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沈懷看了她一眼，沒有理她就轉身走了。
    如此冷漠，果然是聯姻吧，必須和離！
    “等等。”
    沐愔腳下生風，快速上樓：“我能和你談談嗎？”
    “談什麽？”聲音低沉充滿磁性。
    她抿了抿唇：“我想離婚。”
    她看著沈懷，原以為沈懷會憤怒，會不解，或者會不耐煩。沒想到，沈懷隻留下一個看傻子般的眼神，什麽話也沒說就走了。
    什麽意思啊？她的話看上去很傻嗎？
    她正要追上去，這時，電話鈴聲傳來。
    沐愔一看，是王鳳。
    她按下接聽鍵，王鳳質問的聲音隔著距離都能聽見。
    “你又做了什麽，為什麽導演告訴我你的鏡頭都沒了？”
    鏡頭沒了？
    沐愔很快想到節目上和她作對的兩人。
    但王鳳的態度讓她不喜。
    以前做公主的那些年，盡管皇兄少年登基，她和皇兄處境艱難。她不得不戴上麵具，周旋在各個貴婦嬌女之間，但也沒有人可以這麽和她說話。
    過去是如此，現在也沒有被人欺負的道理。
    就算她決心在這裏放下過往的一切，忘記那些身份和規矩，全心融入這個世界，做一個自在的人，但不代表她會為了融入而忍受。
    她沉聲道：“如果你不能好好說話，我想我們也沒有談的必要。”
    王鳳聽完後沉默了。
    以前的沐愔是驕傲的，所以不管她態度如何，沐愔都不會爭辯理會。但現在，沐愔話裏藏著的氣勢，不是驕傲，而是威嚴的。
    她深吸一口氣，收斂了語氣問道：“那你說說這是怎麽回事，這是我好不容易爭取來的給你露臉的機會。”
    見她態度有所緩和，沐愔也將錄製中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她。
    王鳳意識到可能是嘉賓在搞鬼，想到導演奇怪的語氣，一切又說得通了。
    她下意識想要訓斥沐愔一頓，但又想到剛才沐愔說話的語氣，想想還是算了。
    她敷衍了幾句後就把電話掛了。
    沐愔看著手機屏幕，露出一個嘲諷的笑來。
    嗬，欺軟怕硬。
    原本還以為經紀人隻是因為原主的性格不喜歡她，現在看來，經紀人也有問題。
    沐愔深深地看了沈懷的房間一眼，隨後回到自己房間洗漱。
    她坐在浴缸裏，一邊泡著澡一邊想著沈懷的態度。
    車禍以來，沈懷沒有任何的關心。回來後，打照麵也不說話。她說離婚，他也沒搭理。
    她越發覺得現在的婚姻和前世是如出一轍。
    不行！這婚必須離！
    沐愔沒了泡澡的心思，洗過之後拿出手機開始搜索。
    【什麽樣的女人男人最討厭？】
    【什麽情況下男人想離婚？】
    【哪些事情丈夫最厭煩？】
    【……】
    接連搜索出十幾個答案，沐愔篩選出適合她的，寫在本子上做成離婚計劃。
    王鳳一時半會也不會給她工作了，秉著有哪樣就搞哪樣的原則，沐愔覺得先搞離婚這件事！
    離婚作戰第一步：爭風吃醋！
    搜索的答案這樣寫道：婚前吃醋那叫情趣，婚後吃醋那叫拎不清，不識大體，不懂事。
    沐愔深以為然。
    第二天，沐愔照計劃行事。
    沐愔腦海裏沒有和沈懷結婚的記憶，自然也不知道沈懷的公司在哪，這件事還得求助母上大人。
    “媽，你知道沈懷的公司在哪嗎？”
    “當然是在沈氏集團了，怎麽了？”
    對啊，母上大人曾經說過，沈懷現在是沈氏集團的掌門人，很忙的。
    “哦。我反正沒什麽事，去探探班。”
    聽到這個消息，安素婉開心不已。
    “愔愔啊，你終於相通了。兩個人就是要好好過日子，你的脾氣也要收斂一點知不知道？”
    “知道了，那我先掛了啊。”
    沐愔換了衣服，讓司機送她到沈氏集團。
    車禍之後，安素婉就不讓她自己開車了，派了自家的司機過來。
    半個小時後，她站在沈氏集團樓下。
    手機裏沒有沈懷的微信，隻有沈懷的電話。沈懷會不會接另說，接了估計也不會讓她上去。
    沐愔犯了愁，這時，電話響起。
    他打來幹什麽？
    “喂？”
    “在哪？”冷冽的聲音傳來。
    “在你公司樓下。”
    “我讓助理去接你。”
    啪，電話掛斷。
    沐愔撇了撇嘴，還真是雷厲風行。
    不過，他是怎麽知道自己會來的，難道是母上大人打了招呼？
    沒過多久，助理就接了沐愔上去。
    助理給沐愔倒了杯水，讓她在休息區休息。
    隨後，沐愔進入了漫長的等待。
    但沐愔也無所謂，反正她也隻是來觀察有沒有可以借題發揮的事。
    或許是天意如此，還真讓沐愔發現了有女人別有心思。但沈懷全程舉止有度，保持著距離。
    她找了找角度，悄悄拍下照片留作素材，然後默默離開了。
    她坐車回到家裏，電話再次響起。
    令她意外的是，這通電話竟然是王鳳打來的。
    “喂。”
    王鳳開門見山：“現在臨時有個小配角，你準備一下明天進組吧。”
    “好。”
    王鳳話不多說直接掛斷。
    昨日的對話並不愉快，再次給沐愔打電話，王鳳覺得有些尷尬。但沒辦法，她辛辛苦苦得來的資源，要不是這個角色她手下沒人願意演，她也不會想起沐愔來。
    沐愔看了看通告單和角色介紹，得知要拍半個月。她趕緊收拾好行李，搭最近的一班飛機去了斜店。
    上次錄節目可給她好好上了一課，這次她可不能留下“話柄”了。
    她拖著行李箱，看了眼偌大的別墅。
    可惜了，多好的離婚機會。
    工作先來，就先搞工作吧。
    ……
    兩個小時後，沐愔到達了劇組的酒店。
    這個小配角戲份不少，已經不算群眾演員之列了，所以劇組安排得有住宿。
    她和工作人員了解了劇組安排之後，呆在酒店裏看劇本。
    她也終於知道這樣的工作為什麽會落到她頭上。
    這個角色沒有名字，就叫醜奴，顧名思義，得醜。
    醜奴的主人是個瘋批美人，醜奴在外替主人到處奔波又兼當肉盾，在內還要忍受主人時不時地發瘋。
    即便如此，也擋不住醜奴那顆忠心的心。
    第二天，沐愔一早到達化妝間。配角的化妝間和主演是分開的，但是主演卻偏偏出現在了這裏。
    “你就是我的醜奴？”柳鳶居高臨下地看著沐愔問道。
    “你好。”
    因為化妝師在化妝，沐愔也沒辦法起身，她伸出手想要和柳鳶握個手，柳鳶上下打量著她，沒有回握。
    隻見她對著化妝師警告道：“這是醜奴，記得化得要符合角色！”
    “……”
    柳鳶氣衝衝地回到化妝間：“真不知道導演哪裏找來的演員！”
    “怎麽了？”助理問道。
    “那個醜奴，長得比我還美！導演真是的，這樣的演員畫了醜妝也不醜，一點也不符合角色！”
    助理默然，做演員的哪裏有真醜的。
    原本以為柳鳶罵罵就過去了，沒想到開拍的時候，她死活不願意。
    “導演，你看這個醜奴哪裏醜了！遮掉右邊的疤痕，和正常人有什麽區別。觀眾難道不會覺得我們把她們當傻子？”
    導演一開始根本沒有注意沐愔，現在柳鳶這麽一說，他也覺得不妥。
    “化妝師呢！”
    “來了來了。”
    “這妝是怎麽化的？”
    化妝師看了看沐愔臉上的妝容，不覺得有什麽問題：“跟著人物設定畫的，有什麽不對嗎？”
    “趕緊改掉，再畫醜一點。”
    “……”沐愔站在原地，一句話也沒說，任由化妝師擺弄。
    她拿著鏡子，時不時地給化妝師提建議，哪裏可以再化猙獰點。
    柳鳶對她的表現和覺悟很滿意。
    一番折騰，終於開始拍攝。
    今天是柳鳶的第一場戲，要拍她人後瘋批的一麵。
    柳鳶扮演的宣妃正坐在宮殿之中，她陰沉著臉一把將桌上的茶盞掃落在地，碎片劃破醜奴的手背。
    “醜奴。”她沉聲道，“麵容有損之人是不能進宮的。是本宮，向皇上求了恩典才將你帶進宮。如今不過讓你做點小事，你都辦不好？”
    “娘娘恕罪。”
    “卡！”導演皺著眉，對著擴音器喊道，“醜奴，你是個自卑的奴婢，不是公主！你太端著了，儀態不用這麽好，還有氣場收斂一點！”
    聞言，沐愔羞紅了臉。
    她看到宮裏的建築，不自覺地想到了前世，恍惚中以為自己又回去了。跪下的儀態，公主的氣度，一下沒控製住全部暴露出來了。
    她站起身：“不好意思導演，再來一次。”
    隨後又對柳鳶道了歉，柳鳶也沒說什麽。
    道具還原之後，沐愔重新跪下，她調整自己的姿態，肩膀微微往裏收，背彎曲出一個弧度。
    導演喊繼續之後，柳鳶重複了開始的表演。
    “娘娘恕罪。”醜奴沙啞的聲音說道。
    她匍匐在地上，不顧手上的疼痛，一個勁地磕頭。
    “恕罪？”宣妃站起身，直直地踩在碎片上，一步一步朝醜奴走去。
    醜奴見狀，連忙將手墊在她的腳下。
    宣妃彎下身子，食指指尖輕輕挑起醜奴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