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睛一看，是安琪，坐在我旁邊狂笑個不停。
    瘮人，這是哭還是笑呢？
    “安琪姐姐，你怎麽了？”
    我疑惑地問她，不隻是她的笑聲瘮人，更重要的是，我發現她的魂魄非常暗淡，幾乎快到了消散的邊緣。
    如果消散了，她也就徹底消失在三界之間，天界、人界、鬼界再也沒有她的身影。
    許言心還有小天師也是一臉震驚地回頭看。
    小天師是可以看見安琪的，許言心雖然看不見，但是能聽見我在說話。
    直到她笑夠了，安靜下來，她臉上依然保持著微笑，不再勉強也沒有淒苦，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燦爛。
    我猜測可能事兒辦妥了。
    “謝謝你，靈婆。”
    安琪發散的身影在虛空之中衝我彎腰行了一個九十度大禮。
    “我的仇徹底報了，那個人渣，就讓他在人世間苟活著吧。”
    “到底怎麽回事？”
    我能想到的是那個人渣徹底供出罪行，等待法律的製裁，可是……還能把他怎麽樣？
    “我進去的時候，正好在對他審訊呢，他還振振有詞與他無關，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他的小弟身上，說白了，就是找人頂罪。”
    我一聽很是震驚，找人頂罪的話，人渣就可以無罪釋放，逃離法律製裁。
    “我哪裏能讓他得逞，在關鍵的時刻，我就顯身在警察叔叔身後，
    當時他就嚇傻了，我告訴他，如果不從實招來，我就禍害他們全家。
    符籙隻有三分鍾顯身時間，我不可能這麽等他，說完我就強行把符籙摘了下來。”
    一聽我就愣了，厲鬼強行摘去符籙那可是非常危險的事兒，弄不好當場就魂銷魄散了。
    “安琪姐姐，我說你的魂魄怎麽快要散架了呢，你可真是不要命。”
    知道了事情原委，我趕緊從書包裏拿出一張奶奶留下的定魂符，伸手掐出一道印記，貼在了安琪的魂魄之上。
    如果再不定魂，估計到不了幽魂道，她也就徹底消失了。
    看到我的動作，安琪對我又是一個鞠躬大禮。
    “謝謝你，靈婆。”
    “行了，人渣招了以後你怎麽處理的？”我的好奇心催促著我繼續問她。
    安琪“嗬嗬”幹笑了一聲。
    “在他全部招認了之後，簽字按完手印，我這才又貼上符籙。
    說來也巧，昨晚我碰到一個同類，他和我說，鬼不止能嚇人，還是可以把人嚇到精神失常的，隻要用對方法。
    於是我就采用了他教的那個方法，徹底將他變成了精神病。”
    安琪說完，怔怔地坐在那裏，安靜下來，估計心裏想著進地府以後的事吧。
    說實在話，聽完安琪說的我很迷茫，我不知道我帶她去了卻心願的做法是對還是錯。
    “許言心，開車。”
    之後我沒有再說過一句話，也沒有問安琪到底用了什麽方法嚇得人渣精神錯亂。
    我知道，如果不是我，她知道消息後也會自己去公安局尋機報複。
    所以整體來說，與我沒有任何關係，另外，人渣的結果，也是他的報應，大快人心。
    城市西南坤位。
    鬼門大開。
    安琪鄭重地對著我又行了一次大禮，痛快地走進幽魂道。
    回到車裏。
    “靈婆姐姐，真是大快人心，人渣是罪有應得。如果是我，恨不得讓他嚐嚐煉獄的滋味才解恨。”
    小天師還是一臉興奮的表情，感覺好像他親身經曆似的。
    “好了，許言心，去老城區，咱們第一次引靈那裏。”
    “啊？那個鬼你不是引靈了嗎，還去那裏幹什麽？難道又有鬼了？”
    “不是他們家，距離很近而已。”
    “哦，真是邪門，鬼也紮堆？”
    小天師坐在副駕位置，側過身對著許言心。
    “心心哥哥，此言差矣，鬼還真是不怎麽紮堆的。”
    “怎講？”許言心問他。
    “沒有被鬼差帶走的這些厲鬼，每個鬼的怨念不同，他們沒有共同語言，俗話說得好，道不同不相為謀，因此不會紮堆的。
    除非有鬼王召喚，有了一定的目標，他們才會聚在一起。”
    許言心似懂非懂的“哦”了一聲。
    我坐在後座，心裏輕笑，小天師的科普對於許言心來講就是對牛彈琴，說了和沒說是一樣的。
    我對即將要去的地方有點擔憂，葉如七所講有可能是個千年厲鬼。
    千年厲鬼得積攢下來多少怨念？會不會已經有了一些法力都不一定。
    我能不能將他引靈還都是未知數。
    “小天師，你遇見過千年厲鬼沒？”
    小天師轉過身麵對我，眨巴眨巴眼睛。
    “姐姐，我今年十二歲，才下山曆練幾天而已，見肯定是沒有見過，不過我親耳聽過一些關於千年厲鬼的傳說。”
    立刻我就來了精神。
    “講講。”
    “我聽我師傅說，千年厲鬼經過長期的怨念叢生，會積累一些修為出來，能夠和我們天師有爭鬥的道行，不過不足為懼。
    但是有一點很可怕，如果他們機緣巧合得到一些法器之類就大不一樣了，甚至能夠斬殺我們天師。”
    不由得我心裏咯噔一下，渾身打了個冷戰。
    難道，本靈婆剛剛幾天時間就遇到千年厲鬼了？
    會不會是葉如七在嚇我？
    “靈婆姐姐，我師父也說了，千年厲鬼的存在確定是有，不過，我師父這一輩子也就碰見過一次。
    因此他說，遇見的可能性太低，基本可以不用考慮此事，更不用擔心碰見他們。”
    “哦……但願。”
    我想也是，這個世界上能有幾個千年厲鬼，就這麽巧，偏偏讓我靈婆碰上了？不現實。
    ……
    葉如七早上告訴我客戶是三號古宅，和我第一次接委托的七號宅子還是有一定距離。
    當我們停在三號古宅門前下車的時候，頓時就感覺溫度驟降。
    再加上今天陰天，隻有那棟古宅門前掛著的兩個紅燈籠散發出昏黃的燈光。
    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正在子時的深夜異常的安靜，我們三個站在一起，默默地看著那扇朱漆大門。
    忽然……
    大門動了，傳來一聲異常刺耳的“嘎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