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局天下 第二章 佛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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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籠罩,本為當年鎮魔司舊址的天司衙門,卻是多出了數位黑子鬼麵的男子,一身氣息與天地相合,渾然天成,甚至連呼吸聲都幾近沒有,體內氣息深沉如淵,廣渺無際。
為首男子輕語道∶“那魏玄把東西藏哪了?”
幾人麵色難看,一時手無舉措道∶“會不會根本不在這裏,那魏玄好歹也是一代正監,心機城府極深,豈是這般好找的?”
為首男子緩緩踏入天司衙門,天司衙門早已陳土不知百年,鎮魔司本來不算是王朝正統,可以說就是一個民間組織,隻是有些東西帝王心知肚明即可,鎮魔司一般來說看似遍布天下,實則不然,那些核心鎮魔者,縱然是內門弟子都不宜拋頭露麵,除了一些外派弟子或者長老可以交涉當年九朝,這才讓鎮魔司於世人來說既熟悉,又陌生。
“不會,欽天監的人不會這麽草率,既然是監正親自指示這裏,那便在這裏,掘地三尺,也得挖出來。”
聽到欽天監幾個字,眾人都有些慌了神,畢竟,這件事情牽扯的實在太大。
欽天監是皇帝的心腹之一,自高祖建立,輝煌至今,何為國本,欽天監可以說是王朝氣運的守護者,運算天機,洞察秋毫,
欽天監一向都是隻負責監察各地王爺或者家族教派的氣運流動,而且,欽天監從不參與任何勢力的鬥爭!
殘燈閃爍,秋風不大,卻很冷冽蕭瑟,老人暮氣沉沉,不負昨日,負手而立,漫步秋水的仙氣,反而暮氣沉沉,如小鎮子上將死之人。
一道身影漫步走來,男子麵色溫潤如玉,一步一行,融合道韻,渾然天成,旁人看起來心怡,老人絲毫不驚訝,仿佛早已預料到了。
“這座天下大劫而至,一身殘軀,也沒給天下做些什麽慚愧啊。”
男子笑了笑瞬間秋風刹那凐滅,“你我都無愧世間,無愧於心不是嗎?”
老人暮氣已然掃不滅了,卻是仍然大笑道∶“哈哈哈哈,老師說的對啊,你這老成持重,陰冷的性子無愧天下,可你又何嚐無愧本心呢?”
男子笑了笑,不置可否。
“你我看的都遠,臨死前在求你件事幫我好生照顧著點那小子,我這半輩子的衣缽呦。”
“儒聖之言,豈能不聽?”
男子離開後,老人低喃道:“這裏倒是不錯的墓地。”
葉青把玩著一個羅盤,形似羅盤,卻是不同羅盤,羅盤潤滑如玉,刻著一些晦澀難懂的符文,唯有一字可以看懂“青”,葉青兒時師傅給自己的,說是日後有什麽難事困惑可以找它,也不知有何妙用,或許唯一的妙用,隻是上次去當鋪賣羅盤來買冰糖葫蘆的時候,似乎價值不菲,可是足足二十文銅錢啊,最後他還是沒賣掉。
劉集希尋了半天,兩眼放光,終於瞅到了那個還在看羅盤的葉青,於是揮手大叫道∶“葉子,葉子。”一邊說著還跑過來一把抱住葉青,力氣大的差點把葉青撞倒。
周圍人如同見了鬼怪一般,他們可還記得,這孩子力氣不是一般的大,如若這些人和這孩子打起來,說不定這孩子的力氣能扳倒這兒的六七成人,這麽一撲,估計誰也不好受,都是避之不及的躲開。
劉集希也不管他們,反而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說道∶“今天寧師傅可是教了我一套絕妙拳法,名為撼昆拳,怎麽樣霸氣吧。”
葉青隻得伸出拇指好聲誇讚了一番。
“師傅說了,我在武道上,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不出幾年,我就可以打死一個成年壯漢,怎樣啊,小葉子以後跟我混吧,我來罩著你。”
葉青笑了笑說道∶“這可說不定。”
劉集希自鳴得意道:“師傅說要挖幾口井,本祖先手不敷,必要喊人幫助,我就隨口提了提你,說有個矮冬瓜,力量還對付。師傅也應許了,讓你這兩天就本身已往。”
葉青驀地起身,正要道一聲謝。
劉集希抬起一隻手掌,“打住打住!大恩不言謝!記在內心就好!”
葉青齜牙咧嘴,倒不是為了這一好事笑的,反之,是因為被疼的。
鐵匠鋪的事兒一般都是油水很足的,去一次,估計比得上葉青三天的夥食費了。
葉青對賺錢一事很是上心,主要不是為了那幾兩碎銀,還是饞的老陳頭兒的糖葫蘆。
劉集希向著葉青揮了揮手,示意葉青很上,“你快點來吧,別讓人等急了。“
小屋裏青衣老者望著手中古卷,斑駁字跡已然不清,可老者依然孜孜不倦的看書,書中僅僅能望見的唯有五字《太平十二策》
太平十二策,可望寧朝開百年盛世,寒門學士,鯉魚躍門,天下可安百年。這是當年一位大儒雨夜所言,也是儒家唯一一個入仕之人,官拜謹身殿大學士,明英殿大學士,國子監祭酒,翰林院庶吉士,光是國子監祭酒就足以是正二品大員,人稱青詞學士,一手創立大黃門,鯉魚躍龍門,黃門之前,鯉魚是權臣貴族子弟,黃門之後,鯉魚便是天下讀書人,天下寒門皆可入世仕,一入大黃門,即可入朝做官,黃門讓的天下讀書人奮進,隻可惜大黃門傳了三代侍郎,堪堪十餘年便作廢,無數王公貴族死諫,因此一度讓的天下不寧,那位大儒也是離陽開國第一個被誅九族,而那位青衣作詞,眉目清澈,寫下《太平十二策》的青詞學士,一度有望諡號文正的天下大儒,周濂溪。
潺潺流水溫順流下,一點濁氣頓時汙了這瀑布,儒聖依舊平淡。
為首男子一身黑衣,身影漸漸凝實,一股磅礴氣息撲麵而來,掃蕩整個水麵。
隻是詫異的是,這些水麵依舊平穩流淌,亦然潺潺。
男子眼神微眯起來,收斂了氣息。
儒聖隨手放下古卷,慵懶道∶“走吧,這裏沒有你們想要的東西,”
男子漠然道∶“這可由不得儒聖先生。”
“唉,鬼麵,司天監禦衛,你們應是曹然的人吧,他都不敢和我這麽說話,你們什麽東西,滾。”
一聲作罷,秋水濤濤,原本平靜的水麵變得波濤洶湧,為首男子臉色難看起來,並未多說什麽身影便消逝了。
葉青雖然看似一個矮冬瓜,可是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練劍,身體素質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雖然沒有劉集希那麽誇張,不過也是拔萃出眾。
黃昏之時,便拿著三錢的碎銀,去找老陳頭兒。
小鎮上,老陳頭兒一改平日慵懶的作態,手中羅盤運轉,口中念念有詞,羅盤上時而有異象而來,時而異象暗淡。
天漸暗夜,葉青也趕忙回去小屋,葉青一路小跑,家家閉戶,萬籟寂靜,葉青跑著跑著來到了一處他從所未見的地方,按理說葉青在這裏生活了十幾年,怎麽可能連地方也認不全呢?
葉青皺了皺眉,越跑越不對勁,自己這條道走了這麽多年,怎麽會有錯呢,葉青漫無目的跑了一會兒,來到一處半山腰上,山路十分陡峭,峭壁不計其數,葉青神色恍惚,一路踉踉蹌蹌,昏昏欲睡,渾身大汗,不知前方何處,他也不知自己走過了多少懸崖峭壁。
恍惚間,有一座古寺,祥和梵音飄來,一道身影金色的巨佛而來,巨佛佛光萬丈,異象紛紛。
“阿彌陀佛......“道道虔誠的俯拜聲響起。
......
葉青茫然的望著眼前的景象,也是看清不了那巨佛的容貌,隻見到其身上金光耀眼,似乎在發出一種神聖的力量,而自己就像是一個凡人般被吸附過去。
忽然間,葉青感覺自己的靈魂一顫,仿佛被撕裂了,他痛苦的叫了一聲:“啊!“
整個人半跪在巨佛腳下,不自覺的跟隨著虔誠參拜
。
巨佛口中吟唱著梵文,而周圍的信徒都虔誠膜拜,葉青感覺自己仿佛要死了一般,靈魂仿佛被抽離出了肉體。
他不由的驚懼的喊了一聲:“啊!“
忽然間,葉青睜開雙目,眼中露出一絲迷茫之色,喃喃低語道:“這裏是哪兒?為什麽我會在這裏?“
“阿彌陀佛,施主,你終於醒來了,可願皈依我佛門下?“
忽然間,一個老者慈眉善目的走了過來。
“施主,來吧,遁入空門,脫離苦海,有佛陀的庇護,施主可入極樂。”一邊說著還不忘跪倒在佛陀腳下,雙手合一,虔誠參拜。
葉青呆滯的望著老者,葉青已然毫無直覺,一切被老僧吸引著,慢慢的跪下。
“施主,脫離苦海。”
猛地,葉青想到了那跟糖葫蘆,懷裏的羅盤極速旋轉,嗡嗡聲不斷響起,如同刺耳的噪音,卻是把葉青從佛光籠罩中拉出來,羅盤內浮現出淡淡的青色包裹住葉青。
佛陀仿佛大怒,佛光化為血光,慈祥的佛心激蕩,佛陀浮現出猙獰麵孔,十二條胳膊齊齊手握兵器,對準葉青,就要轟擊過去。
“阿彌陀佛,施主,不要再執迷不悟了,皈依佛門,可助你超脫苦海。“
......
“啊!“
葉青七竅流血,後背已然浸濕,不過葉青還是支撐著不讓自己徹底跪下去,反而還在緩緩的抬起半跪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