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含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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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別人,真就要被打上精神印記,成為蜀王朱溟忠誠的信徒了。
    但陳魚雁不同。
    他先是用照妄眼避開了鶴發老道的詰問,最後在麵對《天魔策·混沌篇》打下精神印記的時候,雖然已經喪失清明,渾渾噩噩了。
    但是陳魚雁免疫信仰。
    特性“雙麵”:事有正反,人有雙麵,可以擁有兩個互不衝突的序列,為此將獻出信仰之心。
    失去這個信仰之心,便失去了信仰仙神的權力,內心變得自我。
    哪怕是三清下凡也不可能讓陳魚雁信仰他們,更何況區區一個假冒的“白眉仙人”。
    這才是陳魚雁最大的底牌。
    照妄眼雖然對精神功法有一定的抵抗效果,但畢竟隻是先天丙等的功法,效果有限,跟有一整套輔助道具加成下的《天魔策·混沌篇》比起來,還是不夠看。
    對儀式過程了如指掌的陳魚雁,就這般近乎完美的混入了白眉教。
    之所以是“近乎”,是因為如果碰上了蜀王朱溟的話,身為主印的持有者,他一眼就能看出陳魚雁的虛實。
    不過後者這輩子都得被關在蜀王府那個一畝三分地,陳魚雁也不怕。
    從現在開始,他在白眉教的眼中就是妥妥的“自己人”。
    “小友你醒了?”
    鶴發老道露出笑容,和藹可親。
    “入教儀式完成了?”
    陳魚雁故作疑惑,“我怎麽什麽印象都沒有?”
    “正常,正常,你太累了。”
    鶴發老道恂恂善誘道,完全經不起推理的話從他的口中說出來,總是能讓人信服。
    這就是【謬序列】的恐怖之處。
    “好,有什麽我能做的嗎?”
    陳魚雁揮了揮拳頭,迫不及待。
    “出去後我就去砍下幾個狗官的人頭,讓世人看看我們白眉教的厲害!”
    聞言,鶴發老道笑容頓時僵住,連忙勸道:“不急,不急。”
    順著他拿出一枚令牌放到陳魚雁的手中,“這枚白魚令你拿去,可以從密庫中換取一門先天功法。”
    陳魚雁不但沒有接過白魚令,反而將其推了回去。
    隻見他義正言辭的說道:
    “這不能行,我傅鴻遠什麽都還沒做,平白無故就拿了教中的好處,我心中過意不去!”
    “要不然我還是去砍下幾個狗官的人頭,來換取功勞吧!”
    “不不不,小友你誤會了。”
    鶴發老道強忍著把陳魚雁揍一頓的想法,強顏歡笑道:
    “這白魚令是每個加入白眉教的武者都能得到的,每人都有,大家都是一樣的,你懂了嗎?”
    “至於去扶弱鋤強有的是機會你千萬、千萬不能私自行動,萬一壞了教裏的大事,你擔得起嗎?”
    陳魚雁恍然大悟,頷首道:
    “原來如此,放心吧香主,我一定會聽從教中安排的。”
    見陳魚雁做出了保證,鶴發老道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
    “老道名號鶴來,姓張,你可以叫我鶴來先生,也可以叫我張香主。”
    “其他沒事了,密庫就在大殿後麵,你讓童子帶著你去一趟便可。”
    說罷,張鶴來便連忙快步離去。
    終於可以擺脫這個愣頭青了。
    再跟陳魚雁交談下去張鶴來覺得自己會被氣出病來。
    原來真的會有這種一根筋的人,跟他說話張鶴來都覺得是一種煎熬。
    ……
    走出當鋪,陳魚雁手中多了本手抄的《含元經》,嶄新的油墨還泛著光澤。
    渺渺月色中,陳魚雁的身影埋在陰影中,拐進小巷。
    繞了七八圈後,確定身後沒有跟著尾巴,陳魚雁才換回自己的臉,施施然的回到原先的院落內。
    將含元經攤開,陳魚雁放在手中仔細研讀。
    作為洗筋伐髓類的功法,含元經的品階在先天丙等,隻能男子修煉。
    含元,含元。
    這個“元”指的是元陽。
    元陽就是腎陽,又稱真陽、真火、先天之火,乃是人體之根基。
    跟《先天功》類似,都是利用元陽強大的淨化能力,反複洗刷筋骨,去除雜質,起到提升資質的作用。
    不過跟先天功動輒幾十年的修煉時間比起來,含元經所耗費的時間更短,修行方式也更為簡單。
    但效果也差很多。
    因為前者利用的是自身積累的元陽,同根同源,還能循環反複。
    而後者必須靠吞食外物來攝入元陽,而且元陽在淨化過雜質後,必須靠著陰陽並濟排出體外,不然就會適得其反。
    跟含元經相對應的,還有本功法喚作《納陰法》。
    納陰法隻能由女子修煉,練的是元陰,原理是相同的。
    修煉含元經的男子若是能和修煉納陰法的女子雙修,那便是事半功倍,相得益彰。
    這兩本功法出自同一人,七百年前的道家領袖“陰陽子”衡衝道人。
    陰陽相求,由捭闔也,此乃天地陰陽之道。
    這便是衡衝道人的理念。
    至於修煉含元經所要吞食的外物,無非就是鹿茸虎骨、淫羊藿之類的大補之物。
    含元經一輪洗練至少要半個月,不過陳魚雁現在也不著急突破外景,先把另一個序列晉升再說。
    等到兩個序列相平衡後,就是陳魚雁突破外景之時。
    翌日。
    陳魚雁坐著,麵前的木桌上擺著整整齊齊的烤羊腰子,身旁還放著壇裝好的鹿茸酒。
    慕容越坐在一旁,手中拿著羊骨往嘴裏塞,嘴巴動個不停,眼睛卻一直在看著陳魚雁,麵露古怪。
    “那個,你沒事吧。”
    慕容越看著陳魚雁桌前的食物,心想這麽吃真的不會吃出事來嗎。
    陳魚雁灌下一口鹿茸酒,感覺渾身都燥熱起來。
    他看見慕容越的欲言又止,想笑卻又不敢笑的表情,氣的牙癢癢,對她翻了個白眼,道:
    “我人沒事,這是在修煉功法。”
    慕容越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道:
    “嗯嗯嗯,我知道了。”
    不過臉上的表情出賣了她。
    完全沒有半點相信的樣子。
    陳魚雁扔給她一根雞腿,“吃吧你就,雞腿還塞不住你的嘴。”
    “略略略。”
    慕容越接下雞腿,衝著陳魚雁擺了個鬼臉。
    兩人就這樣一路從北城吃到南城,從村落吃到山莊,從碼頭吃到街邊,一直吃到傍晚,慕容越才終於吃飽了。
    陳魚雁看了眼自己錢袋中的銀票,已經剩下不到一千兩。
    也就是說慕容越這七天放開了吃,吃了兩千兩出頭的銀子。
    現在他們兩個在青柯縣各大酒樓都掛號了,一進去還有專門的小二等候,恭恭敬敬的道:
    “二位爺,請進。”
    兩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慕容越突然間說道:
    “我怎麽感覺身體熱起來了?”
    陳魚雁頭也不抬的道:
    “恭喜你,擁有內力了。”
    “從現在開始,你慕容越就是個名副其實的武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