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棒梗出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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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三年,六月。
    茶澱勞改農場。
    “賈梗、許大茂,你們兩人勞改刑期已滿,出去要重新做人,不要做違法犯罪的事。”
    “轟隆隆……”
    許大茂、賈梗,兩人站在勞改農場大門前,一時有些迷茫。
    半晌,許大茂扭頭看著棒梗,笑著地說道:“嘿,今兒咱一塊出來,可真是緣分,不過棒梗,你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我記得你的刑期,比我久啊。”
    棒梗抬頭看著天空,沉默不語。
    “棒梗?棒梗?嘿,小姨夫跟你說話呢。”
    “滾!”
    棒梗凶惡地看了許大茂一眼,接著轉身一瘸一拐地走了。
    “嗬!”
    許大茂被嚇了一跳,“這死瘸子可真是嚇人!”
    愣了一會,他翻了一個白眼,棒梗再凶惡,那也是個傻帽。
    摸了摸兜裏,他興奮地朝城裏走去。
    ……
    許大茂回到京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澡堂,好好清洗了一下身上,接著去大吃了一頓。
    花完了身上僅剩的一點錢,他立馬奔回了家。
    可等他進院一推門,卻發現裏邊是自己不認識的人,仔細一問,他才知道爸媽已經搬走一年多了。
    “這讓我去哪?”
    許大茂慌了神,他在京城除了爸媽這裏,可沒別的去處。
    他現在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不說住了,就連吃飯都成問題。
    想了半天,他猶豫著去了街道口的鋪子。
    聞著炸雞店的香味,他進去打聽了一下,才知道秦京茹也早就不在這了,人家現在管著王府井的總店。
    “總店?一個臭炸雞的,搞得真像那麽回事。”
    許大茂很是不屑,他按照打聽到的地址,就到了王府井。
    走到炸雞店外,他看了一眼,立馬愣住了。
    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他驚訝道:“這……這是炸雞店?”
    看著時髦的透明玻璃門,許大茂低頭又瞧了瞧自己,他突然沒了進去的勇氣。
    “他大爺的,秦京茹竟然發達了!”
    心中有些不敢置信,他呆愣了一會,才走向路邊,蹲在陰影裏,等了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許大茂聞著炸雞的香味,整個人還有些餓了。
    眼看天不早了,他終於瞧見了秦京茹。
    站起身,許大茂剛想上前叫住她,卻又想到了什麽。
    閉緊嘴巴,他默默跟在秦京茹身後,一路跟到了什刹海附近的一處小四合院。
    見秦京茹走了進去,許大茂這才光明正大地站出來,左右看了看,他打量了起來周圍的環境。
    “才兩年沒見,臭婆娘這是掙了多少錢?連院子都買得起了。”
    想了想,許大茂走到了院門前,透過大門間的縫隙,偷偷看向了裏邊。
    “劉姨,晚上做點素點的,我整天呆在炸雞店,聞著肉味都厭了。”
    “唔……”
    聽到院裏的聲響,許大茂嚇了一跳,他急忙跑到胡同拐角處,藏了起來。
    “吱嘎。”
    秦京茹推著一輛嬰兒車,走了出來。
    俯下身,她刮了刮寶寶的鼻子,“我家寧寧真是乖,走,咱們去什刹海散散步。”
    胡同拐角處,許大茂張大了嘴巴。
    再也看不下去了,他蹭的一下跑出去,大喝了一聲,“秦京茹!”
    站在嬰兒車前,他羞紅著臉,地指著車內的孩子,大聲質問道:“這孩子是哪來的?”
    “我才兩年沒見你,你……你連孩子都生出來了?不要臉!”
    許大茂又羞又怒,隻覺得天都要塌了。
    婁曉娥、秦京茹和他離婚之後,全都生了孩子,哎呦,這簡直……簡直太侮辱人了。
    “許大茂?你從監獄出來了?”
    秦京茹看到他,還有些驚訝。
    愣了一下,她翻了一個白眼,一把打掉了許大茂的手,“孩子哪來的,關你什麽事?反正不是你個老公雞的。”
    “閃開,別擋著路。”
    “咯咯……”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秦京茹一說完,嬰兒車裏的寧寧,立馬笑了起來。
    “你……你們……”
    許大茂又氣又急,都快哭了。
    看著秦京茹和孩子,他咬著牙、攥著拳頭,慢慢讓開了路。
    “哼!”
    秦京茹懶得理許大茂,她推著嬰兒車,咕嚕嚕地往前走。
    後邊,許大茂靠著牆,整個人很是沮喪。
    他忙活了半輩子,跟他好的女人都有五六個,可到頭來連個親生孩子都沒有,真是太失敗了。
    “我他媽還不如臭傻柱呢。”
    摸了摸兜裏,許大茂一愣,他想起了這次來的目的。
    猶豫了一下,他顧不得丟臉,大步追了上去。
    “許大茂,你又幹什麽?我告訴你,我跟你沒什麽好談的。”
    秦京茹皺著眉頭,心中十分不快。
    好不容易下個早班,誰知道碰到了這家夥。
    “京茹,我剛從裏邊出來,實在是沒辦法了,你能借我點錢?”
    “我呸,許大茂,你忘記當初是怎麽對我的了嗎?”
    秦京茹冷笑不已,她真是沒想到,許大茂竟然有朝自己借錢的一天。
    真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想當初四合院的房子,被許大茂偷賣了,她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要不是有何曉,她如今早就回鄉下了。
    “京茹,咱好歹是夫妻一場,你就可憐可憐我吧。”
    許大茂苦著臉,可憐兮兮。
    如今他什麽臉麵都不要了,隻想從前妻這借點錢。
    “呸。”
    秦京茹啐了一口,她想起之前的事就惡心!
    看著許大茂,她心中一動,“錢我是不會借的,不過我這有個工作,許大茂,你願意幹嘛?”
    “工作?願意,願意。”
    許大茂一喜,他連忙點著頭。
    剛從勞改農場出來,他也沒別的地方去,能有工作更好。
    一想到秦京茹的炸雞店,他就咽起了口水,這地方工作好啊,以後都不缺炸雞吃。
    “我二叔在紅星公社,缺個人手養雞,你幫我二叔養雞去吧。”
    秦京茹臉上帶著笑意,等著許大茂的回答。
    心中暗爽,她感覺這真是個好主意。
    她二叔家養的雞,跟普通雞不一樣,是何曉從國外運來的雞種,長得快吃得還少,什麽都挺好,就是養雞場的味道不好聞。
    不誇張地說,那是頂風臭十裏,正好治一下許大茂。
    “養雞?不是去炸雞店?”
    許大茂一愣,他臉上有些難看。
    本想一走了之,可摸了摸兜裏,許大茂又停住了腳步。
    “許大茂,你去不去啊?我告訴你,養雞辛苦是辛苦,可掙得也多,你要是不去就算了,這工作有的是人搶呢。”
    “我……我去!”
    許大茂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沒辦法,他許大茂如今人窮誌短,虎落平陽被犬欺,等掙了錢,他非得給秦京茹好看不可。
    許大茂找到了養雞的工作,準備去往紅星公社。
    同樣從勞改農場出來的棒梗,卻剛回到京城。
    站在四合院門口,棒梗沒有勇氣進去,他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媽,麵對奶奶。
    “何曉、唐豔玲、傻柱,我成了這樣,全都是你們害的!”
    棒梗咬著牙,暗恨不已。
    想到勞改農場暗無天日的生活,他心中如萬蟻啃食。
    抬頭看了看,他堅定地走進了院。
    “咦?棒梗,你出來了?”
    外院,閻埠貴正澆著花,他看到棒梗嚇了一跳。
    “嗯。”
    棒梗點了下頭,接著大步走了。
    閻埠貴看著棒梗得背影,心裏犯起了嘀咕。
    不知道怎麽的,他總感覺棒梗這次出來,會惹出一番事。
    “不行,我得告訴何曉一聲。”
    閻埠貴放下手裏的水壺,轉身大步走向郵電局,他得給香江的何曉打個電話,提醒何曉一聲。
    ……
    中院。
    秦淮茹跟東廂房的老太婆,為了水費又吵了起來。
    兩人誰也不讓誰,院裏的其他人也見怪不怪。
    “這院裏,俺看就屬你家用水最多,你家最占便宜,你個臭寡婦得多出水費。”
    垂花門口,棒梗看著院裏一愣,接著大步走了過來。
    一把推開老婆子,他惡狠狠地瞪了一眼。
    “棒棒……棒梗?”
    秦淮茹有些不敢置信。
    走上前,她急忙上下摸索,“嗚嗚,真是棒梗,真是我兒子。”
    “嗚嗚,棒梗啊,媽不是在做夢吧?你怎麽回來了?”
    棒梗憋不住了,他眼淚也掉了下來。
    顧不得老婆子,他轉身直接跪在了地上,“媽,是我,我減刑提前出來了。”
    “嗚嗚,棒梗,你的左腿怎麽回事?怎麽這樣了?”
    “媽,沒事,我在農場幹活的時候,不小心磕了一下,您別擔心。”
    棒梗藏著對傻柱的恨意,故作輕鬆。
    傻柱,這個老畜生,害他成了瘸子,何曉這個小畜生,害他沒了媳婦。
    如今他出來了,非得讓兩人付出代價不可。
    “我可憐的兒子啊。”
    秦淮茹再也忍不住了,她抱著棒梗,大聲痛哭了起來。
    “嘶。”
    東廂房的老婆子嚇了一跳,聽到這話,她連忙跑回了屋。
    院裏的其他人,也不敢再議論了,各自回了家。
    秦淮茹和棒梗也不在意,兩人抱頭痛哭。
    半晌,兩人進了屋,棒梗也終於再次見到了賈張氏。
    看到奶的樣子,棒梗心顫了顫,他有些不敢相認。
    兩年前,奶還胖乎乎的,是個胖老太太,可如今奶已經瘦成了皮包骨,看著都有些嚇人。
    “奶,你……你怎麽成這個樣子了?”
    “啊啊,棒……棒梗……”
    賈張氏激動地抬起胳膊,用力抓住了大孫子,“真……真的,嗚。”
    “吧嗒,吧嗒……”
    賈張氏眼角流出了眼淚,能再次看到了大孫子,她就算是死也沒遺憾了。
    “奶啊,這是誰害得您啊,我棒梗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棒梗伏在賈張氏身上,痛哭不已。
    ……
    眼見兒子出獄了,秦淮茹難得大方了一次。
    她去菜市場割了兩斤豬肉,又買了一瓶酒,回到四合院,她包了一案板的餃子。
    晚上,一家人圍坐在桌前,吃著熱騰騰的水餃。
    秦淮茹看著這一幕,眼淚忍不住地流了下來。
    兩年了,這是她兩年裏第一次這麽開心。
    棒梗也很高興,他左右看了看,疑惑地問道:“媽,小當呢?我怎麽一直沒見她?是不是出嫁了?”
    “小當……”
    一提起大女兒,秦淮茹立馬沒了笑臉。
    棒梗見狀更加疑惑了,他扭頭看向了槐花,“槐花,你姐呢?”
    槐花低頭吃著餃子,半晌,她才說道:“姐到南方打工去了。”
    “對對對,打工去了,兒子,今兒的餃子,你多吃點,別管你姐了。”
    棒梗看著兩人,把疑惑壓到了心底。
    吃完飯後,他拉著槐花到外邊,仔細追問了,這才了解了始末。
    棒梗心中一痛,他攥緊拳頭,楠楠道:“都怪何曉和唐豔玲,不然小當也不會這樣,都是兩人害的!”
    “哥,你從勞改農場出來,就老老實實過日子吧,別想以前的事了。”
    “我的事,你不用怪。”
    棒梗陰著臉,轉身回了西廂房。
    “唉。”
    槐花歎了一口氣。
    一屁股坐到石凳子上,她摸出兜裏的煙,熟練地點著,接著吐出了一個煙圈。
    抬頭看著天空中的圓月,她心中有些迷茫。
    也不知道哥從勞改農場回來,是好事還是壞事。
    ……
    小當跑路已經快一年了,屋裏還是有些空。
    秦淮茹拿了張涼席,鋪在外屋,接著又抱了一床被子,鋪到了上去。
    “兒子,你先將就睡一晚,明兒我就去買張床。”
    “媽,不用麻煩,這樣睡就成,我在農場,還沒這樣的地方睡呢。”
    棒梗擺了擺手,他直接躺了下去。
    閉上眼睛,沒一會的工夫他就睡著了。
    秦淮茹看著心酸不已,她拉下電燈,默默地回了裏屋。
    就這樣,棒梗在外屋住了下來。
    他除了照顧奶之外,就是打聽何曉、唐豔玲和傻柱的蹤跡。
    傻柱很好打聽,棒梗很快就知道了他的地址。
    在帥府胡同酒樓門口,棒梗蹲了幾天,他看到傻柱穿得人模狗樣,酒樓裏的人,還喊傻柱何經理!
    呸!
    心中更加嫉恨了,棒梗趁機問了問酒樓裏的人,這才知道何曉和唐豔玲早就回了香江。
    “好,傻柱,既然他們回了香江,我就讓你先付出代價!”
    棒梗摸著自己的左腿,心中發著狠。
    這次,他要萬無一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