“黃哥，我怎麽感覺那婆娘看見我了？”
    “天——還好我剛才躲得快，好厲害的眼睛！”
    “你確定她看到咱們了？不能啊，這還隔得老遠呢！”
    “一個臭婆娘而已，怕她作甚！”
    沈家村外的一處高牆下正蹲著五個男子，高矮胖瘦各不相同，身上厚厚的棉襖早已發黃，有些地方甚至沾染了不少血跡。
    “不管看見了還是沒看見，左右活不過今晚。”
    被叫做黃哥的男子眼神狠厲，不大的眼睛裏迸發出凶光。
    “王誌說的沒錯，這村子油水很多，今晚咱們就好好做個大的！”
    幾人聞言紛紛咽了口吐沫，極力點頭附和。
    他們很久沒有吃過飽飯了。
    “黃哥，這村子一看就有存貨，我們都聽你的！”
    “那小娘子還真厲害，竟然能在大雪天裏逮到那麽多魚，咱們這次有肉吃了！”
    “黃哥你盡管吩咐，今晚咱們就闖進去！”
    這個沈家村竟然還家家戶戶都在置辦年貨？不用說，家裏肯定都有餘糧！
    要是搶了這裏，那他們豈不是很長時間都不用擔心餓肚子了？
    真是天助他們！
    “王誌，你小子行啊，怎麽知道這裏有糧食的？”
    “嘿嘿，我上次見他們村裏的人去咱們那走親戚，手裏提著不少吃食呢！”
    黃哥咧嘴一笑，右手一招就把周圍的小弟集合在一處。
    “這樣，等天黑後咱們摸進去”
    小河邊，程溪若有所思的收回目光，雙眉微微皺起。
    她剛才感受到幾股令人不舒服的視線，陰冷中透著不懷好意，絕對不是錯覺。
    躲得還挺快。
    難不成是這幾條魚惹得禍？
    不管是不是，她今晚都打算大吃一頓！
    兩人提著戰利品很快回了家。
    沈星羅和村民去了山上砍柴，估計傍晚才會回來，趁著這個空檔索性就把最大的那條魚給收拾出來。
    “星琪，把剩下的這幾條養到甕裏，多加點水。”
    “好。”
    和北屋相連的廚房內擺放著幾個黑色小甕，由於溫度比外麵高因此裏麵的水不會上凍，把魚放進去還能多活幾日。
    程溪取了最大的一條最大的草魚，刮魚鱗、去魚線、收拾魚鰓，三下五除二就把它處理得幹幹淨淨。
    魚肉需要醃製入味，這樣過油的時候才會爆香。
    她在草魚兩側留下花刀，用研磨後的五香粉、米酒等調料塗抹均勻，最後淋了一層薄薄的麵粉。
    冬日裏的蔬菜種類匱乏，但架不住他們提前在木槽裏溫室養了幾樣。
    菠菜，小油菜，白菜，白蘿卜，藕片，蔥頭，應有盡有。
    沈星琪很快就掐了幾把嫩嫩的綠葉菜，洗幹淨備用後站在一側看著程溪忙碌。
    “嫂子，烤魚需要這麽多配菜嗎？”
    “烤魚有很多種吃法，不一定非要把它穿在簽子上用火烤，我做的這種更像是火鍋。”
    “哦~”
    小姑娘認真點頭，“火鍋又是什麽？”
    “”
    好的，下次她知道要做什麽吃了。
    程溪把鐵鍋放在燒得通紅的鐵爐上加熱，化開豬油靜靜等它升溫，等油熱到一定程度後把醃製好的整條草魚放進去。
    “刺啦——”
    豬油遇到草魚爆發出層層香味，一時間整個客廳都彌漫著濃濃的焦香味。
    “好好聞！”
    沈星琪感覺這什麽烤魚必定會好吃到爆，眼中的期待更濃了。
    往常的魚肉大多用來燉湯，不管加多少蔥段都會有一股淡淡的魚腥味，味道隻能用鮮來形容。
    不過這次好像不太一樣？
    “天啊，魚肉竟然還能這麽香！”
    這是什麽神仙做法？
    她家嫂子不會是什麽廚神下凡吧！
    程溪不知道小姑子在短短時間內已經腦補出一百集“可憐神仙犯錯被貶下界曆練身心”電視劇，見草魚兩邊煎得金黃滿意撈出。
    “家裏的那個大瓷鍋呢？”
    “在這兒！”
    自從發現瓷鍋用途廣泛後，這東西儼然成了三人吃飯時必備的餐具。
    瓷鍋下麵鋪上一層焯過水的蔬菜，再把煎好的大草魚放進去，瓷鍋已經差不多要滿了。
    熱鍋重新放進白色豬油，油溫上來後下入蔥薑蒜炒香，程溪還加了不少高價買來的胡椒和花椒。
    在沒有辣椒的古代，也就是這兩樣能讓人有辛辣之感。
    還得找個合適的時機把辣椒帶出來，不然人生豈不是失去了最大的樂趣？
    程溪一邊雙手不聽得翻滾一邊考慮著如何“偷渡”。
    烤魚用的醬汁很快就炒好了，澆在瓷鍋中把魚肉和蔬菜淹沒，客廳內的香味再次上升了一個度。
    最後再熱點純油淋到上麵的魚肉中，隨著又一道“刺啦”聲，房間中再次爆香。
    完美！
    “唔——我覺得今晚得吃兩碗飯。”
    沈星琪一邊聞著鼻尖縈繞著的香味一邊撫摸肚子，表情糾結的不行。
    她又胖了兩斤，這可太罪惡了！
    程溪正在搭建一個簡易的加熱裝置，聞言瞥了她一眼。
    小姑娘過了年也才16歲，擱在現代頂多算是個高中生，正是貪長的年紀飯量肯定小不了。
    “那就多吃點，要是吃撐了就在院子裏跑兩圈。”
    這種事算是事？
    還不趁著不長肉的時候趕緊吃，等你發育好了可就沒現在這麽無所顧忌了姑娘！
    “可我胖了不少”
    “那也不能不吃飯，更不能少吃。”
    程溪一臉神秘，“我有個朋友十天沒吃飯，你猜怎麽著？”
    “怎麽著？”
    “後來她永遠十八歲。”
    “？”
    歸家的沈星羅一進門就聽見這個冷笑話，見自家妹妹滿臉疑惑似是沒反應過來，表情變得一言難盡。
    這樣下去真的沒問題嗎？
    空曠的客廳被單獨隔出來一處空地。
    程溪用紅磚簡單砌成了一個小灶，裏麵放了幾塊木柴用來加熱，再將瓷鍋坐上。
    一個簡易版的烤魚爐製作完畢。
    瓷鍋受熱很快就咕嚕起來，下麵平鋪的一層蔬菜混合烤魚湯汁散發出獨特的香味，被煎得金黃的魚肉也咕嚕咕嚕開始翻滾。
    整個客廳散發出烤魚的香味，甚至因為加入了不少胡椒和花椒而有些刺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