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勝利並非毫無代價，在陳墨與萬機神溝通的時間傷亡已經被統計出來。
    當陳墨穿行在地下城市時，卡爾為他述說著傷亡情況。
    “一萬七千人魂歸黃金王座，四十台裝甲載具回歸於萬機神身邊。”
    “對於攻城戰而言，我們的損失並不是非常慘重，這是傲人的戰績。”
    “從始至終鑄聖軍無一人怯戰，顯然他們對於帝皇和萬機神有著絕對的忠誠。”
    聽著卡爾的話，陳墨一邊麵無表情的行進，一邊思索著傷亡的事情。
    雖然聽起來有點冰冷，但卡爾說的沒錯，對於攻城戰而言這種級別的傷亡已經很低了。
    叛軍的炮火攻擊也很猛烈，還有防禦工事和重型武器。
    “派人盯著那些獲救的平民，萬一裏麵有叛軍混進去了或者有人信奉火焰天使，不要猶豫。”陳墨停住腳步，用嚴肅的目光盯著卡爾。
    “我明白。”卡爾點頭並行天鷹禮，“為了帝皇，為了萬機之神。”
    “為了帝皇，為了萬機之神。”陳墨點頭，然後轉身繼續行走。
    等離開了地下城市的地道後，陳墨看到了賽雅，她正踩在一台裝甲載具上，向著聚集而來的平民激昂的宣講她親眼目睹過的奇跡。
    從嘴巴裏說出來的未必是真相。
    在這顆惡劣星球上經曆許多殘酷的平民們知道這個道理，但他們仍然選擇相信賽雅，因為除了奇跡以外沒有理由能解釋鑄聖軍的存在。
    “來，我們這些凡人們，一起想象出由齒輪排列而成的萬機神，一起想象沒有形體但又無處不在的歐姆尼賽亞！”
    “然後我們高呼。”
    賽雅張開雙臂並昂首挺胸，“讚美萬機之神，讚美歐姆尼賽亞！”
    平民們立刻低下頭在腦子裏勾勒出他們從未見過的事物，然後將賽雅說的話大聲重複了一遍。
    目睹這一幕，陳墨心中頗為無奈。
    如果可以，誰不想成為太空死靈那樣的唯物戰士，而不是一大群人圍聚在一起，像他們穿著獸皮的原始先祖一樣用祈禱對抗恐懼。
    但戰錘宇宙真的有神，死靈都曾被星神予取予奪。
    且亞空間的平靜時期已經結束了，即便是最後誕生的色孽，從它誕生時它便已經存在於過去未來和現在，如果沒有帝皇如神明一般的庇護，人類哪怕全體自盡也隻能在混沌的永世折磨中哀嚎。
    萬機神這事也是同理。
    “時代變了。”陳墨呢喃一聲，走向賽雅。
    在發現陳墨走來時賽雅便停止宣講，將宣講的任務交給其他技術牧師，然後迎向陳墨。
    “先知。”
    “牧師。”陳墨問，“地下城市，不，那沒造好的戰艦將來有沒有建成的可能？”
    賽雅思索了一下，然後不太確定的道：“修好的幾率有但較低，不過有什麽是萬機神無法解決的呢？”
    “倒也是，那我就不把地下城市拆了。”陳墨得到答案，便直接轉身離去。
    賽雅納悶的目送陳墨離開，搞不清楚他問戰艦能不能造好是什麽意思。
    但很快她就會知道了。
    陳墨行走到一片空地上，取出了萬機神賜予的標準建築模板。
    “STC？”賽雅瞳孔驟然放大。
    卡爾斯克七號上沒有STC。
    賽雅很後悔自己很晚才得知這個答案，否則她就不會因為一個流言跑來考古，然後被困在行星上。
    當標準建築模板被取出來後直接被激活，釋放出一道能量憑空打印出來一台帶有鑽頭的龐大機器。
    為什麽不需要材料就能打印出實物，這個問題陳墨認為應該去問黃金時代的人類，除了金人以外此後不會有人搞清楚這技術的具體細節。
    如黑箱一般的古代科技也是人類科研靠考古的主要原因。
    在被打印出來後，龐大的機器轟鳴著鑽進地下，等到它挖出來的洞變得深不見底時，一架房屋大小的無人機從洞裏飛出來並停在陳墨麵前。
    緊接著一個全息投影出現。
    上麵是附近的地形環境，以及一係列可供操控的建築圖標，有不同種類的工廠和住宅區。
    得益於黃金人類的友善與博愛，為了能讓土著都會使用建築模板，全息影響上沒有半點文字，隻有表明建築用途的圖案。
    兵工廠是一個人舉著棍子，食物工廠是一個人烤肉，居住區是一個人閉眼睡覺……
    “……”陳墨皺眉思索了一下，然後將居住區的標誌放置在地下城市外，地平線下。
    隨即無人機開始計算，並將預測的結構圖顯示在全息投影上。
    預計，居住區建設在距離地下城市一米的位置，而且也是在地下。
    想要建在地上也可以，但陳墨覺得建在地上可能容易被轟炸，所以還是選擇建在地下。
    確認選項是一個錘子正在敲擊的動態圖案。
    當陳墨按下確認選項時，無人機飛到高空，射出一道藍色的光線開始建築。
    荒蕪的土壤憑空消失，一個極深極寬的正方形深坑被挖了出來，然後無人機降落到最底部開始打印建築。
    房間，家具，走廊，電梯……一切就像正在被畫出來一樣。
    即便陳墨認為原材料肯定是鑽入地底的機器挖掘的，但能把材料憑空傳輸到無人機內這種技術也已經夠駭人的了。
    駭人到整個建築過程中沒有人發出驚歎，沒有人竊竊私語，所有人包括陳墨都如同原始人一樣驚訝的看著無人機自己運轉。
    直到居住區被打印出來並封頂，隻留下一個電梯入口。
    “萬機神在上啊！”賽雅最先反應過來，跑到光亮的金屬封頂邊緣膜拜這神聖的造物。
    其他人也有樣學樣。
    現在的陳墨能夠理解機械教把STC當聖物的心態了。
    整個建造過程到無人機出來後便再沒有可以去試圖理解的地方，比如材料是如何進入無人機內的，連猜測都沒法去猜。
    而有了這個標準建築模板，這顆卡爾斯克七號星球將會縮短至少五百年的發展時間，漫長的建築工作直接被跳過。
    陳墨推算了一下，如果在沒有建築模板的情況下，想讓卡爾斯克七號變成一個有極高生產力的鑄造世界，那隻能種田種到野比基裏曼被哆啦考爾和伊芙靜香叫醒。
    “黃金時代的科技……”陳墨深吸一口氣，“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