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心說：對對對！趕緊走！
    林芫倒是很聽勸，這就站起來要走，但是走之前跟老頭說，“有空找你玩。”
    老頭：“沒大沒小。”
    四十塊錢被兄妹倆玩一個多小時，老頭覺得虧，他還得擔心那人會不會跟協會舉報自己。
    哎呀，想來想去不安心啊，看手相的攤位都不想擺下去了。
    主要是也沒生意上門。
    現在這些人，在現實生活中一個個都不信這些東西，但在網上又迷的不行，什麽看相算八字，什麽東方西方，隻想聽到對自己有利的信息。
    老頭想，要不他也弄點直播設備，上網騙……哦不，到網上開展業務？
    林芫從老頭攤位上離開後，跟著林媽等人，在人群中穿行。
    人擠人，大概就是趕集的樂趣吧。
    不過，再擠也擠不到林芫，不耽誤她吃東西。
    她跟林曉一邊吃，一邊聽著舅舅家的八卦。
    “剛才聽你提到鄭芳奇，她家現在怎麽樣了？”林媽問。
    “嗨，什麽怎麽樣啊。”大舅提起來都覺得晦氣，“好不容易過到現在這種日子，不愁吃不愁穿了，又一吵一鬧非要分開過。”
    大舅媽說：“受不得這個氣，受不得那個委屈，反正就要事事順著他們的意，但凡有不順的，就是這個害她那個害她。
    這種人啊，本來也不適合結婚。”
    “行了。”大舅阻止，“說什麽風涼話。
    誰也不願意日子不好過，隻是脾氣上來的時候，也不是人人都能控製得住的。”
    “嗬！”大舅媽冷笑，“控製不住脾氣，那還能叫人？”
    大舅被噎的說不出話，半天來了一句，“你說這樣的話，讓別人怎麽說？”
    大舅媽：“喲！”
    林媽：“好好趕個集，你倆怎麽吵起來了？”
    “誰跟他吵啊。”大舅媽挽住外婆另一邊，跟林媽說：“走，到前麵看看，我給小剛買幾雙厚襪子。”
    大舅被甩在後麵，跟倆孩子一道。
    大舅抹了把臉，“你是小曉哈，期末考試考得怎麽樣？”
    林曉被他尬住了，“還行，能及格。”
    “啊。”大舅又問林芫，“阿芫過了年去找工作嗎？”
    “舅舅。”林芫正色，“你真是一點都不關心我啊。”
    大舅略慌：“哈？這話怎麽說？”
    “我現在都是包工頭級別了，還讓我出去找工作？”
    “包工頭？”大舅真不知道，這哪兒跟哪兒啊？包哪個工程？再說哪有女孩子去做包工頭的？
    “上哪兒做的包工頭？你爸媽同意？”
    林芫：“當然了，不相信你去問。”
    大舅還真要去問。
    等到幾人逛完集市，要買的東西都買的差不多了，林媽讓林芫去開車。
    大舅就趁著這個時機，問起了這件事，“剛才阿芫跟我說，她做了包工頭，她包的什麽工程啊？”
    林媽表示：這又是什麽鬼話。
    “她好端端的，忽然跟你說這個？”林媽問。
    “我這不是問她，年後要不要去找工作麽。”
    “你問她這個幹什麽。”林媽說，“她又不是沒錢，老讓她出去工作幹什麽，難怪她跟你胡扯。”
    “胡扯？”大舅之所以這樣問，是有他的一套想法，“我說永梅，寵孩子不是這樣寵的，你跟建國雖說賣菜賺了不少錢，房子也建了，車也買了，但你們多大年紀，阿芫多大年紀，你們能養她一輩子麽？
    再說了，她不出去工作，不跟社會上的人接觸，遲早她的想法會變得不正常。”
    “好了好了！”大舅媽勸他，“大過年的，嘮叨這個幹什麽，我也沒看阿芫有什麽不正常。”
    大舅偏偏不懂見好就收，還盯著林媽說：“做大人要有做大人的責任，不能任由孩子想幹什麽就幹什麽，那還成個什麽體統。”
    林媽聽了這一波說教，照樣心平氣和，畢竟自己的日子確實好過在這邊，隻是有些事情，實在不能被外人知道。
    “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現在社會跟以前的社會不同，咱們做大人的，不見得比孩子有見識，很多新的行業我們完全不懂，沒必要一定讓孩子按照我們這輩的規矩去生活，他們能夠賺到錢，能夠養活自己就好。”
    林芫這時候開著車過來。
    兩方告別，大舅暫且放下孩子的教育問題，問到外婆，“媽，你在永梅家住不少日子了，眼看著都要過年了，今天就跟我回家吧？”
    “要過年了。”外婆被林媽和大舅媽攙著，“到時候你們姨媽來拜年，要給她煮雞蛋。”
    林媽知道她腦筋更差了，他們的姨媽早在幾年前就去世了。
    “哪裏還有什麽姨媽？”大舅總是想讓她記住現實，“幾年前就沒了，還在說她。”
    大舅媽都忍不住，打了他一下。
    林芫按了按喇叭，“上車啊。”
    “等會兒。”林媽讓林芫把車開到前麵空點的地方等一等。
    林芫從後視鏡裏麵看著他們交談，談來談去，意思還是要讓外婆回家過年。
    林媽舍不得也沒辦法，好在工廠也陸續放假了，她大哥大嫂有時間在家照顧。
    來的時候是四個人，回去是三個人。
    林媽很舍不得，讓林芫把外婆他們送到家門口，一家人這才回去。
    再說林爸這邊。
    過年了確實忙，不光是他一家，村裏開始弄旅遊，全村都忙。
    按理說大冬天的沒什麽人願意往山裏跑，但耐不住夏陵村的景色確實好看，人往山裏一鑽，感覺整個人瞬間輕鬆了。
    這一傳十、十傳百的，村裏是一天比一天熱鬧。
    村長眼看著一天比一天慈祥。
    來這邊遊玩的年輕人，很願意跟村長拍照，發到網上的人多了，甚至還有了專門來找村長合照的人。
    給村長樂的，假牙都來不及去裝。
    但到底，村裏的忙碌跟林家地裏的忙碌，是兩種不同的概念，畢竟客源不同。
    來林芫家買菜的，或許會到山上遊玩一番，但被山景吸引過來的人，絕對不會是林爸的客人。
    就好比今天，牧老椅那邊地裏人太多，就有排在後麵的人注意到林爸地裏相對冷清，幹脆轉移陣地，排到了林爸這邊。
    排在隊伍末尾的超總，看著過來的這波人，奇怪道：“你們到這邊來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