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鬼成眾，虛浮的氣息卻是霸道山河，生生破了齊羽的靈血，縱然他回朔妖氣的能力，也無法窺伺對方身份之萬一。
    “阿羽……”楚念心見狀，趕忙上前。
    “無妨！”
    齊羽擦去嘴角的鮮血，慘白的麵色稍稍緩轉便恢複了血色。
    “殺了高雲嶽的……是妖鬼！？”楚念心想起剛剛的異象。
    諸妖齊至……那紛亂的氣息之中，有些讓楚念心都感到驚悚。
    這般境地，高雲嶽又怎能不死！？
    “並非妖鬼，而是人類修士……”齊羽澹澹道。
    “人類！？”
    “此人極為特別，與諸多妖鬼有著極深得因果，因此他氣息駁雜，如妖鬼成眾，不可捕捉。”
    齊羽聲音輕慢，神色恢複如常，似古井不驚，波瀾不起。
    “想不到三山之境居然還有這樣的高手！？”
    齊羽的眸子裏湧起深思之色。
    “阿羽，用不用我從天師府調派高手？”楚念心不由問道。
    她身份尊貴，非同小可，隻要開口，便能從京城千裏求援，調來真正的大高手。
    “不必。”齊羽擺了擺手。
    “我如今已經獲得了霸侯的力量……這種力量極為特別……我需要將它和我的肉身慢慢融合，假以時日……這三山之境便再無敵手……”齊羽澹澹道。
    “好，我相信你。”楚念心未曾繼續多言。
    從認識的那一天起來，齊羽便始終給他一種超然獨特的自信，仿佛能夠掌控一切。
    這個男人身上的氣質極為特別，他似乎永遠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正是這樣的秘密成為了他強大獨特的源泉。
    “幫我把那頭錦鯉和黑貓找出來……三山之境，是不允許出現這樣異端的……”
    就在此時，齊羽一聲令下，他肩膀的烏鴉立刻飛了起來，雙翅招展，一股恐怖的妖氣衝天而起，浮雲蕩滅，諸方聳立。
    “九爐妖鬼！？”
    楚念心微微動容，旋即嘴角微微揚起，不由地流露出一抹淺笑。
    她看上的男人果然非同凡俗。
    三年前，楚念心第一次見到齊羽的時候，對方還隻是個內息境三重的小角色。
    當時，出門在外的楚念心根本沒有將其放在眼裏。
    然而，深夜古刹，妖鬼來襲，當齊羽從門中走出，那些妖鬼竟然俱都退避，守護在外麵，直到天亮方才離去。
    從那時候開始，楚念心便知道，這個男人將來的成就不可限量。
    無數的烏鴉從四麵八方湧來，卷入那滾滾浩蕩的妖氣之中，好似黑雲橫渡，蕩滅流雲，飛向遠方。
    ……
    第二日。
    李末如同往常一般，起了個大早，來到幽牢，享受著蕭鹿瑤送來的早點。
    一碟燕茸糕，一籠三鮮蝦餃，一盤雲絲牛肉羹，還有一壺春碧茶。
    李末大快朵頤，馮萬年也跟著沾光，吃得滿嘴流油。
    “蕭師姐實在太客氣了，天天來送早點……”馮萬年喝著茶，看了看左右無人，壓低了聲音道。
    “你說我吃上這口飯的機會有多大？”
    “嗯！？”李末抬頭掃了他一眼：“你不是在吃嗎？”
    “我說的不是這碗……牙口不好的那碗……”馮萬年認真思考起來。
    這些日子，蕭鹿瑤經常往幽牢跑，明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剛剛蕭師姐好像有話要說……唉，你應該自覺點出去的……白白錯過了這個機會……”
    馮萬年不禁歎息，或許剛剛若是李末不在，他已經吃上了這碗飯。
    李末靜靜聽著，默默放下了快子，一言不發。
    “對了……聽說沒有……玄天館考核還未開始，第一個晉升者已經出現了……”
    就在此時，馮萬年話鋒一轉，突然開口道。
    “你怎麽知道的？”李末露出異色。
    “我有路子啊。”馮萬年咧嘴笑道。
    “現在龍淵府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估計很快便會擴散開來……嘖嘖……總共就十一個名額，也不知道哪個王八羔子祖墳冒了青煙，白白給他拿走一個……草……”
    馮萬年忍不住問候了一下那個幸運兒。
    畢竟，羅浮山能夠出線的機會本就渺茫，如今少了一個名額，留給他們的競爭壓力自然就更大了。
    如今，羅浮山上下，也隻有將希望寄托在霸侯院的齊羽身上，希望他能夠創造奇跡。
    “你怎麽了？臉色不太好，身體不舒服？”
    馮萬年看見李末起身，不由地關心起來。
    “我出去轉轉。”
    “早點回來，小福最近好像撞了大運……”
    馮萬年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提醒著李末。
    洪小福自從在洗腳房示意之後，卻是鬱鬱寡歡了一陣子，終日聊賴，睡到日上三竿也不見起，渾渾噩噩，就跟丟了魂一般。
    李末不得不承認，情竇初開的早夭，對於這樣一位赤子少男而言，簡直就是致命的打擊。
    洪小福的這番模樣，就連馮萬年都看不下去了。
    “除非你能躺在床上賺錢，否則就不要賴在床上……”
    麵對這樣直擊靈魂的斥問，洪小福好像醒悟了一些。
    從那天開始，李末便再也沒有見到過他。
    “他撞了大運？什麽大運？”李末心中都囔著。
    此刻，他卻沒有功夫想這些事情。
    修煉【九天應元雷法真經】之後，他的實力獲得了不小的提升，但是同樣也遇到了瓶頸。
    如今突破最快的辦法便是再尋一顆九爐妖心，衝擊【五寸之境】。
    對於修煉【九命法】的李末而言，隻要擁有足夠的九爐妖心，便沒有任何瓶頸可言。
    在玄天館考核開始之前，他當然要盡最大可能將實力提升到極致。
    雖說已經獲得了晉升名額，可那也隻是普通名額而已，若是要企及最高，他麵臨的將會是天下頂尖山門的傳人和妖孽。
    陳王度可是說了，那些人之中也不乏修成九重大境的高手。
    “該找白老板好好聊聊了。”李末心中早已盤算好了。
    他剛剛得了【赤炎刀】，曾經的黑龍槍便再也沒有了用途，還不如出手變現，說不定還能夠換取一顆九爐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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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或許便是忠心耿耿的黑龍槍為李末最後貢獻的最後一份價值。
    此番情義，他又豈能辜負？
    當日，李末便腰間盤長槍，下了羅浮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