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比預想的散得早。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談論起墨子暄婚事的緣故，一些名門貴女有所意向。
    墨侯爺則是對薑家這個最小的丫頭很感興趣，早就聽說二人在學堂的傳聞。
    自從前墨夫人離世後，他其實對墨子暄是有些愧疚的。
    但墨子暄整日裏浸在軍營，極少回家。
    父子二人根本就說不上話，偶爾回家也都是不歡而散。
    墨侯爺是希望墨子暄能夠找到自己的心儀之人，看著薑嫿是愈發地喜愛，就讓人留下了薑嫿。
    薑嫿卻不解，侯爺的意思。
    “小女見過侯爺，侯爺萬安。”
    墨侯爺看著薑嫿，他也是想有個女兒的，見到薑嫿乖巧的樣子，眼中全是長輩的慈愛。
    “免禮，小丫頭我知道你和子暄私交甚好，你可否有意於他？”
    薑嫿瞥了一眼旁邊的墨子暄，見他似乎也有些好奇自己答案，含糊其辭。
    “我和世子不過是在學堂一處同窗，還要多謝世子幾次為我解圍。”
    墨侯爺心裏似乎明白了些什麽，看來是郎有意妾無情了。
    墨子暄心裏不知為何，薑嫿的回答是合乎情理，但卻令他不自在。
    墨夫人在旁邊看著這一幕，趕緊上前拉住薑嫿。
    “侯爺你也別著急問，薑小姐一看就乖巧，定是要問過父母再做打算的。”
    墨侯爺覺得她偏偏在此時出來有些攪局，實在是不懂得分寸，連帶著麵上也帶了一絲不悅。
    “時候也不早了，你就安排薑小姐回去吧。”
    見這個場麵不合適再待下去，墨子暄也打算回去。
    侯爺也知道對自己這個兒子不能太過強硬，於是也開始找些別的話題。
    “子暄別走，我倒是想知道此次疫病來得隱秘且突然，你是如何得知？”
    墨子暄也無從解釋，他總不能說是因為自己相信了薑嫿。
    這樣無端的信任，他信她，卻不敢保證父親也會相信。
    “此事隻要仔細調查就會有端倪，我見今年這風寒來勢洶洶便多留意了幾分。”
    墨侯爺也不由得露出讚賞的眼光看向這個兒子。
    墨夫人察覺不妙，趕忙上前插話，還不忘拉著墨子晗。
    “子暄，你這次也是在聖上麵前為咱們家爭光了，你弟弟也到了入仕的年紀，你既然管理這疫病有方，也該放手給自家人一個機會，是不是？”
    話裏話外，無非是要讓墨子晗也沾一沾他的榮光。
    什麽事都可以不做，就白白搶了一份功勞。
    這樣的好事，天底下也就她這樣的人才能想得出，說得出
    “這事得皇上定奪，我還有事在身，就先告退了。”墨子暄自然不會遂了她意，說完就借口離開了。
    墨侯爺有事處理去了書房，留下墨夫人憤憤不平地攔下自家兒子。
    “子晗，你哥不願意你分他的功勞，你也該自謀出路，薑家四小姐，你看她如何？”
    墨子晗一聽說薑嫿整個人眼中立馬點了光一般。
    “那四小姐極為不錯，是上乘佳品。”
    她自然是知道自家兒子是何等樣子，若不是聽自己的話，隻怕在京城還要鬧出大事來。
    “不是讓你看這個，我是說她是將軍女兒對你的仕途極為有利，你多跟她接觸接觸，一旦事成，你想如何，還不都是你做主。”
    她早就算計好，薑憲在朝中是武將的中堅力量加上侯府的支持，別說是仕途坦蕩就是世襲侯爺，也有七成的把握。
    這個家就不該是墨子暄的，他的兒子才是這個府裏的主人。
    ……
    翌日，薑嫿剛下馬車，就看到墨子暄在角門等著自己。
    “給世子請安，世子萬安。”
    “今日怎麽這般知禮？”
    略帶幾分玩味的話語從男人的薄唇中吐出，眼底盡是克製的笑意。
    “今日世子在此處等候，必定是有事問我，不妨開門見山。”
    她很聰明，他也就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
    “你為什麽篤定會有疫病？”
    薑嫿不由得發笑，看著墨子暄有些不解的樣子。
    “沒想到世子竟會如此問我，我早就說過，這隻是防範、是猜測，就像你篤定我的猜測一樣，我們不都是沒有任何依據嗎？”
    墨子暄知道她在逃避問題，她確實隻是提議，所有的一切調查都是他主張的。
    “天冷了，來學堂就多備幾個暖手爐。”
    說著他就把自己懷裏的暖手爐，塞給了薑嫿。
    韓效進屋時，身後還跟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墨子晗。
    沒想到，他也來這學堂了，以後可就要熱鬧起來了。
    之後的幾日，墨子晗一直聽從墨夫人的話，抓住機會就去找薑嫿。
    墨子暄在學堂中也沒什麽特別的表現，墨夫人就自然放鬆了警惕。
    “我這個哥哥他並無什麽建樹，在學堂裏整日都不見他讀書寫字，就是和薑嫿有所來往。”
    墨子晗最不屑於看他那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樣子，反而還有許多貴女爭相接近。
    但他接連數日都在薑嫿那邊吃了閉門羹，心中有許多怨氣說不出口。
    “那你一定要做得比他好上十倍，薑嫿才會看得上你，平日裏多和她相處，烈女怕纏郎，她就是再冷漠，你對她好，女孩子終歸心軟。”
    “他在聖上麵前大出風頭，還不是靠薑嫿嗎？二人那日的談話，我都聽到了。”
    墨子晗洋洋得意地跟墨夫人道出自己的打算。
    “他就是隻會靠女人才能博得聖上的賞識，以後這份賞識就是給我的，薑嫿我要定了，她一定會愛上我的。”
    二人還沉浸在莫須有的幻想之中，卻不知道角落中黑煞仔細地記下這段對話。
    ……
    墨子暄端著茶盞撇了撇上麵的茶葉，語氣沒有絲毫情緒。
    “何事？”
    黑煞複述了一遍墨子晗的話。”
    本來以為墨子暄會有所反應，沒想到他竟是連眼皮都不抬一下。
    他目光淡淡，眸中未見異常，如往常般冷漠。
    這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主子，全然不似在薑嫿麵前那般溫文爾雅。
    “幼稚。”
    “近日京城冷了不少，我這個弟弟火氣倒是正盛，給他消消火，別燙著別人。”
    他們母子二人本來墨子暄是不屑於派暗衛監視，隻是近日他這個弟弟一直纏著薑嫿。
    他知道他們打的是什麽主意，隻是關於她的事情，他總是莫名想要多知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