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病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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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內傷的就是蘇子衿,趕路到下一個城鎮之後,她不出預料的病倒了,膽汁都快吐幹淨了,吃不下東西,喝水都要吐,而且連夜發起了高燒。張龍措手不及,請了附近城鎮所有的好大夫上門給蘇子衿醫治。
“餓兩頓就好了,隻要晚上退了燒,就沒什麽大事兒。”
大夫們都這麽說,張龍這才放下心。
蘇子衿沒有帶丫鬟,張龍隻好花錢讓掌櫃的找了本地的媳婦子過來,伺候自家小姐。
“大人,小姐牙關緊閉,就是喝不下藥。”
媳婦子找到張龍,擔憂的說到。
張龍就在蘇子衿客棧房間隔壁,眼下過來,看自家小姐紅通通的小臉,一咬牙,吩咐媳婦子趕緊多熬幾碗藥,然後伸手掐住下巴,“把藥給我!”
媳婦子吧一整碗藥端過來,張龍往小姐嘴裏倒,一大碗隻喝進去三五口,剩下的都嗆到床頭。連續三碗灌下去,蘇子衿燒的昏迷,迷蒙中前世今生走馬燈般略過,昏昏沉沉醒不過來,這下也被張龍這手給驚醒過來。
“張叔,別灌了,別沒病死,倒讓你嗆死了!”
聽見自家小姐說話,張龍這才鬆了一口氣,“將軍將您交給我,我一定要把您平平安安帶到蜀郡!”
張龍平日裏不苟言笑,坐臥起居都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命令,此時卻忍不住對自家小姐說到,實在是被自家小姐的膽大嚇到了。
蘇子衿虛弱的舒出一口氣,“張叔放心,我沒事兒。早晚都要過這一關,我今天不過是逼自己一把罷了。”
張龍此時拉過椅子,做到自家小姐床頭。
剛出手過生死關的人,不能放任她胡思亂想,他手下的兵,經這一遭也常有人改了性子,此時,他當然不會放小姐一個人。
“估計將軍也沒想到小姐出手如此果斷,不然,怕是會在出京之前就親自安排了。”
蘇子衿搖頭,“無妨,我又不是幾歲小孩兒。”
張龍忍俊不禁,不知為何,經過這共同浴血的一遭,他們關係相比於一開始的生疏,此時有了自家人的感覺。在以前,隻有將軍跟他們,才有如此親近和默契。
看著自家小姐一直生機盎然此時有些憔悴的模樣,張龍有種發自內心,對自家後輩的心疼,忍不住順著小姐哄哄她。
“是,小姐不是幾歲小孩兒了,而是十二歲了!”
蘇子衿失笑,也對,她在眾人眼中,可不就是十二歲嗎?誰能知道,眼下的蘇子衿是兩世靈魂的融合呢?若是沒有這份鎮定打底,她今日唯一能做的,就是落荒而逃罷。
“小姐正在發燒,還是別說話,存些元氣,能睡一覺最好,過了這一夜,邁過這個坎兒,就什麽事都沒了。”
“嗯。”
蘇子衿答應著,感受藥力上湧,忍不住閉上眼沉沉睡去。這次沒有夢魘打擾,她睡得很香。
良久,“大人,您先去休息吧。您放心,您給了我錢,我這一夜會眼睛都不眨的看護小姐!”
婦人是城中貧困人家,非常珍惜這次機會。
張龍擺擺手,“你想歇就去那邊桌邊坐著歇會兒,我在這裏看著小姐。”
婦人不再多言,堅持到後半夜,在桌子上扶著歇息片刻,又猛然驚醒,卻見大人後背挺直的坐在床頭,眯著眼睛看護床上睡得正香的貴女。
婦人上前想探探貴女是否退燒,卻驚醒了張龍。
“我家小姐如何了?”
“您放心,已經退燒了。”
婦人輕聲說到。
“什麽時辰了?”
“五更剛過。”
婦人在家中,也是習慣性的五更起床,剛才又聽見了打更的聲音,當下說到。
“你先看著我家小姐。”
張龍出門張羅早餐。
蘇子衿睡到自然醒,已經恢複如初,身輕如燕,吃著張龍準備清粥小菜,覺得格外香甜。
“張叔,再來一碗!”
蘇子衿將碗遞出去,張龍接過卻沒有再添,而是放到一邊,問今天的行程安排,“小姐已經吃三碗了,一會兒咱們是出發還是再歇一天?”
蘇子衿咂咂嘴,無奈的放下筷子,“還有些受傷的,不跟咱們一起嗎?”
張龍回稟,“他們傷勢不重,卑職已經讓底下人帶著令牌找到了當地的通判,那些人就就在當地配合通判捉拿當地流竄同夥,順便養傷。待此地事情徹底了結,他們也養好了傷,便會追上咱們。”
蘇子衿點頭,“那咱們就走吧,別耽擱了。”
一行人繼續出發。
不知道是不是蘇子衿錯覺,往日裏她跟護衛之間隱隱的隔閡好像消失了。仿佛他們共同作戰之後,就天然成了一派,再沒有以前的生疏。
“小姐,再往前就是蜀道,百裏密林,您要不要先原地修整一下再進密林?”
“不用,”蘇子衿看向身前仿佛普普通通的林子,“總要經曆的,沒必要準備太多。”
密林在此時有一個叫法,就是瘴氣源。
長久的不見天日的密林最容易滋生瘴氣,有時候最強壯的人也會不經意間中招。
張龍如臨大敵,讓自家小姐做好準備,其實還是心理準備罷了。畢竟以此時的條件,並沒有針對瘴氣的特效藥。
“小姐,聽本地人說今年少雨,瘴氣少,應該會容易通行。”
“嗯。”
他們一路走了將近十天,此時還是初秋,秋老虎肆虐的時候。殺人於無形的瘴氣蘇子衿沒有感受到,但是快要被燥熱悶的喘不過來氣兒。
“張叔,你有沒有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
蘇子衿從出發就強忍著跟著隊伍,盡量不掉隊。有哪裏覺得難受的,她能挺過去就自己挺。但是今天的難受程度一時比一時重,蘇子衿實在忍受不了,這才開口。
張龍聽了,舉手示意眾人停下,“小姐,卻是是難受,卑職本來以為是錯覺,沒想到您也這麽覺得。”
“稍事休息!前後,有沒有什麽特別情況?”
張龍開口,眾人這才跌坐在地,眾人大口喘氣,沒有人覺得異樣,隻覺得是天氣之過,隻有一個本地出身的人抬手,“張首領,可能是暴雨前的征兆!”
張龍聽了恍然,麵色沉重的透過密林看向天色,本來覺得正常的天色,此時再看,頓時覺得不太對勁兒,雖然也有藍天,但是那雲朵是不是太大太厚了,仿佛一陣風吹過,雨水便會掉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