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行。”
    骷髏法師連連搖頭，“弗朗西斯的實力比我稍勝一籌，他擁有【暗影分身】這件巫妖王遺物。
    你若想獲得雷霆結晶，必須先擊敗弗朗西斯，奪取他的身軀，再吸收他體內的雷霆結晶。
    你能做到嗎？”
    李昂微微頷首，“沒問題。”
    骷髏法師鬆了一口氣，低聲道：“既然如此，我便將弗朗西斯的情報，統統告訴你。
    弗朗西斯曾經在災變前的世界裏留下了大批的雷係晶石，足有五枚之多。
    其中三枚，我已經吸收完畢。
    最近這段時間裏，我一直在嚐試凝聚第四枚雷霆結晶。
    但始終沒能成功，反而因為精神透支過劇，身受重傷。
    根據我的推測，弗朗西斯很可能還殘留了少量的靈魂碎片，躲在附近。”
    “哦，也就是說，你現在已經沒有雷係晶石了咯？”李昂眯起眼睛。
    “沒…沒錯。”
    骷髏法師咽了一口唾沫，艱難道：“不過，我的儲藏室裏還有幾塊。”
    “儲藏室？”
    李昂挑眉道：“你儲存了這麽多雷霆結晶，還弄了這麽一棟破爛房屋，就為了囤積雷係晶石？”
    骷髏法師苦惱道：“我也不想呀，但我需要錢，需要修煉材料。”
    “……”
    李昂默然，半晌才說道：“這樣吧，你把儲藏室借給我一段時間。
    我會拿出兩顆雷係晶石交換，這個交易怎麽樣？”
    “兩顆？！”
    骷髏法師驚喜萬分，隨即又遲疑道：“你……你真的願意用兩顆晶石，幫助我晉升超凡領域嗎？”
    李昂哈哈一笑：“你的實力越強，我的壓力就越小。”
    骷髏法師的目光從李昂手裏的晶石上移開，深邃的灰眸中泛起絲絲漣漪，沉吟道：“如果我把儲藏室借給你使用，並且保證裏麵的東西歸屬權，你能讓我繼續待在這裏嗎？”
    “當然可以。”李昂爽快答應。
    “太好了。”
    骷髏法師興奮地說道：“我們簽訂契約，交易達成。”
    “嗯哼，契約成立！”
    李昂滿懷期待地念出咒語，腦海中浮現出了一份新的契約。
    骷髏法師的生命烙印與李昂共享，他能夠讀懂契約內容——契約規定，骷髏法師必須服從李昂的召喚。
    當李昂遭遇危險時，必須全力協助。如果違背諾言，李昂能夠隨時驅除亡靈生物，並且永遠剝奪對方的自由。
    “我同意，我同意！”
    骷髏法師連連點頭，“你先把我帶回城堡，我們慢慢商議具體事宜。”
    李昂聳肩，“行吧。你剛才不是說自己受傷嚴重，走不動路嗎，我背著你回城堡？”
    “呃，不……”
    骷髏法師臉色一僵，“不用了，我還有一條腿能跑。”
    “ok~那你跟上吧，注意腳底。”
    李昂擺了擺手，邁步往樓梯的方向走去，“你叫什麽名字？”
    骷髏法師猶豫了一秒鍾，低聲道：“我……我叫阿爾德拉，是一位亡靈法師。”
    “你還有兩條腿。”李昂淡淡地提醒道。
    “呃，咳咳……”阿爾德拉幹咳兩聲，解釋道：“我的兩條腿被炸斷了，隻剩骨骼架子……不，隻剩下半截了，不好站立……”
    李昂翻了個白眼，“行吧，走吧，別耽擱時間。”
    ……
    一炷香後，城堡二層。
    寬敞空曠、陳設簡陋的客廳裏。
    李昂盤膝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嘴裏叼著煙卷兒。
    阿爾德拉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渾身上下籠罩著黑霧，散發出一陣令人窒息的陰寒氣息。
    雖然他表現出極度虛弱的樣子，但李昂仍然謹慎戒備，時刻準備發動攻擊。
    阿爾德拉的眼窩中幽藍色鬼火晃動，“弗朗西斯，你為什麽會選擇來找我？”
    李昂吐出一口濃烈的青煙，淡淡道：“你是弗朗西斯派遣的代言人？”
    “不，我不是。”
    阿爾德拉搖了搖頭，“我本質上仍然是一名巫妖，和弗朗西斯並非一夥的。”
    李昂聞言，略顯詫異地瞥了阿爾德拉一眼。
    這家夥的確是一名巫妖，而且已經活了一千年，實力恐怕比普通巫妖更強，甚至堪比弗朗西斯。
    不過，李昂卻從未見過他。
    或許，這隻是一個獨居在地窟深處的老怪物。
    李昂沉思了片刻，開門見山地問道：“弗朗西斯在哪？”
    阿爾德拉微微皺眉，沉默數秒，緩緩說道：“你的情報很準確，我的確聽命於弗朗西斯。
    不過他並不在地窟之中，而是在地窟另一端的廢墟中休眠，準備迎接‘神諭’的降臨。”
    “神諭？”
    李昂的心髒猛地跳動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阿爾德拉鄭重道：“不久前，一場毀滅性的風暴席卷大陸。我奉主人之命，尋找一些稀有金屬，為祂建造祭壇，以求溝通神明……”
    “原來如此。”
    李昂恍然，“這次的神諭，究竟是什麽內容？”
    “這我不敢說……”
    阿爾德拉的聲音愈加虛弱，“主人的神諭，都隱藏在祂留下的禁製中，外人無法窺視。”
    “那就沒辦法啦~”
    李昂攤了攤手，“你隻需要告訴我，弗朗西斯什麽時候蘇醒？”
    阿爾德拉歎了口氣，輕聲道：“我不清楚。
    但按照主人所言，他距離徹底恢複僅差一線，最多十天半月，應該就會蘇醒。”
    李昂摩挲著下巴，陷入沉思。
    弗朗西斯是個傳奇巫師，他的恢複速度絕對比骷髏法師快得多，最晚半個月肯定會恢複正常。
    “那我等他。”李昂點點頭，忽的問道：“你知道弗朗西斯是什麽時候進階傳奇的嗎？”
    阿爾德拉微微搖頭，“這個不太清楚，據說弗朗西斯是在幾百年前突破傳奇境界的……”
    “幾百年前？”
    李昂露出古怪之色，看來弗朗西斯早已經死掉了，否則絕不會在這種關鍵時期閉關療傷。
    “總之，我相信你的話。”
    李昂抬起右臂，指尖冒出細密鱗片，化作利刃，朝阿爾德拉揮斬而去。
    阿爾德拉似乎預感到了某種可怕的事情，急忙大喊道：“不是說好合作嗎？”
    李昂充耳不聞，毫不猶豫地揮刀砍下。
    第四百五十一章漆黑魔氣，腐爛饋贈
    阿爾德拉的身影驟然消失，化作一團陰冷詭譎的漆黑魔氣，鑽進李昂的掌心，融入血肉之中。
    “唔……”
    李昂捂住左臂，痛哼一聲，臉龐扭曲變形。
    他的左臂仿佛長出了一條漆黑觸角，沿著手腕蔓延到脖頸，順勢紮進皮膚。
    劇痛襲來，李昂卻顧不得理會，咬牙切齒道：“卑鄙小人，滾出來！”
    “嗬嗬，”
    沙啞的嗓音響起，阿爾德拉從李昂的身軀中飛射而出，停留在半空中。
    他的胸膛塌陷下去，四肢折斷，渾身布滿猙獰裂紋，像是一副殘缺不全的骷髏。
    “你的手……”阿爾德拉驚怒道：“你做了什麽？”
    李昂嘿嘿一笑，甩了甩左胳膊。
    在他的胳膊上，遍布黑紅色的斑駁裂痕，一縷縷暗綠色液體滲透而出。
    “你這具骷髏身體……”
    李昂喃喃自語，“難怪這麽抗揍。”
    骷髏法師的實力其實很一般，頂多媲美初級學徒巔峰。
    可是，它卻能硬扛傳奇巫術，而且還擁有免疫詛咒，恢複傷害的能力。
    如果沒有【腐爛者的饋贈】這件裝備，李昂估計自己的攻擊根本奈何不了它，反倒要耗費一番功夫。
    “這家夥……不會是惡魔生物偽裝的吧？”
    李昂心中腹誹著，轉頭望向骷髏法師，“你剛才說，弗朗西斯即將蘇醒，也就是說，他的神諭很快就會降臨？”
    “沒錯。”
    阿爾德拉點點頭，“弗朗西斯是神祇的使者，他的意誌與命運交織在一起，神諭便是祂的旨意。
    當神諭降臨時，整座地獄的邪靈與亡魂都會感到震撼，紛紛趕赴聖殿朝拜，祈禱吾主降臨世間。”
    “這麽誇張？”李昂嘖嘖稱奇。
    “嗯……”
    阿爾德拉頓了頓，繼續道：“不管怎麽說，你的目標是救出洛基……”
    李昂打斷了他，認真問道：“弗朗西斯的神諭中，有沒有讓你帶著他的棺材板，去找我？”
    “……沒有。”
    “啊？”
    李昂一愣，旋即恍然，“哦，這樣啊，那就算了。”
    他的確想借助阿爾德拉的幫助，潛伏進弗朗西斯的陵寢，盜取神諭，趁機偷竊魔晶。
    但既然弗朗西斯沒提過，那這個任務自然就不存在了，李昂也懶得花時間在阿爾德拉身上。
    “……”
    阿爾德拉呆滯地看著李昂，“你……你不再考慮考慮？”
    “不必了。”
    李昂麵無表情道：“我覺得，你應該盡快返回地窖，找到弗朗西斯，把這裏發生的事情告訴祂。”
    阿爾德拉苦澀的咧了咧嘴，“我已經被困在這裏三千多年，沒法出去。”
    李昂聳了聳肩膀，隨口道：“這是你自己選的，怨不得別人。”
    “你想殺我？”阿爾德拉盯著李昂。
    “呃，你覺得呢？”
    李昂摸了摸鼻子，“我跟你無冤無仇，幹嘛殺你。”
    阿爾德拉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容，用低沉嘶啞的聲音說道：“你不會殺我，因為你想得到我手中的秘寶碎塊。”
    “秘寶碎塊？”
    “是的，我們每一位巫師都在收集秘寶碎塊，但迄今為止，隻有我保存完好。”
    阿爾德拉緩慢地說道：“你若是放走我，我會給你秘寶碎塊，讓你離開這裏。
    這是一筆雙贏的買賣，弗朗西斯會記住你的恩情。”
    “你怎麽知道我想要秘寶碎塊？”李昂眯起眼睛，“我連弗朗西斯的麵都沒見過，談不上什麽恩情，你又是怎麽判斷出我對弗朗西斯抱有敵意？”
    “很簡單，你的眼神告訴我的。”阿爾德拉的聲音依舊平靜，“我從沒見過哪位巫師的眼瞳如同夜空般深邃迷蒙，令我敬畏恐懼。”
    李昂默然片刻，輕聲道：“……你不怕死麽？”
    “當然。”
    阿爾德拉淡漠道：“我活的太久了，早就厭倦了無窮無盡的孤寂和冰冷。
    我希望在有限的生命裏做更有價值的事情，而不是枯燥乏味地躺在冰涼的棺木中苟活。”
    “我可以幫你。”李昂說道。
    阿爾德拉的眼眶瞬間睜大，呼吸變得粗重許多。
    “但我有兩個條件。”李昂豎起兩根手指。
    “什麽條件？”
    “首先，我需要一套衣服，越高檔越好。”
    李昂伸手指了指地下室，“其次，我需要一份詳細的魔文資料、典籍、書籍、煉金術典故、煉金藥劑配方等等一係列東西。”
    “沒問題。”
    阿爾德拉立刻答應下來。
    “你這麽爽快？”
    “沒什麽好猶豫的。”
    阿爾德拉的聲音逐漸變得縹緲飄渺，仿佛在自言自語，“雖然我不喜歡弗朗西斯，但我仍然遵守諾言。
    在我的職責之內，我會竭盡所能，幫助你奪得弗朗西斯的遺產。”
    “好，成交。”
    李昂笑了笑，“另外，如果弗朗西斯的遺囑寫的非常清楚，我希望你能代替他，繼承神明的財富和權柄。
    我可以幫助你，但你必須幫我尋找其餘秘寶碎塊的線索。”
    阿爾德拉沉吟數秒，點頭道：“……好，成交。”
    他抬起頭，直視李昂的眼睛，“最後一個問題，我的朋友。
    你是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都想搶我的錢包。”
    李昂搖搖頭，正色道：“所以，請叫我老板！”
    “……”
    阿爾德拉沉默不語，良久，才歎息道：“好吧，老板。
    不過，我建議你不要妄圖搶占這裏的神廟，這座神廟曾經是地獄領主的宮殿，鎮壓地獄的核心部分。
    我親眼見證了一場災難發生，在災難結束前，它始終處於封印狀態，沒有受到任何破壞。”
    “哦。”
    李昂微微頷首，不置可否。
    “還有……”阿爾德拉忽然遲疑了幾秒鍾，說道：“如果你能拿走神諭，我會把它交給你……但你要答應我，一定要善待它，不要讓它落入惡魔的手裏。”
    “行。”
    李昂擺擺手，“那你快點恢複，然後帶路。”
    “好吧。”
    阿爾德拉閉上眼睛，周身散逸出濃鬱黑霧，化作一尊龐大猙獰的骷髏，懸浮半空。
    “跟緊我。”
    骷髏的聲音沙啞刺耳，猛地撲了過來，帶起一陣狂風。
    李昂腳步輕移，閃身躲避，身形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