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 相見不如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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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靈山的山腳下,就看到好多人,熙熙攘攘,每一個人都是朝著山上去的。有一個的,也有一群的,有年邁的,也有小孩兒,有人是慢慢走的,也有是趴在地上像是丈量地麵的,一起一伏的,不少人還爭先恐後跑著往前衝的。跳跳也有點著急,就催王欣說,“快點呀,你這樣慢騰騰的,你沒看人家都跑到前頭了嗎?”
    “不著急,我們大把的時間!”王欣真的不著急。不是他不想馬上見到孫悟空,而是他擔心見不到。這麽多人,在他的腦子裏覺得每個人都是奔著孫悟空來的。
    王欣應該算是這個小分隊的頭目,他不想走那麽快,自然亓爾丹和四六生也跟在他左右,弄得跳跳有點生氣。這樣子還不如在底比琉斯城邦呢,至少那個時候他每天都陪著自己呢。
    半山上的宏大建築物早都看得清清楚楚,可是這都走了一天了,仍然還是那個樣子,似乎根本就沒走一樣,跳跳又開始嘮叨,“咱們幹嘛不飛上去呀?”
    “對呀?直接飛上去多省事兒?”四六生也附和道。看來他身體剛恢複,就覺得爬山挺累。
    王欣也不接話,反而是亓爾丹說,“不行啊,這是規矩,你沒看多少人都在爬山嗎?”
    跳跳不信,就試圖飛起來,她嘴裏默默念叨了兩句,閉上眼睛,結果是兩隻腳剛離開地麵,嘭一下又落下來,差一點摔倒在地上,跳跳趕緊睜開眼,發現自己一隻腳已經在懸崖邊上。要不是王欣眼疾手快,已經拉住了她一直胳膊,說不了跳跳就會落盡萬丈深淵裏麵。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跳跳老實多了,跟隨著三哥人往上走,可是她想不通怎麽會這樣子。
    “好好走吧,這種事兒誰也說不清楚的。”
    又是一天,終於到了一個山頂,本以為這一次距離那些廟宇已經很近了,可是沒想到站在山頂看那個廟宇依然在另外一個山頂。如果說直接飛過去,可能連一分鍾時間都不用,可是看到長長的人龍又從這個山頂延伸到山底,然後從山底再通到那個山巔。這一次,跳跳已經開始落在了後麵,她話也不說了,垂頭喪氣的,三個男人走幾步都要回頭看看她跟上來沒有。就這樣走走停停,總算是到了山底。他們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休息,王欣就問,“跳跳,你要是累了,就不用上去了,你在這裏等著我們。”
    “憑什麽?你沒看到嗎,那些人累了都在往上爬嗎?”跳跳不服氣。
    “人家那不是爬?那是虔誠。”亓爾丹笑著說。
    “對呀,那是一種信仰。”王欣也讚成這個觀點。
    “這麽說,我們這樣走著就不虔誠了嗎?要是不虔誠,我們就見不到我們的偶像了嗎?”跳跳休息了一會兒,有了精神,所以開始辯論。
    “不一樣的。這個宇宙空間裏,什麽人都有,也許人家有人家的理解,人家有人家的追求。”王欣其實解釋不清楚,但是他隻能說個大道理。
    “山上不隻是一個廟呢,在這個深山裏隱藏好多個大神仙,誰知道人家是拜的哪位大仙?”到底亓爾丹是神仙,知道得多一些。
    “我不信,肯定這些人都是去看孫悟空的!”跳跳的想法和王欣多少還是一樣。這時候,四六生也說,“我也覺得是這樣子的。”
    亓爾丹看了這三個人一眼,大概是覺得很奇怪,他們為什麽會這樣認為呢?其實他不知道作為地球人來到冥界自然思維模式還是一樣。
    重新踏上山路,這時候坡度更陡峭,路麵更差,上山的台階也更高,看到不少人上了幾步就站在路邊上做深呼吸,那感覺就像是呼不出來氣一樣。開始王欣沒有這種感覺,可是等爬到了半山腰,他也覺得腦袋有點像是塞了棉花一樣,脹脹的,可是,馬上就要到了山頂,他必須堅持。這時候,他就聽到亓爾丹大聲說,“幺六八,慢點,跳跳還沒跟上來呢!”
    王欣回頭去看,根本不是沒跟上來,而是就看不到跳跳的影子,他心裏就有點緊張,這個跳跳不會又弄出什麽事兒來吧?王欣已經怕了,連續幾次都是跳跳出問題,這種地方,千萬可不要再出什麽問題了。他們開始坐在那裏等候,可是半天也不見跳跳的影子,亓爾丹自告奮勇說下去看看,王欣也沒說什麽,說心裏話,王欣也想下去,可是他已經沒了多少力氣,就搖搖頭,表示同意。亓爾丹走了,不一會兒,背著跳跳上來了。
    看到跳跳上來,王欣馬上過來問,“跳跳,你沒事兒吧?”
    “大叔,我可能不行了,我可能是沒能量了,你們走吧,把我留在這裏吧!”跳跳很吃力地說。
    “不要,都到了這裏,再堅持一下就到了山頂!”王欣馬上說,“你檢查一下是不是沒有能量了,我給你衝能量!”
    “我也可以衝!”四六生也說。
    跳跳檢查了自己的係統,發現確實能量不多了,但是並不是沒有。她把情況告訴王欣,王欣就準備給她充能量,可是按照正常的方式,把手掌和她手掌放在一起,結果不知道為什麽流量居然不會有一點變化。這一下,王欣就覺得奇怪了,這是什麽山呀?怎麽什麽情況都不一樣?王欣突然想到幺洞,就趕緊呼叫,可是呼叫了半天,倒是消耗了不少能量,幺洞那裏一點反應都沒有。於是王欣覺得可能幺洞是正在忙碌,顧不得接他的信息,他想測試一下,看看到底是什麽原因,所以又呼叫了嗶嗶,結果一樣,沒有應答。王欣就確定不是人家的問題,而是他們所處的位置信息完全被屏蔽了。他不明白,不就是一座靈山嗎,幹嘛搞得這麽神秘?可是埋怨歸埋怨,休息半天,見到好多人從他們身邊走過,王欣還是決定繼續往上走。隻是跳跳那裏,還得麻煩亓爾丹才行。不說他是神仙之體,僅是老虎的身體也夠棒的。所以王欣就說,“亓爾丹,”剛說出這個名字,亓爾丹就答複說,“幺六八,我知道,我會背了跳跳上山的。”
    就這樣亓爾丹背了跳跳,走在前麵,她雖說很不高興,可是她沒辦法,她在亓爾丹的背上看到王欣和四六生一步慢似一步,她知道他們也已經到了極限。就這樣又花了兩天的時間,他們終於爬到了這個山頂,看到眼前這座宏偉的建築,幾個人高興就不用說了。
    在大廟的門口做了休整,大家忽然發現那個人龍沒有在這裏停下來,而是繼續朝著另外一個山頭走去。他們不明白,不是要朝見鬥戰聖佛嗎?怎麽他們不停下來呢?亓爾丹見到三個人驚疑的臉色,就說,“這個靈山上好多大神仙都在,觀音,菩薩,文殊菩薩,普賢菩薩,地藏王菩薩都在這裏呢。我們來到的隻是一個小廟而已。如果想見到觀音菩薩恐怕需要走好幾年的路呢!”
    “天哪,幸虧我們隻是想見到孫大聖而已,否則,我們非得累死在這深山老林裏不行!”跳跳這句話多少代表了另外兩位的心意。
    “好了,我們到了,我們進去吧!”王欣起身往裏走,其他人也跟進來。
    進了山門,過一個畫舫,然後是一個中庭,在這裏,還見不到一個人,王欣就準備問一聲,可是這裏太寧靜,幾乎一點雜音都沒有,就是想問一個人,也不知道該問誰去。無奈繼續往裏走,又過了兩座大殿,才算碰到一個小神仙,王欣趕緊走上去問,“請問鬥戰勝佛在嗎?”
    “這裏沒有什麽鬥戰聖佛?你們這是要找孫大聖嗎?”那小神仙快人快語。
    “對,對,就是孫大聖。”王欣知道看來這裏經常有客人來,所以人家小神仙已經很熟悉這一套了。
    又向後麵走了一進院落,在跨院門口,小神仙讓他們在門口等著,自己進去通報,這時候跳跳又開始活躍起來,“喂,這麽大的地方就住兩個人,多冷清呀!”
    “這是小的呢?你要是去看看玉帝的宮殿那才叫一個大呢,比這個山都要大好多呢?”亓爾丹趕緊說,多少有點炫耀的口氣。
    “那裏能飛嗎?”這是跳跳最關心的事情。
    “你想啊,這裏隻是一個小佛,都這麽嚴厲,那玉帝是誰呀,管全天下的大神,他能夠讓你隨意飛嗎?”王欣嗆了一句。
    “嗯,也是,也是!要是那樣,我可不想去那個地方!”跳跳壓低聲音,說。
    “稍等,大聖就來!”小神仙出來說。
    幾個人很緊張,趕緊整理衣帽,嚴肅地站在那裏等他們心中的偶像出來。不一會兒,一個瘦巴巴的老頭出來,臉上好像好長時間沒有刮過胡子,佝僂著腰身,艱難地從屋裏出來,問了一聲,“是誰呀?”
    王欣他們猜想這個能夠是赫赫有名的孫大聖嗎?難道他已經老成了這個樣子不成?不過,見到來者,王欣還是趕緊回答,“我們是專門來拜訪鬥戰勝佛的!”
    “這裏沒有鬥戰聖佛,俺老孫不喜歡那個名號。”聽到這句話,王欣他們坐實了這位看來一點也不起眼的老頭就是赫赫有名的孫悟空無疑。王欣他們趕緊要下跪行禮,結果被孫大聖搶先一步攔住,“你們這是要幹什麽?我不喜歡的東西,你們幹嘛要做?”
    小神仙在一邊嘻嘻地笑,“快去看著大殿!”孫大聖孫悟空攆走小神仙。“幾位,裏麵坐!”
    他們被讓進客房,裏麵什麽也沒有,簡直就是空屋一間,不過倒是很幹淨,並且還安放了幾個墊子,他們能夠猜到這是專門打坐用的軟墊。幾個人分別坐下來,王欣就說明了來意,“大聖,我們四位是慕名而至。我們很想知道當年你是怎麽樣在花果山水簾洞生活的?”
    提到當年的事情,孫大聖就是一聲歎氣,“不行了。那都是過去的事兒啦,好漢不提當年勇!”
    “沒有哇,大聖,您在我們心中可是大英雄啊!”王欣趕緊奉承一句,可是心想怎麽看他也不像是一個大英雄。
    “那都是有個吳承恩的騙子胡說的,我也就是一個跟班的,為了一口飯吃,才被迫跟著唐生去了一趟印度,背了幾本經書,裝裝樣子,回來混了個封號而已。不值一提呀!”
    “地球人都很崇拜您呀。我們也一樣,專門跑來瞻仰一下您的英雄形象的。”王欣把好詞兒都挑出來使用。
    “快別說了,我算什麽英雄啊,如今也就是守著一個破廟,白吃白睡,一天到晚挺屍而已!”
    “聽說當年你在天庭那可是威風八麵哪?”跳跳趕緊說。
    “那當然。”好像孫大聖聽到說天庭的事情,一下子來了精神,好像眼睛裏都蹦出了火花。“玉帝老兒,還想騙我,給個弼馬溫裝裝樣子,結果被我鬧了個天翻地覆。我好羨慕那時的日子呀!”
    看到英雄暮年成了這個樣子,王欣心裏有點傷感。可是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就問,“大聖,既然這裏不好,幹嘛不回到花果山水簾洞過那種自由自在的日子呢?”
    “這個嘛?”孫大聖撓撓耳朵,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我們就是從一個叫做花果山上來的!”四六生突然說。
    “真的?不騙俺老孫?”聽到花果山來的,孫大聖精神抖擻起來。
    “對呀,你不想去看看在花果山的那些兄弟子孫們?”亓爾丹也插了一句。
    “真的嗎?我以為花果山已經被他們封了。如果你們說的是真的,那麽就請前麵帶路!”說著孫大聖起身,幾個人見到這種情況,也隻有起身從屋裏走出來。
    到了院子裏,他們四個人麵麵相覷,可是既然已經告訴了孫大聖,並且看樣子是非得回去一趟不可了,四六生就有點害怕,王欣就說,“怕什麽,不是有孫大聖在嗎?”
    這時候,孫大聖從屋裏出來,就見他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換上了一身鬥戰聖佛的裝束,那樣子威風凜凜,和剛才那個小老頭完全就是判若兩人,隻聽到孫大聖說,“前麵帶路,花果山去也!”於是乎,四個人隨著孫大聖騰空而起,駕雲而飛,頃刻間,花果山就在了腳下,“到了,到了!”幾個人都在高興地呼喊。可是見到孫大聖也不收住雲頭降落下來,沒辦法,他們就陪他周圍。
    隨後,他突然一個下潛,直接在一個山頭落下,看樣子他怒氣衝衝,“這哪裏是什麽花果山,分明是假冒而已,吃俺老孫給他一棍,讓他們這些人都去見閻王吧!”說著,就看到孫大聖從耳朵裏取出金箍棒,就見他嘴角微動念念有詞,瞬間,那金箍棒就變成了一條閃閃發光的通天柱,王欣向上看沒有盡頭,向下看,沒有盡頭,與此同時,孫大聖也變得碩大無比,王欣他們也隻能看到他的一個腳後跟而已。就聽到孫大聖一聲吆喝,“你們都閃開!”緊接著就聽到邦當一聲巨響,花果山的那個山洞成了一堆塵埃。王欣看到那些嘍囉兵被嚇得東躲西躥,就大聲呼叫,“大聖爺爺,夠了,不能再打了,再打要出人命呢!”
    “今天我要把幾萬年來積攢的力量使出來,我要砸掉這個假冒的花果山。你們心眼太好,可以容許這些假冒偽劣存在,我是堅決不許可的。”說話間,又是一棒,這時候他們站在山頂都感到地動山搖,再往下看,那個所謂的水簾洞不存在了,整個花果山已經變成了一片荒坡。
    王欣心裏就覺得這是自己在作孽,幹嘛要驚動這位大神,開始自己還以為他老了,可是沒想到過去的威力依然不減。隻是可惜了,那些嘍囉兵,肯定不少成了遊魂野鬼了。
    就見孫大聖收回金箍棒,然後現了原形,小孩兒一樣,樂顛顛兒地說,“嗯,今天真開心!”
    “可是,那些嘍囉兵,”王欣不敢說,他已經見識了大聖的威力,他不敢得罪這位爺爺,萬一惹惱了他,自己也不用再去通關了。
    “沒事兒,我隻是砸了這個假貨而已,那些生靈一個也沒有殺生。隻不過這些靈魂可能今天必須重新托生而已。”孫大聖樂嗬嗬地說。
    聽說嘍囉兵無生命之虞,王欣和他的同伴算是放了心,至於今日去托生到什麽地方,那就是他們的造化了。
    “走吧,咱們回去,我要謝謝你們幾位,我老孫高興,你們一定要在我小廟裏多呆幾日,我可以帶你們到處走動走動。”看到大家高興,孫大聖就邀請這幾位一起回靈山。可是王欣這時候有點為難,本來他們的目的就是想見一下這個心目中的英雄,既然已經見了,再回去也沒什麽必要。可是見到孫大聖這麽熱情,又不好拒絕,就看了另外三個人,可是看樣子,他們很感興趣,已經轉身準備出發了,王欣無奈,少數服從多數,那就走吧!
    不覺在孫大聖的廟裏住了半年有餘,每天說說笑笑,雲天霧地聊天,一點忌諱都沒有,所有人都覺得很快樂,尤其是孫大聖委托小神仙領著他們四個分別去參觀了觀世音菩薩地藏王菩薩的宮殿,王欣就用來對比女媧宮,覺得還是這些神仙比女媧宮闊綽多了,可是王欣還是更喜歡一點女媧宮,倒不是因為那個托克辛,而是他覺得女媧那裏更多一點煙火味道。這裏完全就是一個瞎白活的地方。除了這幾位大神,王欣還很幸運地見了沙和尚白龍馬,他們也都侍奉在觀音菩薩周圍,隻是沒有見到那個大饞嘴豬八戒。回到鬥戰勝佛廟裏,王欣隨意說了一聲,可惜,結果,孫大聖笑了,“這個獃子,你還想見他,待俺老孫帶你去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