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結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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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
司命官即時出現,讓喜硯心中鬆了一大口氣。
“夫人,小姐,這司命官在後院兒亂闖,奴才剛帶人趕到後院兒,就見司命官帶人從小姐屋裏出來,簡直是膽大包天!誰給你的權利,竟然敢擅闖官家小姐閨房?待老爺回來,我要讓老爺告你一狀!”
管家帶著人隨後出現,氣哄哄的跟薛府夫人小姐告狀。
“司命官,你可有禦令可以入府搜查?不然,就是栽贓陷害,我一定要帶你到皇後麵前,爭個對錯!”
司命官是朝中女官,麵對女眷的非議和借口,比四皇子有經驗的多,即時薛夫人提到自己的頂頭上司皇後娘娘,司命官也是不急不緩,好整以暇的開口,“薛夫人進京晚怕是不知,我司命府做事,向來有理有據,不會隨意行事。司命府受命於皇家,監管京都城中的妖言行籌,四皇子從賈小姐處得知薛小姐的行徑,便是沒有牽扯刺殺皇親這等大事,屬下上門查證都理所應當,更別提賈家問訊結果,直指薛小姐。下官皇命在身,得罪薛夫人和薛小姐,請兩位見諒,若是你們執意告到皇後麵前,本官也奉陪到底!”
司命女官的話,讓薛夫人和薛寶珠麵麵相覷,不由自主的看向薛兆豐求證。薛兆豐皺著眉頭,對著母親和妹妹說到,“前朝司命府是相當於六朝門的存在,特別是監察天下謠言,有專屬的誹謗、妖言之罪。本朝陛下寬宏,廢除了誹謗、妖言之罪,隻命司命監監察輿情罷了。”
自古以來,妖言惑眾就不是一個形容詞,而是一個嚴重的罪名。在紙張書籍流傳開來之前,“謠”本指民間歌謠,“謠言”指的是歌謠的語言表現,多以謠詞、歌詞等韻文出現,有利口頭傳播、擴大影響。“謠言”可以視為一種輿論形式;在前朝,它被認為能夠反映民意,因此“謠言”,又被稱為妖言,妖言惑眾,在前朝,也是一個嚴重到可以抄家滅族的重罪。
聽了薛兆豐的解釋,母女兩個有些氣弱的不再開口。兩人都有些信口開河的屬性,本以為話語過後,無人可以追究,沒想到,朝中竟還有輿情監察這種衙門。
薛兆豐熟知自家母親和小妹心虛氣短,特意解釋,“母親放心,陛下寬宏,本朝並沒有因言獲罪的先例,而且司命監更多的監察之責並沒有處置之功,尋常人一兩句誇大其詞,陛下都大方不計較,旁人難道還能被上綱上線不成?”
薛兆豐倒是跟薛家人一樣,有一張利嘴。聽了薛兆豐的話,薛夫人和薛明珠重新昂起頭來,看向司命監。
“不知司命官查到我們薛府有哪個人不妥?”
司命官看向兩人,“薛夫人,薛小姐,賈文心的貼身丫鬟問訊時曾說,薛小姐曾蠱惑賈文心跟蘇小姐對立,不知有沒有這件事?”
迎著司命官的目光,薛寶珠撇撇嘴,“是又如何?但是我並沒有煽動,不過是順著賈文心的心意附和幾句罷了。誰知道她會動手?難道我隨口說句誰該死,她轉頭就去殺人,也要算在我的頭上嗎?我不過隨口抱怨罷了!”
薛寶珠這是聽到大哥薛兆豐的話,知道四皇子等人已經審問過賈文心和她的丫鬟,便不再對自己所說的話抵賴,反正司命監隻是監管不能處置,她話說了又能如何?她不過是順著賈文心私下說說罷了,有沒有出去大規模的散布謠言,難道還真能因為一句話就治自己的罪?那這樣的話,京都中,早就沒有人敢私下議論她人了,這京都中的這些私下愛嘀咕人的貴婦們,樂趣豈不是少了一大半?
薛寶珠有恃無恐,司命監女官臉上露出笑意,“薛小姐承認就好。薛小姐既然如此光明磊落,那對於此物,想必也不陌生。”
司命官從袖中拿出手帕,打開手帕,裏麵包裹的是一些紅色粉末。
薛寶珠見此,眼睛微縮,隨之又坦然,“這是我房中的香料,這味道清淡宜人,我素來喜愛。”
司命官搖頭,“薛小姐難道以為這是從蜀郡帶來的,京都中便無人認識此物嗎?”司命官說著,將東西小心翼翼的遞給一旁的喜硯,呈上去上秦景查看,“四皇子,此物名叫馬錢子,香料中添加一點點,點燃之後,會讓人心煩意亂,初次聞到之人,會產生恍惚之感。賈文心小姐今日失態,想必是受此物蠱惑,下意識的煩躁而失常所致。”
薛寶珠聽到司命官的話,沒有蠢到跟司命官辯論,而是一副大大咧咧,無所謂的表情,“大人言重了,此物在蜀郡流行已久,隻有大家族之中,才有一絲絲添加馬錢子的香料,而且此物還不便宜,我也是出蜀郡之前,得本地家族相贈,才得了那麽一絲。賈小姐難得過來找我,我才點上這香料,哪裏就像司命官說的那樣神奇了。若是真有那種神藥,可以讓人言聽計從,我才不舍得用到賈文心身上,直接用在四皇子身上,不是更好?”
司命官搖頭,說到,“馬錢子不過是催化劑罷了,能讓本就心智不堅,心煩意亂之人下意識聽從,就好比無形的催眠,這種東西對付賈文心這般閨閣小姐還有用,對付四皇子這般心智堅定,身強體健之人,就毫無用處,劑量大了,又容易被察覺。薛小姐,這種東西,可不是蜀郡特產,而是前朝便流傳出的禁藥。如今無人提起,不是旁人都不了解,而是京都已經很少有人,用這般手段了。薛小姐,好膽色。”
司命官的話音落下,薛明珠還是神色不變,“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這香料並不是我買的,我也是被蒙在鼓裏,用了一點點。而且,這香料用起來,我跟賈小姐一樣都在屋裏。若是她中毒,我不是也難逃一劫嗎?”
薛夫人拍拍自家閨女的手,“還是要多些司命官,否則,寶珠就要被這香料害了。四皇子,今日之事,是寶珠無心之舉,若是中毒的話,寶珠自己受害更深,您不會因此就將寶珠牽扯到刺殺蘇子衿的案子中去吧?賈家小姐,也是賈國公的掌上明珠,難道陛下還能因為賈小姐一時的過失,便追究賈小姐過錯嗎?至於我家寶珠,更是牽強。她不過是向京都貴女炫耀蜀郡帶來的香料罷了,而且這香料的份量,即時全都用了,最多不過頭暈罷了,小女用毒的說法太過牽強。我來京都時日不久,但是各府香料都是配比複雜,功效各異。若是四皇子追究起來,難道還要讓各家交出自家製香之法買香之處?早知道,京都中人,熏香是尋常之事,便是誰家稍有富裕,便會燃香熏香。各大家族,更是有自己的獨家香料配方,功效各異。若是小女因此獲罪,恐怕京都中人,都會認為四皇子小題大做,寶珠不至於此。”
秦景聽了薛夫人的話,笑了笑,徑直起身,“薛夫人不必擔憂,急著攀扯眾人。我今日過府,也不過是想查個水落石出罷了。蘇子衿是我未婚妻,她領皇命在身,又無故在校場被人針對,我用要查個水落石出。薛部堂想必快回府了,我就不多打擾了。麻煩您跟薛部堂告罪,今日之事,是在下孟浪,改日在朝中相遇,一定當麵跟薛部堂解釋清楚。喜硯,司命官,咱們走吧。”
秦景轉身離開,薛寶珠跟母親鬆了一口氣,幾乎踉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