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局天下 第四章 似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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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在杏壇學宮之時和濂溪先生坐而論道,如今看來什麽都悟了。”
“儒家秘辛,甲子論道,濂溪先生其餘弟子哪個有我強大,我入儒聖,眾望所歸,可他曾幾何時支持過我,什麽狗屁坐而論道,怕是你儒家心經氣運附身之術,證道入聖,需要世間書生的支持,而濂溪先生創下的白鹿洞書院最是代表天下,這不是對他徒弟的不信任?”崔澹不再保持常有的雲淡風輕,反而惱羞成怒。“不過也罷了,我承認我都不過他老人家,不過或許你還不知,你那小徒兒,或許也得道心破碎,一輩子活不出個人樣。”
“唉,他何曾不欣賞你,他為你留下一座天下的棋盤,為你掃清先帝留下的障礙,讓天下為你所用,他給了你一個世間最廣大的舞台,何曾不欣賞你?”說罷,瀑布傾斜,一道絢爛水幕浮現。
儒聖點了點頭笑道∶“我來給你捋一捋吧,當年你繼承儒家的白鹿洞書院,這棋局便已經布下,你殫精竭力的讓的白鹿洞書院成為儒家學院之首,為的便是最大限度的繼承吾的氣運,還有就是以此來製衡朝堂六部還有皇帝魏玄,畢竟天下書生的強大,至聖先師也演示過,可謂是一石三鳥,妙手。”
“而後你著手布局下一步,那便是葉青,自從我去帝都把他們娘兩救下來,來到天墉,你就完成了一半了,天德書院立於世間不過十數年,一個儒聖為院長的書院對你而言,可謂是最大的敵手,我一去,天德書院無人撐起門麵,隻需要幾次論道便可將天德書院拉下馬去,聖人離開俗間的強大氣運支撐,活不了多少年了,你也有了機會,因為我的壽命已然減半,況且還有當年帝都的暗傷。”
“當你得知,我在鎮壓神魔之力,一方麵驚喜,一方麵害怕,驚喜的是我不久就會身亡,害怕的是皇帝會垂涎那神魔之力,雖然你也很垂涎那神魔之力,不過你還是對儒聖這個位置情有獨鍾,而後你幹脆把那一絲神魔之氣給了皇帝,繼續開始你的布局。”
“天墉有不少強大的勢力,你我這一局都是眾矢之的,你先讓人利用佛門觀相,想要鎮壓葉青,讓的他無法繼承儒家氣運,縱然早已繼承,一個道心破碎,遁入空門的人,拿到氣運更是探囊取物,縱然道心堅定,日後隻要用一些方法,碎裂心境,也可以,可你沒想到啊,我早就把一生的氣運寫下了天德書院。”
“當年儒廟甲子論道,最後的信物,也是你最不解也是最不放在心上的,可你沒想到,幾十年前,濂溪先生便算到今日,把他唯一的遺物給我,那葉青也很不讓人失望,成功的繼承了濂溪先生第四位弟子,嗬嗬,你這輩子都在你師父的陰影下,學問何來,布局真意何來,你無法違抗濂溪先生的意誌,同樣他的弟子你也動不得,唉,崔澹啊,你的驕傲鑄就你的失敗,你這一輩子沒輸過幾次,這次就是你的教訓。”
“不,不不不,不會不會,我是眼花了,眼花了。”崔澹如著魔般低喃道。
隻見水幕上,佛陀消失,一個羅盤浮現淡淡青色,為葉青滋潤身軀。
崔澹望著眼前已成死局的棋盤,似乎卸了氣兒的皮囊,氣息萎靡,猛地突出一口精血,再去遙望那被青色洗髓的葉青,崔澹滿頭大汗,使勁吊著那一口氣,不讓他卸下,而後輕語道∶“我輸了……”
寧朝以武立國,實力在朝堂之上也是一大手牌,有時候一朝失勢,無數原本匍匐於腳下戰戰兢兢顫抖的豺狼虎豹會發瘋似的撕咬自己,崔澹深諳此事,竭力穩住自己的氣機,保持住五品上境不再往下跌,崔澹一旦跌落到四品,那麽身為代表他氣運的白鹿洞書院,作為俗間的根基就會搖動,王朝六部,內閣就會撕咬氣運,直至新一代統領七十二院的書院出現。
崔澹閉著眼,竭力想著在帝都的後手,慘笑一聲∶“看來,這一次得把底輸掉了。”
不知過了許久,葉青醒了,這裏是一座古橋,連接著那座古廟,橋下湖水已然幹涸,不過葉青從未記得,還有這般古橋,那座古廟雖然和平常的一般無二,可是總有一種不可言喻的感覺,葉青剛想要去觸摸。
刹那,葉青醒了,躺在一間小屋裏,仍還記得,夢中景物,古樸,神秘,深邃。
葉青神思恍惚,佛陀已然消失,半跪的姿勢還在僵硬著,儒聖負手而行,步步生蓮花,絢爛至極。
葉青略微懵懂的喃道∶“師父。”
此時的儒聖已然大變樣了,氣息宏偉,一身青衣不染塵,和那閑時種菜捉魚的老人截然不同,卻不曾想二者竟是一人?
儒聖帶著溫潤如玉的笑容道∶“青生也,象物生時色也,望你如青竹,如君子。”聲音極為合韻大道,聽起來比世間所有的靡靡之音都要動人,說著拂手把羅盤浮在手上,道出一樁駭人聽聞的秘辛∶“甲子論道,先生最後的遺物,代先生收徒,讓我此生交給我認為合適的人,葉青,跪下!”
葉青愣了一會兒,跪了下來,儒聖笑了笑∶“濂溪先生第四位弟子,葉青,跪拜行禮!”
葉青並未反對,行了一禮,羅盤上淡淡的青色慢慢的包裹住葉青,讓的葉青很是舒服。
儒聖笑道∶“此生不能陪你浪蕩天涯了,今日為師便送你一劍。”
“劍來!”
小鎮五座山脈顫抖起來,劍鳴聲蕩徹雲霄,一柄古樸之劍,從五座山脈底下而出,青鋒之快,閃若寒芒,直入九霄,又自天上而來,如同讓天上刺破一個洞,落入老人的手中。
老人輕聲道∶“劍給你了,日後作何要你自己去做,青鋒在手,殺伐,救世得看你了。”
“師尊,這劍叫什麽?”
“名字嘛……你自己取就是了。”
葉青接過劍來,笑了笑∶“那便叫它,青鋒吧。”
儒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刹那,天地絢爛多彩,山河蕩徹,天威浩蕩,異象紛紛,儒聖一身化為一道清氣隨著浩瀚天威,飄飄散去。
葉青愣在地上,想要去追捕那一道清氣,卻是化為烏有,望著儒聖消失的方向,手中有一張宣紙寫著,山神廟,許久這才發覺自己的師尊有些…似仙。
此時的帝都也不安寧,天地異象整座王朝都被震撼到,無數平民齊齊跪倒在地虔誠頌讚神明。
皇宮內,如若不是站在政治中央的高官恐怕都也當是王朝異象罷了,永寧帝坐在一處宮殿之上,是高祖創下的俯天台,俯視天下,平日慵懶的永寧帝,如今也疏散了身旁的太監,謹身坐行,望著異象眉頭緊皺不展。內閣首輔王守仁,微眯著眼,
整座白鹿洞書院,久久未曾有讀書聲,堂上掛著牌匾,靜坐悼聖。
“當,當,當。”儒廟開堂,天地異象,聖星隕落,青衣儒聖的時代過去了。
遠處山水清秀之地,天德書院,天德書院內一位集賢學士手捧儒經,靜望風雲。
崔澹吐出一口血水後,還是扶著椅把手,四肢舉動顫動地起身,崔澹心知肚明,越是重傷,一口氣兒越是墜不得,墜下去了,可不知何時還能緩過來,縱然緩過來,這一輩子恐怕就是別人手中的刀了。
崔澹眯著眼,現在的他一個剛入武道的小家夥都能給他殺了,更不要談,天墉山各大勢力藏在這裏的暗棋,這天下想讓他死的人太多太多,如今或許得放血的代價來換回一些機會了。
“來人!”
崔澹自然是信任在小鎮上的麾下諜子死士,畢竟自己用人判人還是很內門的,況且司天監的地牢裏不知有多少他們的把柄,不過隻是信賴他們對本人這位寧朝帝師的赤膽忠心,然而崔澹對他們的實力一點都沒有信心,畢竟太強的,自己也沒發徹底控製,根本不期望他們可以坦然護送本身返回都城,說不定小鎮還未走出,便被一柄暗劍一瞬殺滅。如今唯有付出一些代價了。
崔澹寂然坐回椅子,囑咐道:“出門以後,臉色做作一點,別一臉死了爹娘的沮喪樣,不然癡人也曉得我出了事兒。”
過了不久,一位敞胸露懷的中年男子,拎著一壺濁酒,大大咧咧的走過來,絲毫不講禮儀規矩。
崔澹麵色僵硬一笑道∶“我就知道你在這裏,當年先帝也告訴你了這一秘辛,果然如此,白帝風雪廟這些年來雖然落寞了,還是王朝武道的領頭人,天下第七位武道入聖者,想必當年先帝以讓你入武聖為代價,設計讓你換了一個身份,而你也一直隱居在此,伺機而動,可惜了先帝並未等到那時候,你也年近八百,神魔之力還是飄渺不可觸,不如這般如何,你護我到帝都,我可用皇詔助你再入白帝風雪廟,你女兒也可入白帝廟,前些年來,聽聞天墉有異象而來,飛龍騰雀,您女兒不可不謂是武道奇才,如若要讓你女兒平安,你也得依靠我,日後武夫也罷,還是繼續在這裏隱居也罷,我知你為你女兒布局甚久,儒聖已死,天墉山再無山主,一福地氣運加身,這世上沒什麽人能殺了你女兒,隻是最後一步還需要我來運作,如何?”
敞胸露懷的中年人大笑道∶“你現在可是炙手可熱,誰保你誰就得和朝堂不知多少勢力結仇,我用你去換一個山主之位豈不樂哉?”
崔澹微微一笑道∶“你知道的,他們不行,我行,況且武聖你怕什麽?”
武聖眼神微眯道∶“看來你很了解我,我應該是你這一行的後手之一吧,嗬嗬,真不知這天下還有何人布局能贏過你。”
崔澹苦笑道擺了擺手,“看看我這慘樣,我也不知是師父贏了我,還是儒聖贏了我,唉,罷了罷了”
武聖不言語,伸手拂來一片水幕,寫來五字,轉身離去。
崔澹遙望空中,緊皺著眉頭,他已然隱約察覺出,在黑暗中有無數隻灼熱的眼睛,伺機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