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林芫回答，老頭自己就找補起來：可能是對外界隱蔽的地方，那在山裏也沒什麽好奇怪了。
    “哎，年輕人。”老頭跟林芫說，“你看我這把年紀答應你去做門衛，還不計較工資，也是不容易的。
    你看，是不是得給我點別的東西？”
    林芫知道他要什麽，“想讓我教你騙人的把戲？”
    “嗨呀，咱說的斯文一些，技法、技法。”
    再怎麽修飾，也是同一個意思。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林芫說：“我這都是實打實的本事。”
    “哈！當然當然。”老頭自認為看透了林芫的心思，“我知道，什麽本事都是實打實學出來的嘛。”
    林芫回頭，“聽你的意思，你要實打實學我的技法？”
    “是啊。”老頭說，“我是誠心來的，要不然我也不會大過年的一路打聽到你家。”
    看林芫不說話，老頭又說，“我拜你為師怎麽樣？”
    “你拜我為師？”林芫這次連頭都沒回，接著往前走，“我可沒收過徒。”
    老頭心說，你才多大年紀，就算真有些本事，年紀輕輕也不能讓人信服。
    除了他這種為了本事不計一切的人，還有誰願意拜個小年輕做師父？
    老頭知道，他表現的時候到了！
    隻要豁得出去，還怕學不到技法嗎？
    老頭對著林芫就要跪下去。
    他從一個普通人，到成為協會的正式成員，不就是靠豁得出去麽。
    “請師……”
    老頭前屈的身體，忽然卡在那裏，嘴裏要說的話，也說不出來。
    “嗯？”老頭修行十幾年，凶險之事也遇到過，但是如此詭異的事情，還是頭回碰見。
    他忍不住懷疑，麵前的是人還是妖精。
    大意了，頭回見麵時，看她跟家人在一起就默認對方不是妖精，哎呀！都是和平時代害了他！
    萬幸，如此詭異的狀況，隻維持了兩三秒。
    老頭在恢複身體控製權的瞬間，立刻往後跳了好幾步，從口袋裏拿出他不離身的法器。
    這個法器，連微弱的妖氣都能分辨出來，這家夥是人是妖，一試就知。
    老頭把法器往前麵一伸。
    法器頂端的兩個小指針開始瘋狂打轉。
    這是為何？
    附近是有妖氣，妖氣還不弱，可他麵前的卻不是。
    但，如果不是妖，為何有這般厲害的本事？
    “哈哈，原來是高人，失敬失敬，權當老頭我開個玩笑，別介意啊。”老頭能屈能伸。
    林芫逗他，“你就不懷疑是你的法器壞了？”
    “哈哈哈哈！”老頭笑更加客氣，“不會不會，這是我機緣巧合下，得來的上古法器，我用它幾十年從未出過錯。”
    老頭心想：完蛋！這家夥如果是妖，那必然是厲害到極致的妖。
    自己這點本事想要對付她，簡直是癡人說夢。
    還不如說說笑笑，哄得對方開心了，趁她一個不注意，溜之大吉。
    他在想什麽林芫能不知道麽。
    “接著走啊，馬上就到了。”
    “哎哎！”
    之後又往前走了幾分鍾，老頭越走心裏越沒譜，四周樹木橫生，實在不像有建築的樣子。
    “我說高人，咱是不是走錯路了？”他試探性的問。
    “沒走錯，快到了。”林芫打頭接連跨過幾顆倒在地上的樹杆。
    老頭真不想跟著，再跟就跟到妖怪窩了。
    到時候想跑也跑不了啊！
    可眼下也沒有逃跑的機會啊，她就盯著他呢。
    老頭磨磨蹭蹭的上前，跨過一個樹杆就朝林芫笑兩聲，“這地方還真不好走。”
    “是啊。”林芫等他走到跟前，“等你修為增強，這樣的路就不覺得難走了。”
    哎？
    老頭敏銳的察覺到話裏透出來的信息，這位沒準備害他啊。
    還說修為增強，他這把年紀，想要提升修為，何其艱難，除非這位願意幫他。
    這麽說來，他是撞了大運。
    “高人，您前頭帶路。”
    林芫：“到了。”
    “嗯？”老頭懵住，“您不是說我來做門衛嗎？那再怎麽的，也得有個門吧？”
    “這就是門。”林芫捉過老頭，把人往一顆高大的楊樹上推。
    老頭嚇到不敢呼吸，遭了遭了！這一頭撞過去，還能活麽？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出現，他閉著眼睛，隻覺得耳邊啵一聲，像是什麽水泡破裂的聲音。
    接著感知周邊光線全部暗了下來。
    他慢慢的睜開眼睛，果然眼前漆黑一片，隻是後麵有微弱的光源照過來。
    “走啊。”林芫催促，“你也是個修仙的人，怎麽走起路來磨磨蹭蹭的。”
    老頭跟在林芫身後，睜大眼睛四處打量，可不管他怎麽用力看，就是看不清楚。
    這就是妖怪窩吧。
    林芫說：“這條長道就是你的工作崗位，從楊樹進來，順著通道出去，是荒原界。”
    老頭想問問，什麽叫荒原界，怎麽感覺白活這麽多年，啥詞都不明白。
    但眼前一陣光芒閃過，不必問了。
    他看明白了，這個灰撲撲的地界，確實荒，必然是高人口中的荒原界。
    再回頭一看，原來自己一直在山洞中行走，難怪到處黑得看不清。
    “這是二號山洞，是荒原界其中一個出口。”林芫說，“你的工作就是看守這個出口。”
    怎麽說呢？
    老頭感覺自己忽然從現實生活中，來到了一個不真實的世界，這一路走來，跟做夢似的。
    “現在這地方沒人進出，暫時也不需要你全天在崗，先跟你同事一起種草去吧。”林芫帶著他往前走。
    老頭看著空氣中漂浮的灰塵問，“高人，咱工作期間發不發口罩啊？”
    這要求要是奇特，但員工提出來了，又不是什麽特別離譜的要求，當然要滿足一下。
    剛好林芫戒指裏有口罩，當場掏出一盒給他。
    老頭剛準備過去接下，卻不想，腳下這一步跨出去，直接把他嚇得縮到地上。
    耳邊全是轟吵的雜音，地麵像是瞬間刺出無數利劍。
    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塊肉，一塊即將被放上燒烤架的肉。
    不好！有人要拿鐵簽來紮他了！
    鐵簽已經對準了他的頭頂！
    林芫在他頭上拍了一下，老頭瞬間清醒過來，雖說心中仍然恐懼，但至少不會把自己想成一塊肉。
    老頭連滾帶爬抱上林芫的腿，“高人，我不太適應您家這風水啊！”
    “就是空氣質量不太好。”林芫堅持要把口罩給他。
    他哪還有心情想口罩！他現在隻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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