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瀾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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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聲音,閻稷瞬間暴怒:“放肆!”
    而靠坐在軟墊上“奄奄一息”的閻佩瑜,眼睛瞬間一亮!
    先前——
    閻稷來了後,身為病號“力不從心”,他隻說了一句:“三皇子怎麽來了?”
    然後就開始聽閻稷在說。
    全程都是閻稷在發脾氣,閻佩瑜隻負責捏著帕子,時不時咳嗽。
    此時,在見到自家世子妃回來了,這位“病美人”終於開口吐出第二句話:“瀾瀾快過來讓為夫瞧瞧,臉色這麽難看,可是在外頭叫人給欺負了?”
    閻稷:“……”
    到底是誰欺負誰了!
    能不能不要這樣顛倒黑白!
    應采瀾:“……”
    得,又影帝上身了!
    一到飆戲環節,她從來沒在怕的!
    本來還想來一個霸氣側漏的出場,然後大殺四方,把三皇子揍個跪地叫媽。
    這下好了,她隻能拿著生活不能自理的柔弱小媳婦劇本,開演!
    “世子啊!”
    剛剛出場屌炸天的女人,頓時宛如乳燕投林一般,撲到了閻佩瑜的懷裏。
    她開始抽噎:“托世子的福,我好不容易有機會出門看個戲。”
    “哪知道,明明我早就交了銀子的包間,竟然被人霸占啦!”
    “人家不但霸占了我訂的席位,還嘲笑我一個庶女嫁了個病鬼!”
    “甚至,還想出手打我呢!”
    閻稷震驚了!
    看著那柔弱弱、嬌滴滴的康親王世子妃,整個傻住了!
    這還是先前一口一個“閹雞”、懟他毫無招架之力的女人嗎?
    他出身皇家,知道後宮爭寵女人的陰私手段。
    表麵一套、心裏一套的高門貴女,也見得不少。
    可,從未見過這種——
    對著當事人的麵,還敢這麽睜眼說瞎話的!
    出門在外彪悍得像母老虎,到了丈夫麵前就是小可憐!
    而那病得快要死的、自己都照顧不了的世子,還摟住她溫柔安慰:“沒事了,三皇子人就在這裏,他若真敢打你,為夫必不會坐視不理。”
    閻稷:“……”
    他真想說:以你那病弱的身子,我就算在你王府裏打了她,難道你還真能做什麽?你又真敢對我做什麽!
    正想著,閻佩瑜轉頭朝他看過來:“三皇子……”
    果然!
    話沒說兩句,這病夫沒忍住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咳……”
    這一咳,好似怎麽都過不去了,聽著聲音都叫人感覺肺疼!
    看見他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閻稷實在是受不,擺擺手:“罷了罷了,以後你的女人自己看好!別再讓她不長眼惹我眼前來!”
    說完,拂袖離去。
    不走還能怎麽樣?
    明擺著,閻佩瑜是站在他女人那邊的。
    這次虧先吃下了,下一次再找補回來!
    應采瀾:“……”
    她打開了窗戶,看著那錦衣華服的皇子穿過中庭,走出了蒹葭苑門外。
    這才回頭,問:“他一直這麽討厭嗎?”
    閻佩瑜把帕子放下,道:“說得不錯,一直是心比天高。”
    就算是演出來的,這麽拚命咳嗽下,他的臉也有點憋紅了,眼角還有一點可疑的水光。
    應采瀾回頭一看。
    這妖孽男人長得出奇的好看,明明骨子裏有病嬌屬性,為人霸道至極,卻偏偏長了張會騙人的溫潤臉。
    尤其是“病弱”的時候,那副樣子入眼入心地可憐!
    真真笑麵虎一頭!
    但,就是該死的好看!
    她沒忍住,伸手在他臉上掐了一把,大拇指的指腹劃到了淚痣的位置,在上麵輕輕摩挲。
    她漫不經心地道:“他看著,不太像很有心計的樣子。”
    對她親昵的小動作,哪怕是掐自己的臉,閻佩瑜也沒生氣。
    捉住她的手,放在掌心捏揉著,他唇角勾起一抹嘲諷,道:“人不可貌相,皇家中人,更是不可輕視。”
    他的神色逐漸嚴峻起來,顯出了一點兒跟溫潤不搭邊的氣勢,又道:“如今看來,任何一人都可能是幕後主謀,但表麵看,依舊風平浪靜、四平八穩。”
    應采瀾皺了皺鼻子,道:“我都是被你連累了!”
    她想要把手收回去,扯了下,他沒放手。
    不甘心地瞪他一眼,手上再次用了用力。
    還是沒掙脫!
    “鬆手啦,我要喝水!”
    她這麽一句,他才把手鬆開。
    在她倒茶的時候,大手順勢落在了她腰間,將人摟在胸前,問:“今天發生什麽事了?離開暢春園,他都在這兒給我扒拉半日了,你才回來。那是又去了哪兒?”
    明明是盤問她的行蹤,隱隱帶著霸道,但語氣一點兒也不讓人反感。
    應采瀾便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包括去了京兆府的事。
    閻佩瑜摟著她,擰眉思索片刻,道:“暫時撤案也好,閻襄素來與太子不對付,他把我和太子當成一夥的,也不過是維持表麵平和罷了。如今,應彩月進了大皇子府,這局勢忽然翻盤了。”
    重新洗牌。
    “但,風雲動、雷電起。”應采瀾喝了一口茶,回過身來對上他的眼眸,道:“不就該潛龍出海了嗎!”
    她一說話,閻佩瑜就忍不住微微勾唇,淺笑起來。
    他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問:“潛龍,說的是為夫我麽?這話是能亂說的麽?”
    應采瀾頭部往後一仰,不讓他弄自己的鼻子,道:“宮裏頭那些個主子的事,我不懂。你自己解決!但是,應家那邊我得掌握。”
    是時候,讓應夫人知道真相了!
    雖然她看不上應夫人,不是很想認這個娘。
    可是,一味地讓應夫人站在應彩月那邊,就算手段不怎麽厲害,總惡心人也不是個辦法。
    提到這件事,閻佩瑜問:“世子妃以為,砸藥鋪的是應夫人、還是王姨娘?”
    “這個節骨眼……”應采瀾不假思索地道:“肯定是我那便宜娘做的。”
    “經過上次的事,王姨娘應該要蟄伏一段時間,免得衝撞了父親,把她賣了都有可能。”
    “而我那便宜爹,下了血本給我這個庶女開藥鋪,身為嫡母不見得能吞下這口氣。”
    “本來,這位應夫人曆來看不起我,我爬她頭頂上去了,她哪裏能忍?”
    “應彩月再一攛掇的話,她會幹這事兒,我是一點兒也不意外。”
    閻佩瑜又問:“你打算把最後一層窗戶紙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