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者多勞。”
    穆向晴擺爛道，“我其實更想做個無憂無慮的懶人。”
    穆青鬆笑笑沒說話，如果之前外孫女說這話他信，但自從知道她這次考試的成績就明白她改變了想法。
    雖然不清楚是什麽原因讓她改變，她的性格又不似她母親那般溫柔似水，外孫女更有廣闊的想法，不甘安靜無憂的生活，怎麽可能隻會做一個等吃的懶人。
    無論她想過什麽樣的生活他都支持。
    穆青鬆扭頭看向穆向晴，“小晴，你是不是有心事”
    昨晚她一走進來，他就發現她憔悴了，可他又想不出外孫女有什麽可憂慮的事情，他猜測和她改變的原因的有關。
    穆向晴心一緊，她以為她外公沒有發現，原來早被看出來，“隻是累了，所以才回來找外公啊。”
    盡管穆向晴用輕快的語氣說，但穆青鬆還是知道她有事瞞著，可她不想說就不勉強。
    “好，什麽時候在外麵累了就回來找外公，外公永遠都在。”穆青鬆抬手拍了拍穆向晴的手背。
    穆向晴的心窩瞬間被暖意填滿，此刻她認為一切都不如她外公重要。
    進去餐廳沒一會兒，穆董奇和白靜儀也來到了。
    他們先後和穆青鬆打招呼。
    穆向晴看向穆董奇，“舅舅，周六也要回公司嗎”
    “嗯，年底了，公司有點忙。”穆董奇都沒抬頭看一眼穆向晴。
    “年底也該巡店了，要不讓我來，我很閑。”穆向晴端起牛奶喝一口。
    穆董奇猛地抬頭，還沒開口，穆青鬆就說，“那就讓阿晴去吧，你顧好公司就好。”
    頓時穆董奇和白靜儀的臉色沉了沉，不過也不敢開口反駁。
    吃了早餐，穆董奇和穆向晴一起走出大門。
    穆董奇根本就不想和她有談話。
    而穆向晴卻有，語氣淡漠又帶著一絲淩厲，“舅舅，記住我的話。”
    穆董奇聞言冷哼一聲離開。
    穆向晴來到市中心的穆氏商場，戴著墨鏡，先去買一杯奶茶，邊喝邊逛。
    穆向晴從一樓逛起，商場一樓是餐廳，二樓和三樓是普通專櫃，四樓和五樓是精品專櫃。
    商場占地堪比一個足球場，商品包羅萬象。
    所有樓層都可以逛，不設什麽貴賓通道。
    穆向晴用時兩個小時才巡完二三樓，坐電梯到四樓，一出去就看到對麵的服裝店外站著五六個人。
    精品專櫃雖然都可以逛，但隻逛又買不起更鬱悶，所以人也不多，一有動靜都會很矚目。
    穆向晴走近，站在人群外看進去。
    看到楊念身穿職業套裝，穆向晴挑眉。
    而楊念對麵站著兩個氣勢衝衝的人，應該是一對母女，她們眉眼挺相似的，而且滿臉怒氣的小動作都一樣，那雙眼睛都瞪到最大看著楊念。
    “你給我道歉。”劉妍高傲抬起下巴，蔑視著眼前人。
    楊念還沒開口，站在她身邊的經理就帶著十分的歉意開口，“劉小姐很抱歉，我們的導購不是有意，她隻是不小心才會碰到你。”
    說完經理看向楊念，“小念，快點向劉小姐道歉。”
    “經理，我已經道歉過了。”楊念不卑不亢站著，清秀臉龐沒有一絲懼怕，“隻是劉小姐不接受。”
    經理是匆匆趕來的，隻來得及聽了事情經過，知道是楊念上茶的時候不小心碰了一下劉妍，隻想著這件事也不是很嚴重，應該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當然不接受。”劉妍卻不滿意道，“我要你跪下來道歉，這樣才有誠意。”
    此話一出，經理的臉色都難看幾分，她早知道這位劉小姐脾氣不好，沒想到人品這麽差。
    劉母也開口，“沒錯，一個小小的導購太不專業了，當初是怎麽通過應聘和培訓的”
    經理頓時有點犯難了，劉家母女這態度明顯是不達目的不罷休，可她也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讓自己的同事下跪道歉，那樣太侮辱人了，更何況她還隻是個剛成年的高中生，為了幫輕家裏才出來打工。
    站在門口看戲的幾個夫人也聊起來。
    “劉家母女還真是一如既往難纏不講理。”
    “可不是，一般的小家族夫人小姐都被她們刁難過，更別說一個普通導購員。”
    “誰讓劉家有礦，暴發戶，忽然暴富，你認為他們劉家能多有素質。”
    穆向晴挑眉，想到之前張星然被逼著相親的劉肖，輕聲問，“抱歉，打擾，請問那是城北劉家的夫人”
    交談兩人聽到詢問，轉過頭來。
    雖然穆向晴戴著墨鏡，但還是被認出來，這些夫人的眼神可尖了。
    兩人立馬浮現親切諂媚的笑容。
    “穆小姐，對，那是城北劉家的夫人。”
    穆向晴又問，“她們經常這樣對待人嗎”
    “可不是，隻要被她們抓到一點點把柄就逼著人道歉來彰顯她們的身份，可能是以前被人欺負多了。”
    “對啊對啊，我都見過幾回了，這個小姑娘的下場可能也會很慘。”
    “那個導購做了什麽”穆向晴看著麵無表情的楊念，但她緊緊絞在一起的雙手出賣了她的擔心和無助。
    “就是上茶的時候不小心碰到劉妍的肩膀一下，劉妍就不依不饒，推了導購員好幾下，都撞到桌沿，可能都青了紫了。”
    穆向晴瑩潤嘴唇勾起一抹冷弧，提高聲量，“劉家到底多大能耐才敢讓人跪下來道歉。”
    悅耳但帶著濃濃清冷的聲線在寂靜下來的環境顯得尤其大聲，所有人都轉頭看向穆向晴。
    隻見她緩緩拿下墨鏡，隻是簡單的一個動作可就有著別人沒有的優雅。
    那張沒有任何擋住的精致完美俏顏映入眾人眼裏。
    楊念在聽到聲音就知道是穆向晴，她知道這個商場是穆家的，在這裏遇到她也不意外。
    除了劉家母女所有人都認出穆向晴，紛紛讓開。
    穆向晴走上前，站在楊念身側，淡漠看著劉家母女。
    劉妍被走上前來的女生給驚豔到了，可下一秒她就嫉妒了，皺眉，“你誰呀，知道我是劉家的還不滾開，別擋住本大小姐處理事，不然我讓你一起跪。”
    此話一出，除了劉母和楊念，其他人倒抽一口冷氣。
    她們就沒見過有誰敢在穆向晴跟前讓她滾的，還敢讓她下跪。
    不過又很快想明白，劉妍是不認識穆向晴。
    穆向晴倒也不怒，上次和劉肖的賬她也忘了，反正都是一家人，那就加在一起算了。
    穆向晴看著劉妍的目光又冷了幾分，“劉家人確實個個都是大口氣。”
    劉母比劉妍要見多識廣些，她察覺到周圍的人對這個忽然出現的女孩子的態度很不一樣，恭敬中帶著一絲懼怕。
    還有她這句話證明她是認識她劉家人，既然認識了還這樣說話，隻能說明一個事實，那就是這個女生的來曆不低。
    她伸手把女兒往後拉了拉，揚起笑容問，“不知這位小姐貴姓”
    “回去告訴劉肖，上次的事我本來忘了，不過我現在記起來，我會去收賬的。”穆向晴眸光一沉，聲線緩慢一字一字說，“現在你們可以滾了。”
    被寵愛長大的劉妍可受不了一點氣，掙脫她母親的手，走上前，冷哼一聲，“你以為你是誰啊，還敢直呼我哥哥的名字，真是不知死活。”
    在場看戲的人隻想把這句話原封不動送給劉妍，她才是真的不知死活。
    同時在心底為劉家默哀，有個這麽能蹦躂的女兒，衰敗是遲早的事。
    劉母卻把話聽進去了，心底有股不好的預感，她想開口為女兒解釋兩句挽回點什麽已經遲了。
    “叫保安過來，請她們出去。”穆向晴扭頭對一旁候著的經理說。
    經理早就在等著，聞言立馬掏出手機聯係。
    劉妍頓時炸了，“你憑什麽你”
    劉妍被她母親捂著嘴，劉母看向穆向晴，“這位小姐，都是誤會，我們慢慢談。”
    “沒必要。”
    穆向晴話落就有兩名保安進來，每一層都有十名保安巡邏。
    他們朝穆向晴走去，恭敬微微彎腰，“晴小姐。”
    “請劉家母女出去，通知下去，所有穆氏商場都不歡迎她們，包括城北劉家所有成員。”
    “是。”
    劉母此刻腦海漸漸猜到眼前這個精致絕美的女生是誰了。
    穆向晴剛想轉身，可轉到一半又回頭來，看到劉母那如調色板一般的臉，“猜到我是誰了，我叫穆向晴，敢在穆氏商場鬧事，我絕不輕饒。”
    劉母臉色是肉眼可見地蒼白透了。
    劉妍本來想掙脫的動作在聽到穆向晴的話時僵住了，她不認識穆向晴，但這個名字代表什麽她十分清楚，她父親不止一次說過不能惹她。
    劉家母女被帶走，看戲的人也走了。
    穆向晴看向楊念，“幾點下班”
    楊念目光盛滿感激，“十二點換班吃午飯。”
    “你下班到一樓的拉麵店找我。”
    穆向晴不給楊念拒絕的機會就走了。
    其他導購員見狀，看楊念的目光頓時都變了。
    經理是知道楊念在德元高中上學，知道穆向晴不奇怪，但不知道她們認識，看她們的談話，關係還算不錯，心底暗暗慶幸剛才沒讓楊念下跪認錯。
    楊念也留意到同事看她的眼神變化，她沒理會，回到自己的崗位繼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