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皇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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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寧四年
    臨安初雨。
    臨安常年以小雨出名,小雨落下沉穩而有又輕快,溫順而又調皮。
    酥軟如美女之胸,也讓的不少名門世家,先帝老臣,文人騷客在這裏定居,天下不少詩文皆是從此出來,這也讓的臨安最先聞名天下,甚至還有比得過帝都的勢頭,甚至不少地方還強壓帝都一頭,搞得天下人不知,哪才是正統龍脈。
    臨安地位險峻,唯一通過臨安的,唯有一處險關,其關直入雲霄,峰巒倚天似劍,享有“臨關天下險”之譽,還被天下人贈予“邊郡之咽喉,京師之保障”之稱,頗有一番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臨關附近還有不少甲士戍守,來來往往的行人眾多,世家都來了,那些商人還能少?
    城門外亮旁有一處酒肆,依舊是那碗劍南春,來往路人有不少人都是在此歇息,閑來無事飲飲酒,基本上都是碌碌無為的商人,還有粗蠻大漢,隻不過其內還摻和著一個衣著錦衣華服氣勢不凡的少年,端坐在旁,靜靜飲酒,頗為特殊。
    少年全身上下沒有什麽家族的精心鋪墊,沒有什麽草蛇灰線伏延千裏,就這麽孑然一身,恐怕最多的也就是這一身好衣裳了。
    錦衣少年一邊喝酒一邊,高高捧起一方青色玉璽,也不過是巴掌大小,雕有龍盤虎踞,其相貌屬實雄偉,熠熠生輝,甚至玉璽內隱約有絲絲的龍袍虎嘯聲響起。錦衣少年抬頭眯眼望著手中這方至寶,仔細端詳著那方沉寂千年的古老玉璽,不過板著個臉,不知在想什麽。
    在他身邊,有個佝僂老人單膝跪地,正在用袖口仔細擦拭少年靴子上的泥土。
    “少爺,果真是洪福齊天啊!少爺有如此玉璽,這臨安一趟,倒也未曾白來一趟,依老奴看,這句喜悅,或許還是個稀罕物件兒,想來皇宮大內,也是少見。”
    錦衣少年的眼角微微一眯,不屑的把玩了一下玉璽,便隨意的放下,繼續飲酒。
    路上的行人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這個奇怪的少年,懸佩一柄綠鞘狹刀,步伐沉穩,顯而易見,他絕不會是臨安本地人,畢竟在臨安那些世家子弟的跋扈可是顯現的淋漓盡致,和這個少年沒有一點兒相同。
    “吳爺爺,這臨安也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啊,為何陛下非要讓我來此?”
    “少爺錯了,這諾大的臨安,沒有絲毫的不對勁,便是最大的不對勁,這臨安聚集了不知多少的世家,還有不少的修仙門派,還有不少江湖俠士,在諾大的臨安州真的就如此這般,那些州府的封疆大吏真有如此大神通,鎮壓一切?”
    “跟我友說在臨安還有一個屬於皇家的米辛天下要亂,首先要亂的就是臨安,臨安一亂了至少周圍數個大州都得起兵,而且臨安之地又可一拒中原,各處的大軍來了,也得在此花費個半月的時間,就算拿下了這一雄關,到那時候,大寧的國都可做不保了,如此看來這臨安可就威脅大寧國祚了,且臨安乃是四通八達之地,連接江南江東的甲士百萬,九省通衢之地,豈是那般簡單的?且不說臨安本來的州府守軍。”
    “吳爺爺,說的果然有理,怪不得陛下非讓我把你帶來,看來父皇有此意啊,隻是我一沒有勢力,二也沒有身份,怎麽查?”
    佝僂著背,皮膚白皙的老人也站起身,嗓音陰柔,細聲細氣道:“這便是陛下給您的考驗,陛下怎麽可能讓你一個堂堂的東宮太子去做其他什麽自降身份的事兒,沒有和東宮太子這個身份相匹配的功勞,才能夠繼續維持殿下的地位。讓的朝中大臣無話可說。”
    “這也是陛下告訴老奴的,陛下一定要記住此次來臨安,陛下並不希望您可以掃除一切沆瀣,這臨安的水,可要比殿下想象的還要深的多,太過火了,對殿下也不是什麽好事,太隱晦了,又沒有什麽功勞可言,這便是陛下對殿下最大的考驗,製衡,還有手段,曆朝曆代來央央大國掌握在一個人的手中,這需要的可不僅僅是身份兵力的事兒。”
    “那父皇還有曆代先君,曆代的將臣,爭什麽權力,朝堂之上還要什麽爭論,還需要什麽內閣?”
    他見這位小主人好像沒有聽明白自己的言下之意,隻得更加直白說道:
    “的確畢竟這天下誰的權利大,也打不過這民,故而,這天下還有一種術,名為愚民之術,以禮製尊貴卑賤束縛他們,或者以名利束縛,例如青史留名,陛下希望殿下也可以在臨安,這個鐵桶裏激起一片波浪,讓世人還記得還有一個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還記得太子殿下才是正統,太子殿下的地位自然可以保證。”
    “嗬嗬,你要說這些本太子倒是認為離開了權力的中心,這不恰恰也是給本太子的那些兄弟們一個良好的機會嗎?天賜良機啊,這樣一看,父皇可是對誰都好呢,這不也是父皇禦駕我們這些人的手段嗎?”
    說罷,一旁的閹人臉色稍稍冷漠,輕聲道:“太子殿下,您說的有些多了,老奴就當沒有聽過這句話,太子殿下可別再如此狂悖了,日後老奴不在了,太子殿下可莫要因為這一句話而丟了腦袋,此行之後,太子殿下快要忘記了今日的一切,陛下做什麽都是對的?身為兒臣更是人子,再如此,可莫認為,殿下可別認為自己有和陛下一決雌雄的資格。”
    錦衣少年冷笑道:“你個閹人,胡言亂語些什麽?本太子說甚了?!”
    老人微微一笑,並未再多說什麽。
    “今日的酒肆裏的酒和以往不同啊,這酒可是愈發的醇香了,本太子倒是覺得這山間野酒,和那宮廷裏的那些清酒相比好的太多太多了。”
    “陛下喝多了,宮廷禦酒自然是膩了,民間的老酒殿下嚐嚐味道,倒也不是不可。”
    錦衣少年緊皺著眉頭道:“我怎麽感覺富婆是拿你來束縛我的,看管我一直以來都吳爺爺一直在告訴我該說什麽,或者不該說什麽,言行律己,可是展現的淋漓盡致啊,或者說父皇這是在......”
    “殿下,心知肚明即可,在老臣眼中。陛下永遠是陛下,太子永遠是太子,如今太子殿下還隻是太子,老奴和陛下都希望太子殿下清楚,如今,你在朝堂上的一切都是陛下給的這一行,陛下也會讓您明白,何為皇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