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語出驚人,震驚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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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什麽情況?”
    而此時。
    就在會客廳大門外,匆匆從皇宮趕回來的李斯,白胡子飄飄兩眼迷惑,一臉懵逼的左右相望。
    試圖從仆從的口中得知。
    這裏麵究竟是個什麽情況?
    可仆從一個一個的搖頭。
    就算是頗具大家風範的李瞻,老謀深算的李管家,全程目睹全過程。
    都不知道嬴城到底在搞什麽。
    這些仆從哪裏會知曉。
    “噓!”
    李斯阻止了仆從的通傳,示意所有人退後不要被發現。
    自己躲在了門口悄悄的往院中探頭。
    掃了一眼。
    看到嬴城抱著他心愛的石刻哭泣歌頌。
    看到李瞻和李管家嫩眼瞪老眼的茫然。
    看到自己的長女麵對院中情況的慌亂。
    看到眾多仆從侍衛低著頭遠離中心。
    “陛下緊急召見老夫,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讓老夫關注並考教嬴城!”
    “扶蘇這次是徹底的惹怒了陛下,甚至被陛下下令禁足三月,看來這次是真的對扶蘇不耐煩了。”
    “現在這嬴城冒著擅闖禦令又來到我丞相府!”
    “來到我丞相府又抱著陛下親賜的石刻抱頭痛哭,還歌頌老夫的功德?”
    “到底是什麽意思?”
    “可不管是什麽意思,那扶蘇親近淳於越那幾人,對陛下大多數政令都有廢除之意,經此之後,基本已經無緣太子之位。”
    “我李府,斷然不可能再與扶蘇府有過多的牽絆啊!”
    李斯默默的靠在門口偷聽,心裏已經有所盤算。
    他倒是要看看,這屁大點的嬴城,能玩出什麽花樣來!
    然而。
    不管此時誰出現,又將院中情景匯報給誰。
    嬴城已經做足了戲碼。
    到了他表演了時刻了。
    就在院中李瞻,李管家,未知的密碟,門外李斯的關注下。
    嬴城繼續痛哭道:
    “外公於我大秦所出之國策,功在千秋,利在萬古!”
    “可為什麽,為什麽,我阿父卻看不到這些!”
    “為什麽,阿父不能與外公攜秦晉之好,創我大秦輝煌萬古!”
    “為我大秦立千古之功業,為我大秦打造萬世之根基!”
    “那怕不及皇爺爺之分毫,但也不應該,出處與外公作對啊!”
    好家夥!
    聽到這裏。
    院中的李瞻和李管家要是再不明白。
    就真成了傻子了。
    李管家苦笑的搖了搖頭,往後退了三步,示意在院中的仆役退下,自己也守在了門口。
    李府和扶蘇府為何會到這般地步,作為李府管家,自是清楚的。
    而既然到了這一步。
    接下來就是家事了,甚至還要有些爭吵,自然不能讓奴仆能聽了去。
    傳出去,鬧得滿城風雨,對誰都不好。
    “噓!”
    出門的奴仆見到李斯,急忙想要施禮,卻是被李斯急忙噤聲。
    他聽明白了。
    嬴城是來求助的,或者說是在某些人的授意下,來獲得他的支持的。
    他相信這個人不會是公子扶蘇。
    “嗬,我的好女兒啊,你這是要把你爹往火坑裏麵推麽?”
    自然而然,李斯眸光閃爍,將嬴城的行為,定在了李賢的身上。
    他是不相信。
    這些話,出自一個十歲的孩童口中。
    且聽聽也無妨。
    自己也不必現在出麵,次子李瞻足以應對院中情形。
    而此時。
    相比較李斯的冷漠。
    院中的李瞻卻隱隱有些許不忍!
    當然。
    這不忍心,是惻隱之心。
    扶蘇府已經窮途末路,不管是嬴城行為出自誰授意。
    讓一個十歲孩子痛哭流涕的演戲,都令人心酸。
    更何況,演戲的還是自己的親外甥。
    隻是。
    真的很無奈。
    “唉,城兒,阿姊,非不是外公舅父不幫親啊,實在是你阿父……扶蘇公子誓要滅我李家滿門啊!”
    “即便如此,李家也從未想過讓你阿父難堪!”
    李瞻疼惜的上前,想要安撫嬴城的情緒。
    現在石刻的問題已經不重要了。
    畢竟人家抱著石刻歌頌他阿父的功績。
    再生氣就說不過去了。
    可嬴城甩手,誰也不管,就抱著石刻痛哭道:
    “想當年,外公被皇爺爺外逐之時,外公諫言皇爺爺,
    皇爺爺都能幡然醒悟,八百裏追回外公。
    為什麽,阿父不能和外公為了大秦國祚永存,攜手共進!”
    “我阿父,到底在想些什麽?”
    “二舅,你別管我,隻是外甥看到這副石刻,觸景生情了。”
    “誠兒不明白,阿父為什麽就做不到如石刻所說,不舍棄任何土壤,不排斥任何細流,不拒絕任何臣民!”
    “反而處處要和外公作對!”
    抱著石刻哭的嬴城話音頓住了。
    可庭院內的李賢和李瞻卻凝固住了。
    守在門口的李管家也凝固住了。
    在大門外偷聽的李斯表情也逐漸的凝固住了,甚至眼中閃爍出了一絲的冷光。
    而李府的奴仆之中。
    甚至有人不惜暴漏自己的身份,直接離場出李府直奔鹹陽宮去稟報今日李府發生了所有事情,尤其是嬴城剛剛的話。
    咕嚕!
    不知奴仆之中誰聽懂了,空咽了一口吐沫。
    匍匐在地再也不敢動一下。
    沒聽懂的奴仆見到如此,也跟著跪在了地上,低頭不敢再多說話。
    院中。
    李瞻的兩手微微的抖動了一下,明顯,在努力壓製自己的……怒火!
    李賢的麵皮抖動了一下,悄無聲息的摸了摸自己的佩劍,好像今日沒有帶,緊張戒備起來。
    門口。
    李管家已經看向李斯,如果李斯發話,今日所發生的一切,絕不會有任何外泄。
    “誰在指點公子扶蘇?”
    門外的李斯搖了搖頭,腦海中已經在一個又一個的閃過朝堂上能和他李斯抗衡的身影。
    淳於越,叔孫通之流絕想不出這樣的毒計。
    右相馮去疾老而穩重,不貪權勢,又深的陛下信任,不應該與他敵對。
    難道是王倌?
    陛下統一天下之後的首任丞相,
    因主張分皇子宗族去燕楚之地,與陛下理念不合,被罷免在外。
    莫不是此人現在想要卷土重來!
    亦或者王翦?
    對我插手軍中之事表達不滿?
    又或者,陛下?
    尤其是陛下今日急招我入宮,就吩咐了嬴城之事!
    李斯不敢深思!
    王倌不可怕,他尚且能應對。
    可累世軍功又閑賦在家的王翦對他不滿,他隻能斷手讓李由回來。
    可若是陛下,恐怕這已經是不滿他在朝中的所作所為了。
    院中的李瞻不知此時究竟該如何回答。
    哪怕是他身居廷尉之職,也不敢輕易回答。
    看似。
    嬴城這些話,句句都在指責自己的阿父,公子扶蘇相惡他們李家。
    處處和李府作對,和他阿父對著幹。
    可這些話,每一句話都是陷阱!
    他正著答!
    那就是李府處處為難公子扶蘇。
    他反著答。
    那就是他們李府,結黨營私,排除異己,而公子扶蘇,就在異己之內!
    這至始至終都涉及到一個究極問題。
    李家為臣。
    嬴氏為君!
    當年。
    始皇陛下逐客卿。
    阿父諫言!
    如今公子扶蘇反對。
    他們李家便據理力爭。
    而反過來。
    當初諫逐客令,阿父說不舍棄任何土壤,不排斥任何細流,不拒絕任何臣民!
    可現在。
    放眼朝堂,滿朝盡是法學法家!
    這是一記春雷在炸響。
    比公子扶蘇在朝堂放聲據理力爭要恐怖千倍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