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後，羅漢堂佛書院一處書房內。
    陳默在白紙上工整寫下兩行字：
    初微入武中穩立，一入上覺匯百氣。
    上乘頓悟知生死，不得十二終無為。
    這兩句詩中，藏了踏入武道的五大境界：
    初微、中穩、上覺、生死、無為！
    陳默三個月前，修為在初微境巔峰。
    而如今......
    上覺！
    多虧了《少林九陽功》！
    這門功法，乃是少林先輩觀摩一部分《九陽真經》，再結合少林功法所創。
    雖不入絕世，但在上乘之列，絕對一流！
    撇開天賦異稟者不談，一般的武修，通常在生死境時才會開始潛心鑽研上乘武學。
    陳默則是在初微境就擁有了大成的《少林九陽功》！
    境界突飛猛進，完全是在情理之中。
    可惜的是，這三個月陳默都沒能再度觸發係統的成就解鎖任務。
    已經解鎖的“酒肉”、“妄語”兩戒，則出現了後續的進階成就。
    “酒肉”板塊的下一個成就叫做“再一再二再再三”。
    需要陳默吃九種不同的肉，喝九種不同的酒。
    而“妄語”板塊可就難了。
    成就名字叫做“一誆誆一窩”！
    要求同時誆騙五十人，並讓其信以為真。
    “九種酒肉，怕是隻能下山入世才能湊齊，至於這誆騙五十人......”
    陳默思來想去，也沒能尋到什麽好的法子。
    至於以前心心念念的還俗......
    還俗是不可能還俗的，還俗了還怎麽破戒？
    就在這時，陳默聽到屋外有人喊道：
    “各位師兄弟別抄經書啦！快去前山演武場，峨眉弟子正在跟咱羅漢堂比武切磋呢！”
    不管什麽年代，看熱鬧這事兒都是大多數人所熱衷的。
    跟陳默一樣在各個房間抄寫經書的弟子立刻爭先恐後地離開房間。
    “機會來了！”
    峨眉弟子與少林羅漢堂弟子切磋，少說得聚個兩三百人，妄語成就的基礎條件最起碼是滿足了！
    陳默趕緊放下筆，跟隨其餘弟子一起往前山奔去。
    少林前山的演武場乃是大夏先帝撥款所建，占地麵積比兩個足球場還大！
    在演武場內，近兩百位少林羅漢堂弟子站在北側，六十餘位長發飄飄的小尼姑，則站在南側。
    場中央，正有兩人在對招。
    陳默湊了上去，定睛一看。
    謔！
    好標誌的小尼姑！
    一襲白衣繡紫綢，更添一份清麗秀雅。
    尤其是眉心那隱約可見的守宮砂，讓這小尼姑看著頗有幾分幽楚。
    還不等陳默多看兩眼，小尼姑就一掌將對手打倒在地。
    少林弟子一方議論聲漸起：
    “連慎良師兄都敗了呀！”
    “完了完了，咱羅漢堂這次丟人可丟大了！”
    “唉，沒想到周芷若姑娘才堪堪十七歲，就踏入上覺之境。”
    “畢竟是峨眉新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慎良師兄也敗得不冤。”
    ......
    將周圍議論都聽進耳朵的陳默，心中暗道：
    “她就是周芷若？沒想到張無忌還沒在江湖中顯名，周芷若反倒是出現了！”
    前世的武俠故事太多，人物也多，陳默雖然聽說過不少熟悉的名字，但有更多名字，還未有耳聞。
    陳默也不敢擔保自己知道的每一位武俠人物，都會在這個世界出現。
    周芷若倒是有了，但如果這個世界沒有張無忌這號人物，那樂子可就大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讓陳默疑惑：
    難得來了一群小尼姑，係統居然沒有觸發任務讓他破色戒！
    峨眉一方出來一位明顯年長的尼姑：
    “各位小師父，可還有誰上來與我們周師妹切磋切磋？”
    少林一方無人敢言。
    少林十堂院中，羅漢堂是收徒最多，但平均資質最平庸的堂院。
    剛剛被擊敗的慎良，已經是羅漢堂慎字輩中的佼佼者了，修為也隻有中穩境七品。
    誰能敵過上覺境的周芷若？
    就算去其他堂院尋幫手，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兒。
    就在羅漢堂眾弟子焦頭爛額時，陳默走到眾弟子身前，對著周芷若行了一禮：
    “少林羅漢堂慎字輩小僧陳默，鬥膽找周施主討教幾招。”
    在場有不少弟子都認識陳默，紛紛開口勸道：
    “陳默！你一個初微境湊什麽熱鬧呀你！”
    “陳默師弟，別鬧，快回來。”
    “哎呀你上去做甚呐，人家周姑娘上覺境你拿什麽打呀！”
    .......
    討論聲越來越大，連峨眉弟子們也知道陳默是個剛入門的初微境武修了。
    “少林看不起人呐？派個初微境出來什麽意思？”
    “周師姐，教訓他！教訓他！”
    ......
    峨眉領頭那位尼姑嗬斥道：
    “嚷嚷什麽？這位小師父初微境也敢出戰，這份膽氣不值得欽佩嗎？周師妹，你收著點，別傷著人家！”
    陳默總感覺這尼姑是在陰陽怪氣。
    不過無所謂，他這趟的目的是完成“妄語成就”。
    打敗周芷若，震懾全場，他隻要開口，大部分人總會願意聽兩句。
    隨便扯兩句無傷大雅的謊，領了成就獎勵，美滋滋！
    周芷若有些猶豫：
    “小師父，您......”
    陳默灑然一笑：
    “無礙，周施主盡管出手，若敗了，是小僧學藝不精。”
    陳默態度堅決，周芷若也不再囉嗦，起手便是峨眉獨門的《金頂綿掌》。
    陳默則以《少林長拳》應對！
    綜武世界傳承至今，武學秘籍早已劃出相對細致的等階。
    下品、中品、上品、上乘、絕世！
    《少林長拳》，便是少林弟子武道入門必練的下品武學。
    反觀《金頂綿掌》，乃是峨眉開派祖師郭襄，專為峨眉弟子所創的上品武學！
    無論是從武學品級，還是克製關係來看，周芷若都是碾壓陳默的。
    但雙方拳掌相對，陳默依舊站在原地，反倒是周芷若一連退了十幾步！
    周芷若呆了那麽一瞬，開口道：
    “你，上覺境！”
    兩邊弟子立馬炸開了鍋。
    尤其是認識陳默的羅漢堂弟子們。
    四個月前的武試，這陳默不是才初微境八品嗎？
    怎麽躥這麽快？
    陳默倒是顯得很淡定：
    “周施主，小心了！”
    說完，陳默主動發起攻擊。
    俗話說，一力破萬法。
    陳默的拳勁力十足，穩穩壓住了對其有所克製的《金頂綿掌》！
    周芷若知道再這樣下去局勢不妙，立刻催動真氣匯聚於雙手之上，企圖以真氣增強綿掌之威。
    但陳默同樣將真氣灌入雙拳，拳勢一漲再漲。
    來回不過五招，周芷若的手腕都被震得麻木！
    周芷若心中駭然：
    “此人究竟練的什麽功法？真氣如此強橫？我峨眉吐納法已踏入融會貫通之境，竟完全抵不過！”
    功法武訣五大層：初窺門徑、略有小成、登堂入室、融會貫通、爐火純青！
    正宗的《峨眉吐納法》，位列上品，的確算是相當不錯的功法。
    可遇上爐火純青的《少林九陽功》，就不怎麽行了。
    陳默的真氣強度是周芷若的三倍不止！
    周芷若哪裏能頂得住？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周芷若現在是被陳默壓得一點脾氣都沒有。
    “少林長拳有這麽猛嗎？”
    “小僧練了五年，每天起早貪黑，怎麽就沒這威力？”
    “陳默師弟什麽時候這麽厲害了？”
    “叫啥師弟呢？該改口叫師兄了！”
    .......
    陳默優勢，少林弟子一方自然是興高采烈。
    反觀峨眉小尼姑們，個個麵色焦急得不行。
    周芷若可是被譽為峨眉新一代最具天賦的弟子！
    如果周芷若輸給少林達摩院或者般若堂那幾位在江湖上都小有名氣的慎字輩天才，也就罷了！
    但輸給一個羅漢堂裏，一個隨便走出來，並沒有什麽名氣的小僧，可掛不住臉！
    之前那位誇獎陳默都陰陽怪氣的尼姑從旁邊的架子上取了一把木劍：
    “周師妹，接劍！”
    周芷若躲開陳默的拳頭，躍入空中，穩穩接住：
    “多謝敏君師姐！”
    峨眉立派有兩絕，一為劍，二為掌。
    不同於掌法的多樣，其劍法隻傳承有兩門：
    《峨眉劍法》和《蓮花妙劍》。
    陳默心中思索：
    “這周芷若應該還沒學會幾乎算是半本絕世的《蓮花妙劍》吧？”
    可就算不是《蓮花妙劍》，《峨眉劍法》也已經是上乘級別。
    “上乘劍法哪兒有那麽好練？十七歲，這周芷若頂破天也就小成，臥(ó)槽(cáo)？”
    周芷若拿劍之後連氣質都變了，威勢暴漲一大截！
    這哪裏是什麽小成，恐怕登堂入室都不止！
    周芷若站於原地：
    “小師父，請你挑選一件兵器吧！”
    陳默在沒有激發係統之前，也就《少林長拳》練得不錯，上品級別的《羅漢拳》都還沒入門。
    少林棍法多得很，但他是一點沒練過。
    拿兵器是不可能的，陳默幹脆將雙手背在身後，一臉高深莫測：
    “無礙，兵器就不用了。”
    裝逼人人都會，但現在還真沒幾個人懷疑陳默是在裝。
    周芷若看陳默不像是開玩笑，淡淡點了點頭：
    “那小師父，你可小心了！”
    正巧這時，峨眉現任掌門滅絕師太，在空見大師的陪同下，向演武場走來。
    周芷若的餘光瞥到了遠處的滅絕師太，臉色一慌，隨即定了定神，身上威勢再漲三分。
    “絕對不能丟了師父的顏麵！小師父，對不住了！”
    周芷若飛身而起，周身真氣匯聚於木劍之上。
    此乃《峨眉劍法》絕招之一：
    金風七破！
    這一招甚至帶起了狂風。
    相較之下，陳默像是放棄了抵抗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甚至身上一點波動都未曾顯露。
    滅絕師太很滿意周芷若的表現，開口問道：
    “空見大師，我這徒兒如何？”
    空見大師由衷誇讚：
    “此女身法靈動輕巧，氣招合一，峨眉劍法已是接近融會貫通，師太教導有方啊！”
    滅絕師太笑得很開心，謙虛道：
    “哪裏哪裏，老尼這徒兒天資甚好，一點就通，可省了老尼不少心思！”
    空見大師感慨：
    “原來如此，峨眉不愧我正道名門，能有此等天才，峨眉底蘊甚足啊！”
    滅絕師太看著演武場中央那清逸的身影，篤定地判斷道：
    “勝負已分了！”
    一個羅漢堂弟子，能讓周芷若用出《峨眉劍法》，已經很不錯了！
    滅絕師太貌似有些自責地說道：
    “不過我這徒兒還是太年輕，竟然用出金風七破。那位小僧怕是要在床上躺上半月，回頭，老尼定要好好訓斥我這徒兒！”
    咚！
    滅絕師太剛說完，演武場就響起了一聲沉穩悠遠的鍾鳴。
    再看那演武場中央，陳默周身被金光所籠罩，隱隱凝成古鍾輪廓。
    而以金鳳七破朝陳默襲來的周芷若，手中木劍連帶著注入劍中的真氣，都被這金鍾給震得直接潰散！
    滅絕師太臉上得意的笑容徹底僵住，她眼睛都差點被那金鍾閃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