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1 世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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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燈光如晝,藍姝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在醫院裏,睜眼便是四壁皆白的醫院,滿鼻子充斥著藥混著消毒水的味道.還沒等大量完四周,惡心的感覺,胃裏肚子裏似乎有一團東西向上頂,然後衝上來。
    “嘔…嘔!”藍姝無力起身,側頭幹嘔著.
    “你醒了?這是重症監護室.你昏迷了2天了.”護士忙忙叨叨的左邊那個盤子,右邊再看看藥還有多少。
    “我,我怎麽了”藍姝吐出來這幾個字,似乎用了全力。
    “你被人打了一棒子,傷在肩頸,你又一下子摔在不知道哪的堅硬物體上,磕到了小腹,孩子也流掉了.”醫生戴著口罩,滿是遺憾的看著她
    一瞬間,如雷擊頂,空白了三秒,眼中的光忽然暗了,她看著整間白色的屋子都黑了,都暗了.
    屋子裏來來去去的醫護人員她好像都聽不見他們在說話了。眼前晃動的人就跟空氣沒什麽分別.她不想說話,也說不出口任何話.
    “原來,你在這啊.”房一鳴通過各種關係終於打探到藍姝的下落.一個學姐告訴他,她被人打傷了,又流產了.因為流血過多,本身瘦弱,低血糖,血紅細胞量占比是百分之三十,加上她虛弱不堪.隻能緊急送進icu.而且匹配的血型又是熊貓血,所以全程內部通報尋找血型,這才被房一鳴迅速的找到了她。
    藍姝抬眼掃了一眼房一鳴,垂著的眼睫毛乎扇著,轉眼便將視線低進塵埃裏,她眼中便又增了幾分涼薄。
    “到底怎麽回事?發生了什麽!”房一鳴焦慮不安
    “對不起啊!”藍姝虛虛實實的一頓一卡的說著.
    “我們的孩子…”房一鳴說著,邊給她掖被角,胳膊肘子一不小心碰到了桌子,啪唧,打碎了,桌子上的白色陶瓷杯子.上麵雕刻著的雙魚戲水圖,散的滿地都是…
    藍姝像沒感覺一樣,空洞的眼神看著天花板,房一鳴慌亂的收拾著地麵.說實話,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這像噩夢般的事情,究竟怎麽回事.
    “你終於醒了,我們跟你做下筆錄.我們出於人道主義,可以等你慢慢說,但你說的話都是證據,請實話告訴我們,我們是公安局的民警.”四位民警出示了證件之後,打開出警儀,拿出錄音筆開始記錄。
    “請問發生了什麽,我不記得了.我現在真的什麽都不計較.”藍姝虛虛實實的說著
    “我們提醒一下你,阿星這個人.你有印象嗎?昨天晚上你們倆在一起.”警察緊緊的盯著藍姝,不放過她任何一個表情和小動作.
    “阿星?”藍姝慢慢的叫著這個名字,緩緩的閉上眼睛,努力的想著他這個人和昨天晚上,可真的沒有想起什麽來…
    “他死了.”民警突然的一句,驚住了一切思緒的藍姝,她的喉嚨被什麽東西卡住了,胃裏翻江倒海,呼吸困難,眼前一黑,她又暈了過去…
    在一片黑暗裏,藍姝漸漸被吞噬,她無力的躺在黑暗裏,有個人,感覺起來很溫暖,慢慢靠近她,溫柔的撥開她亂糟糟的發絲,輕輕的抱起她,漫無目的在黑暗裏走著,她看不清他的臉,她隻覺得很熟悉很溫暖很安全,她將手環住這個人的脖子,將頭埋在他的胸口,她聞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她說:“他們說你死了!”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不要怕,我會一直在.在任何時候,用一切去保護你.”他說完這句話,慢慢的他的臉上有了光,藍姝抬頭慢慢看清了他的臉.
    他帶著光,帶著希望抱著她,在黑暗裏一直走下去,雖然不知道盡頭在哪裏,隻是覺得很安心。
    “你不要死,好嗎”藍姝死死的看著他,生怕,生怕一個不留神他就消失了
    “藍姝,我會一直你心裏,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保護你,就算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我也會在.”阿星臉上的光越來越亮,甚至有些刺眼.
    “阿星,阿星,我求你,不要離開.不要做傻事.我不值得.你回來.不要你走.我不能失去你.”藍姝哭著喊著,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她緊緊的抱著他
    “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你就是我的生命你知道嗎藍姝,以後,看不見我的日子裏,不要怕.我在,我真的在.我隻是在你看不見的地方保護你.當你害怕的時候,閉上眼睛,我會在你耳邊告訴你我在.以後,好好生活,照顧好自己,不要再冒險做任何事.讓我看到你開心,好嗎.”隨著他說完話,他臉上的光將他們倆穿透,刺眼的光直射她的心髒,一瞬間將她疼醒.
    “啊…不要!阿星.回來…”她大口大口的喚氣,喊著,滿臉的淚水把枕頭浸濕。
    “他人呢!阿星呢?”藍姝睜開眼睛,喊叫著,像被人奪走了最愛的娃娃,亦像即將餓死的人失去了食物。
    “我去叫醫生來,病人情緒太激動.”護士跑出來說到
    房一鳴在一旁卻冷眼旁觀著,他忽然覺得,她很陌生,那一瞬間,他像一個路人看著她,沒有心疼,沒有難過,隻是覺得很可悲…
    警察識趣的跟房一鳴打了聲招呼,去門口等待著,醫生進來看了她的狀況,跟房一鳴說:“房兄,沒什麽事,就是剛醒,情緒不穩定.”
    “知道了,謝了,回頭請你吃飯.大半夜你休息呢,特意給你打電話找你過來,關鍵是這婦產科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吳老板.”房一鳴拍拍吳宣元的肩
    “屁,你就是怕傳揚出去對她名聲不好.知道我這個閑人哪邊都不傳話把你.臭男人.一天天心思比女孩都細心,真是羨慕這小姑娘,怎麽把你的心牢牢鎖住了呢.”吳宣元笑笑
    “我跟她…淵源太深了.可能,一句兩句說不清楚。對了,鐵鐵,她這次流產,對她身體影響大嗎?還…能?”房一鳴難以言訴,吞吐的問道
    “呃…影響挺大的,要恢複一年兩年,因為她本身身體就虛,這次是…唉,受了重傷導致的,如果是單純的流產也是養養就好了.至於,以後能不能懷,真的說不準.看她以後的身體狀況,沒準兒懷了就容易流,懷了就容易流…”吳宣元認真的思考著說道
    “算了,怎麽著都是我的女人,不行將來就領養一個.多大點事.哥們,你回家休息去吧.加班一晚上了都.”房一鳴撞了一下吳宣元的肩
    “行,對了,兄弟,我這次還發現個事,她這次這個孩子是三個半月大流的.下回要是真有了,再到3個半月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容易滑胎。還有,她這個止疼泵一會我讓護士停了,不然對身體也不好.”吳宣元說完雙手插口袋裏,點頭示意,然後回了更衣室.
    “三個半月?”房一鳴蹙眉
    “你好,房醫生,你女朋友的止疼泵已經拔了.這是最後一袋消炎藥了.袋裏沒有了叫我拔了.然後就可以回家休息了.”護士姐姐走到房間門口說到
    “再紮幾天消炎吧,她身上不是還有淤青和暗傷嗎!”房一鳴篤定的說道
    “那也行,房醫生你安排吧.”護士端著鐵盤走了
    “藍姝,我們在住幾天吧.一來觀察一下,二來警察盤問也方便,省著咱要去審訊室回答了.好嗎?”房一鳴拉藍姝的手
    “他!阿星呢?他到底怎麽了?我為什麽想不起來啊!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我!我怎能想不起來呢!”藍姝一直拍打著自己的頭,手上的針暴力的牽動著上麵的吊瓶.扯的它晃晃悠悠的!
    “警察不是說了嘛.你就好好養病,想起來最好,想不起來對你反而是好事.”房一鳴歎了一口氣
    “為什麽我會流產?我有了?阿星跟這事有什麽關係!我要瘋了真的.你要是不說就滾出去.”藍姝抓狂了,抄起枕頭超房一鳴撇了過去
    “你別激動,不知道是誰報了警,就是警察趕到的時候,你倆都躺下一攤血裏,他身上插著一把刀,那把刀上有你的指紋,也隻有你的指紋.那個位置又是監控死角.然後你的後頸後頓物擊中,再偏一點就是小腦死亡了.”說完見她愣住一會,他把枕頭放了回去.
    “所以說,警察認為是我殺了他?”
    “不會,因為那個地方是監控死角,但十字路口的監控顯示有幾個人是尾隨你過去的.而他…是後來過去的.時間上你沒問題,狀況上你也是占理的,隻是不知到那時候發生了什麽.”
    “那他屍體呢?”
    “他家族的人帶走了已經…”房一鳴輕描淡寫道
    “可是,我怎麽會被人尾隨呢?在哪裏被發現的?”藍姝揪著頭發,希望迫使自己能想起來
    “在醫院附近的籃球場旁邊,一個老舊小區附近.那裏也是回家的近路了,可能?你想早點回家啊?”房一鳴調了調吊瓶的滴速。
    “可我怎麽什麽都想不起來了呢!”
    “那就別想了,可能傷到了神經,導致暫時性的失憶…”房一鳴搖搖頭,心疼道
    一陣惡心頂上來,藍姝又吐了.這已經是醒了後,吐的n次了.房一鳴看著難受的她,又心疼又自責,還有許多的失望縈繞著.可能人類的心思本就複雜,許多愛恨總是交叉著,更替著,他暗自問自己,他就像那個男人一樣為她付出生命嗎?毫不猶豫嗎?或許是,或許不是.那自己的愛還純粹嗎?是不是當初就應該放手讓她跟他走?
    房一鳴不是胡思亂想的人,但他今天想了太多,沉重的思緒壓的他喘不過氣來,他見藍姝睡著了便悄悄去門口透口氣…。
    “喲,這不是房醫生嗎!”陰陽怪氣的一句話,讓他起了寒戰,他一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