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殺青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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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華自假死後一直躲在暗處跟蹤雲深等人,直到雲深找到藏寶地。
    藏寶地並不隱秘,沒有複雜的機關,也沒有人守衛,它就在一片山林之後。如果不是有人刻意尋找,根本不會有人翻越那麽大一片山脈,穿過野獸出沒的山林。
    霜華搶先一步到達,見到眼前的場景,她先是一愣,隨即又大笑起來。
    「哈哈哈,原來這就是寶藏。」
    「霜姐姐?」
    霜華轉過身,見雲深等人已經到了。
    「真的是你!霜姐姐,你沒死?太好了!」起初她看背影就覺得像是霜姐姐,她還不敢相信。沒想到真的是她!那麽高的懸崖掉下去霜姐姐還能活著,霜姐姐果然福大命大!
    再次見到霜華,玲瓏欣喜不已。她張開雙臂,想要上前去擁抱她,這時站在一旁的雲深卻將她攔著。
    「雲深,是霜姐姐!」
    「我知道,但她已經不是我們的朋友了。」雲深麵無表情,還意有所指地看了薛逸一眼。
    「什麽意思啊,她是霜姐姐,怎麽就不是我們的朋友了!」玲瓏很不高興,霜姐姐沒死雲深怎麽不高興,還說什麽不是朋友。
    雲深知道玲瓏心思單純,也不和她解釋,扭過頭和霜華說話。
    「你是要搶寶藏。」
    「雲深!」玲瓏一臉著急,雲深到底怎麽回事啊!
    可下一秒,霜華的話卻讓她的心更加慌亂。
    「我不是搶,我是要毀了它!」
    「霜姐姐,你為什麽……」
    雲深沒理玲瓏,繼續問道:「一路上那些人,都是你殺的?」
    「是我。」到了現在,霜華也不打算隱藏自己了。
    得到答案後,雲深不說話了。這些事他早有猜測,也不意外。之所以問出來,是為了讓玲瓏看清楚,霜華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怎麽會……」
    玲瓏失魂落魄地看著霜華,霜姐姐怎麽會殺了那麽多人。一路上霜姐姐對她那麽好,難道都是她裝的嗎?她為什麽要騙她!
    玲瓏一時間無法接受,可霜華麵具下那雙眼睛告訴她,這一切是真的。
    她踉蹌著向後退了兩步,腦海裏一片混亂。
    那些和霜華相處的畫麵不斷湧現,可下一秒又閃現出霜華看到屍體時冷漠的表情,還有當初客棧起夜瞥見霜華從外麵回來的畫麵,緊接著又是她掉落懸崖。
    突然間,她好像想明白了。
    「是你!那天晚上你從外麵回來,你是去殺人了!」
    「是我。」
    「你掉落懸崖是故意的!」
    「沒錯。」
    「你一直跟著我們,是為了藏寶圖!」
    藏寶圖的事她也是最近才知道,所以她從來沒有想過霜華和薛逸跟著他們有什麽企圖。她也不知道為什麽一路上總有人追殺他們,但霜華和薛逸一次次和他們並肩作戰,她就覺得他們是好人。
    果然啊,就像雲深說的,她太單純了。
    「是。」
    霜華一次一次的承認像一顆顆石子打在玲瓏心上,她毫無悔改理所當然的表情更是激怒了玲瓏。
    「霜姐姐,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騙我!你為什麽要殺人,為什麽要搶寶藏!你知不知道這些寶藏是雲國子民的命!」玲瓏厲聲問道。
    三年征戰,雲國民不聊生。如今停戰,百姓的生活仍舊沒有恢複如初,到處都有難民。這筆寶藏到手,雲國的危機就能緩解,百姓也不會再餓死。
    「他們的命?嗬……」
    「我不知你為何如此,但百姓是無辜,請你憐憫……」
    「憐憫?無辜?」雲深話還沒說完,霜華的眼神驀地狠厲起來,她抬手摘下臉上的麵具,「那誰來憐憫我呢?九皇弟。」
    「你……你是……」
    「怎麽,才三年,皇弟就將我忘了?」
    「你是五皇嫂!」也不怪雲深記不得,隻是霜華還是王妃的時候,她不常說話,經常躲在王爺身後,存在感極低。雲深也隻是在宮宴上見過幾次,私底下更是沒有接觸過。
    霜華自出現起就帶著麵具,但她散發出來的氣質都是冷冰冰的,與王妃是截然不同,根本不會想到是同一個人。
    如果不是霜華這句九皇弟,雲深也不會往皇室之人去想。
    霜華被判斬首的事他知道,可是後來她被王爺劫走沒了音訊。再後來王爺獨自回來,又說霜華在路上病逝了,他也就信了。
    沒想到她竟然還活著!
    「你不是病逝了嗎?」
    「病逝?」霜華冷笑一聲,她看向玲瓏,「玲瓏,你喜歡雲深是嗎?」
    她一直跟著他們,玲瓏和雲深心意互通她也是知道的。
    玲瓏還沉浸在霜華揭露身份的事上,沒聽清霜華的話。
    沒等玲瓏回答,霜華自顧自地繼續說道:「不要喜歡皇室之人,他們都薄情寡性。所有人以為王爺為了救我不惜劫法場,覺得他癡情。可笑至極!他隻是談戀我在他背後為他出謀劃策帶來的好處!他是救了我,可他轉頭就將我賣給了山匪!可笑,真真是可笑!」
    「不可能!皇兄為什麽那麽做?」
    皇兄一向懦弱受人欺負,但對皇嫂是真的好,怎麽可能有做出這樣的事。
    「不信是嗎?我的賣身契還在薛逸身上。」
    一直沒有出聲的薛逸走到雲深麵前,他從懷裏掏出了一張紙,正是當初王爺親筆簽下的賣身契。
    「當初我也感動他的付出,所有逃亡之後不管日子多苦我都想盡辦法讓他過得舒坦些。可他呢?明明是自己受了兄長的蒙騙,卻把一切過錯推到我身上。他為了回去繼續做王爺享受榮華富貴,把我賣給山匪換取盤纏。我用三年,把一個山匪窩變成了江湖門派,把自己變成了武林高手。為的,就是親手殺了那個負心漢!不止他,還有天下所有因為懦弱把妻子推到前麵的人,都該死!」
    她殺的那些人都活該!既然女人沒有辦法自己抬起胸膛做人,那她就幫他們一把!
    玲瓏心裏掀起驚濤駭浪,她不知道霜華竟然有這樣淒慘的經曆。
    雲深看著賣身契上麵的筆跡,終於相信了事情是真的。
    他和五皇兄不熟,但是五皇兄的字從小就被人拿來當笑話看,他對五皇兄的字跡再熟悉不過。
    「這件事是五皇兄對不住你,可你為什麽要毀掉寶藏?」
    「我所遭受的苦難,是你們雲國上下所有人造成的!順國撕毀條約發動戰爭,你們為了泄憤卻將我推出來!百姓無辜?可是就是因為百姓的一句胡言,你們便順勢而為,偽造了證據將我送上斷頭台!」
    「我何辜!」
    「今日,我便要讓你們所有人付出代價。毀了這寶藏,讓這天下所有人陪葬!」
    「對了,你還不知道吧?山下我已經看過了,的確算得上救國救民的寶藏。等會兒我呢,一把火,嘩……全燒了,哈哈哈……」
    「這件事是我們對不住你,但是我不能放任你毀了寶藏。」那些亂嚼舌根散播謠言的人有罪,可是那畢竟是少數。大多數百姓都是無辜的,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寶藏被毀。
    「好啊,看今天鹿死誰手!」
    霜華拔出劍,直指雲深。
    雲深拉著玲瓏後退,抬手
    做了個手勢,一群黑衣人現身將霜華和薛逸團團圍住。
    「動手。」
    「不要傷害霜姐姐!」玲瓏抓著雲深的手,祈求道。
    雲深沒有馬上答應,他幾番思索,最終下了命令,「留活口。」
    雲深準備充分,帶足了人手。沒過多久,霜華和薛逸就敗下陣來。
    「卡!化妝師補妝,道具組血包準備。」導演拿著擴音器喊道。
    沐愔乖乖站著,任由化妝師在臉上擺弄。馬上就是最後一場戲了,她一直在角色之中,譚熹薇也沒有像往常一樣上來和她說話。
    幾分鍾後,大家準備就緒,隨著導演一聲「a
    「你別說了。」霜華按著薛逸的胸口,可鮮血還在不停地向外滲出。
    「來世……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共度一生嗎?」
    「願意,我願意!」
    薛逸扯出笑容,費力地抬起手,伸出小指,「一言……為……定。」
    可霜華還沒來得及勾上他的小指,薛逸的手就脫力落下,隨後便沒了氣息。
    「薛逸!」
    「薛大哥!」
    玲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可霜華卻十分平靜。她將薛逸放在地上,隨後便拿起薛逸掉落在身邊的劍,向黑衣人發起攻勢。
    然而霜華一動,所有黑衣人也跟著動起來。
    玲瓏聽到打鬥聲也立即加入戰局。
    可黑衣人實在太多,哪怕有玲瓏分擔火力也無濟於事。霜華以一敵多,又身負重傷,根本不是黑衣人的對手。
    「住手!」
    黑衣人聽從雲深的命令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