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妄談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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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天局有的時候並不高深,天局依據古人之言,稱之為天命,老夫後半輩子就鑽研這個所謂天命,人心似乎被他看透了,世間因果似乎被他把玩,愚人的愚被他玩的個徹底,聰明人的智慧被他控製如提線木偶,總的來說,讓天下自己消耗。”
    “吾懷疑他或許還要比神道更久遠,因為神道或許居於天下正道,恐怕這也是大道的目的,局啊局,這是無上的局,因為奕者吾看的真切,他是無喜無悲的,準確的說就相當於,你不會把玩螞蟻,但是你對螞蟻之間的權利爭鬥,對食物的渴望,一點也不稀罕,這便是它的境界,吾怕啊。”
    “以此來看,於天下而言,天局的運籌帷幄,充分的運用了所謂人心,葉青你我且坐觀天下,縱橫古今,我們可以得到一個結論,聰明人是有罪的。”
    “九朝亂戰,倒是應了西楚大臣當年說的那句話,舉世皆濁我獨醒,可還不是跳了江?這便是天下人的自我屠戮罷了,這般例子還多的很,北魏的曹青,不遠的濂溪先生,皆是血的教訓,況且一個個的還是修為通天的人物,皆是倒在了所謂大道之上,一句話便是,他們都輸了,古今天下的所有人皆是輸了,老夫和諸位神魔也可以說是半輸半贏,不不不,吾等恐怕也是其中棋子之一罷了,天局之強,前所未有,也不會再有了......”
    僧人說罷笑了笑道“今日,這是怎麽回事,沒的幹妄談什麽天命啊,唉,多嘴了多嘴咯。”
    僧人說罷,二人對視良久,皆是不知該說些什麽,你看我我看你,極為尷尬。
    小院子又是一陣子的萬籟寂靜。
    還是僧人率先肅穆開口說道:“說了這麽多你可明白了?!”
    葉青笑了笑點了點頭頗為釋懷道:“自然,明白了。”
    “哈哈哈哈。”僧人暢懷大笑道:“不過你葉青,你卻是唯一,或者可以說你是除一,是一個不得天道之人,也就是說不得氣運,不得體質,和天之驕子成反比,天之驕子,氣運之子皆是得天道之福分,天生有天道垂憐,小葉子啊,如你這般,可就不是了,你這一生必有無盡的劫數,甚至活的越久,喝口水都塞牙,不過,這般也有好處,這好處嘛唯有日後才能堪堪看出來,越逆天你便越強大,還有的便是獨創大道,這個東西老夫也不懂,且看日後吧,如今的路都不好走,不隻有多少人在暗處便想殺你而後快。”
    “說實在的,從一個前輩的眼光來看,我是在不想,不希望你承擔這個彌天大局的破局者,因為你如若不繼續下去,或許天道於你便會少一些鎮壓,老夫這一身修為,也足矣助你活到老,不過嘛,如今回過頭來看啊,你已經是那個入局最深的一個了......”
    儒聖仙逝的時候,老夫便察覺出一絲的不對勁,後來,一隻要求你日日修行,不過是因為老夫在亡羊補牢自己犯下的過錯,老夫實在愚蠢啊,老夫把你看作一個定數,一開始老夫並不是實在把你當成所謂後輩徒兒,因為老夫的徒兒從古至今已然不知有多少了,皆是稱霸一方的巨擎,收你為徒,實在有辱沒老夫的門麵,不過啊,日後老夫發現你這一身極其特殊的體質,可以說是掀翻天局的唯一的體質。”
    “凡人之軀!”
    “人間有雲,以凡人之軀比肩神明,這便是凡人之軀,凡人看似是如同普普通通,和世人一般,實則不然,凡指的是返璞歸真,不再被所謂世間紅塵纏住,人呢,便是指的是人性,有情有義,但並非執念,便是人性,二者合一,不屈膝天道,不泯滅人性,便是凡人之軀。”
    “絕妙絕妙,因為其資質乃是和凡人差不多,故而名凡人之軀,那些新晉神魔哪有老夫這般眼色,一群沒見識的家夥,你這資質在神魔時代也是稀罕的很,隻是很難在那個時候活下去罷了,故而凡人之軀早就被屠滅了個幹幹淨淨了,其內還有不少神道的執掌,可以說曆代神道,天道什麽的對凡人之軀皆是一個手段,斬草除根,老夫極其懷疑,是否你這凡人之軀於那所謂的天局,或許還有點什麽老夫從所未曾發現的作用,也有可能是那天局的天敵,試一試總是好的。”
    “老夫之後,也是起了一個小心思,那邊是直接將你熬成一顆丹藥,雖然精髓不多,不過也總好比奪舍什麽的來的踏實啊。”
    葉青依舊是微微笑著,這些事不過是意料之中罷了,諸位可想而知,於神魔時代唯一一個活下來的,於當今天下,於天道的眼皮子底下活了這麽多年,還有滋有味的,不心狠手辣點豈能說得過去?!
    “不過還好,這些東西還隻是在你未曾開到天墉的時候,那時候你應該還在那一處。”
    “什麽?”
    “不可言啊不可言,這玩意你得自己日後去理會啊,有時候有些東西知道的太早,反之不是什麽好事兒。”
    “儒聖,也是由此而選擇來鎮壓老夫,堅持到你成長,至今儒聖還壓著老夫三成的實力,如今儒聖的神魂為何不在更為安全的儒廟?便是因為我,還是怕老夫會趁他如今重傷一個不注意,將你一並誅之,不過老夫如今也沒有那些心思了。”
    說罷,僧人鄭重其事的起身道:“葉青,當我看到你我便一生助你,這條命本就是你的,不知什麽孽緣也好,還是恩情也罷,你隻需要知道老夫絕殺不會害你!如今與你一番肺腑,葉青你應該也深知,老夫的誠意,縱然你不會真的相信,老夫也不會生氣,反之是欣慰心安啊,因為你第一次學會了什麽叫城府。”
    老夫放棄殺了你,不過也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那便是忘了這座天下是變化的,萬物可不是定數啊,我居然未曾看出來,天下局勢大變,這是一個大爭之世啊,天下危矣啊,不過於你葉青而言,也是危矣,老夫的所有謀略全部都被打破了。”
    “故而才不得已加快了你平生的第一局,過去了你便可繼續活下三年。”
    “其實這般也好,人也不能循規蹈矩,遵循所謂禮製天道,不然哪裏來的凡人之軀,哪裏來的如今的天下。”
    “唉,罷了罷了,其實,這人間不該是這樣的,至少不是如今這般啊。”
    僧人緩緩抬眸,眼中盡是滄桑,和千年的屠戮,讓的天墉都變得血紅僧人緩緩抬眸,眼中盡是滄桑,和無休止征途,千年的屠戮,或者也可以說是,一片枯骨,一個墳塚,一片落葉,無盡歲月的權利爭鬥中的你死我活,讓的天墉都變得血紅無比,駭人至極。
    僧人的目光如炬,仿佛能夠穿透虛空,看到未來一般。
    不過,葉青卻是微微搖了搖頭,眼眸清澈平淡,嘴角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望著遠方那片連綿不斷的山脈。
    天墉刹那風光旖旎。春時嫩芽點綠,瀑流輕快;夏來綠蔭圍湖,鶯飛燕舞;秋至紅葉鋪山,彩林滿目;冬來雪裹山巒,冰瀑如玉。
    僧人沉吟片刻後,才道:罷了罷了,是老夫老了啊,如今看點什麽,都是暮氣死氣,真是不堪啊。”
    “想當年,老夫也是一個啥也不怕,馳騁天下的少年......”
    “快別了吧,老禿驢,可別又在這兒叨叨你那屁大點的陳年舊事兒,聽得都耳朵生繭。”
    一句挖苦聲又是傳來,葉青微微一笑,顯然知道來者何人。
    不錯,正是陸畔於不知何處的山峰姍姍趕來,衣服上皆是遍染塵土。
    “小女娃,吾觀今日月色頗佳,還是需要老夫與之一戰?”
    陸畔一臉不屑,“不怕不怕,現在虐我,早晚我也得親自手刃了你,報仇雪恨!!”
    “嗬嗬,小女娃有此心境,成就無上強者不成問題,可惜就是殺氣太重,一般來說可是容易遭到報應哦。”
    “不怕不怕啦,我這劍都能斬盡天下世人,天下大道,還斬不斷這個什麽狗屁因果?!”
    “這小娃,境界這麽弱,就敢說如此大話,這該說是狂妄呢,還是所謂誌向呢,你這小娃如今大話說盡,日後可別日日碰壁。”
    說罷,僧人逃出一個酒葫蘆,隻不過是輕輕晃了晃,酒香便立刻四散開來,宜人得很啊。
    僧人一般不會容忍自己破戒,不過誰人說過此僧人非彼僧人,每日喝酒吃肉依舊不在話下,這也算是一種修行,僧人也是經常樂道,故而陸畔和葉青皆是不怎麽在意這些。
    葉青微微一笑,望著此間日落風雲,用僅僅能讓他聽見的低喃聲,道了句:“人間如若這樣便好。”
    “管他愚人神童,凡人仙人,他們何曾時候如我這般快樂?!”
    僧人自然聽得出來一切,望了望葉青,撇了撇還在眉目清秀,眼中毫無女子之中的風情萬種,有的隻是意氣風發,宛若少年揮劍,劍來定乾坤之誌!
    “天有日月而照臨萬方,人有眼目而明見萬象。你們很幸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