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聽到很多，隻是聽到了一星半點。
    可從那一星半點裏，江舟已然知曉了那人就是時序的姑父。
    時隔多年出現在時序麵前，以這樣的行為。
    獨自一人再次出現在眾人眼前，江舟冷眼俯視著坐在地上的男人。
    “直說，你的目的？”
    “什麽目的？”
    “別跟我裝，多年前被你們拋棄的小孩兒長大了，想從他身上撈一筆，我說的對嗎？”
    直白的，不留一點麵子，當著圍觀人的麵，說出了李升明的心思。
    目的被戳破，李升明有些惱，卻還是做著掙紮。
    “你別胡說，我找我侄子不是為了什麽錢。”
    “嗬，不是為了錢？不是為了錢是為了什麽？沒有徹底泯滅的良心？沒人能給你養老送終？”
    多可笑啊，不是為了錢。
    不是為了錢，會時隔五年出現在這裏。
    “當年你們夫妻二人將年僅十二歲一孩子丟在霖市，不管死活，現在又來認親，你說你沒有目的，誰信？”
    利用不知真相的看客讓他們倒戈自己是嗎？
    江舟也會，她甚至可以做的比李升明更好。
    哪怕是……接下來的話，會有些難以出口，哪怕是，可能會再次傷害到時序。
    最大程度的，降低對時序的傷害，也隻能是，隱了他的名字。
    “養他是因為你沒孩子，有孩子了便不養了，這就是你所謂的養？”
    “十二歲就打零工給自己掙學費的人，你說你養他了？”
    “他被職高的人堵在城中村打到半死的時候你這個姑父在哪？”
    “說他命中帶煞，克父克母，是喪門星，是拖油瓶的不是你？”
    “你所謂的養就是讓一個隻有幾歲的小孩兒洗衣做飯，稍不合你心意就是一頓打，你讓他睡漏風漏雨的廚房，這就是你口中的養他了？”
    “恰好，我剛剛聽到你說他姑姑去世了，弟弟病故，我想問問你，你們丟下他的時候，難道是不知道他沒有任何途徑能聯係你們嗎？他怎麽會知道，如何知道這些事？”
    “但凡你有一絲絲身為長輩的自覺性，你都應該在找他之前打聽打聽，他如今高三，關鍵時刻，你這個時候出現，安的什麽心？”
    輿論是嗎？
    弱者同情論是嗎？
    引導的很成功，江舟冷眼看著那些人倒戈，看著他們對李升明指指點點，聽著他們表達著對時序的同情。
    可時序不需要同情，這種廉價的沒有意義的安慰。
    接二連三的質問讓李升明再也坐不住，從地上爬了起來，猙獰著一張臉惡狠狠質問。
    “你怎麽知道這些事？你跟那小兔崽子什麽關係？算了，我也不管你們什麽關係，你要替他出頭是吧？那行，既然這樣，我就不裝了，我要贍養費，他在世的親戚隻有我一個，他不養也得養，五十萬，五十萬贍養費。”
    真是。
    “有沒有聽過一句話，烏龜辦走讀，憋不住校了，笑了。”
    五十萬，真敢要啊。
    江舟不禁冷笑，抬了抬眼皮，譏諷道，“做夢呢？真敢想啊。”
    “他每個月生活費三百，五年一萬八；五年購買的衣服大約五萬；五年學費六千左右；其他各種雜七雜八費用三萬；合計算10萬，你拋棄了他五年，我養了他五年，現在你要認他，那付我錢吧。五十萬贍養費你可以要，但是你要先付我錢，然後去問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