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周宜人沉吟片刻，最終還是點點頭，答應了陳魚雁的要求。
    “好，合作愉快。”
    她姐姐周可人是新生派的領袖之一，所以周宜人才敢獨自作出決斷。
    她相信姐姐會支持自己的。
    “我叫周宜人，秋色宜人的那個宜人，現在是醉生夢死樓‘書樓’的二代親傳弟子。”
    醉生夢死樓分為琴、棋、書、畫、詩、酒、花、茶八樓，分別對應著女子八雅。
    陳魚雁上下打量了幾眼周宜人，稱讚道：
    “善書者至情至性，這句話用在你身上倒是挺合適的。”
    周宜人坦然自若的收下了陳魚雁的誇讚，因為她覺得後者說得對。
    “你呢，你叫什麽？”
    “李青鬆。”
    “這名字好土。”
    “客氣，你的也不差。”
    最終還是陳魚雁掰正了漸漸偏離方向的談話，問道：
    “你們醉生夢死樓是不是也有內鬼，不然為何白眉教總是能提前得知你們的行蹤？”
    蘇難布置任務的時候，就像知道醉生夢死樓的人一定會去那裏一樣。
    聞言，周宜人皺了皺瓊鼻，矢口否認道：
    “我知道為什麽，不是因為我們醉生夢死樓裏有內鬼，而是你們白眉教裏，有【卦序列】的武者。”
    “我記得好像是叫‘鬼算師’周明，平常都躲在幕後，沒有幾個人知道，但卻是蘇難的左膀右臂。”
    “不用質疑消息的真實性，這是我們從“風聲樓”那裏買來的消息。”
    周宜人歎了口氣，青柯縣起初是她們新生派的地盤，結果固守派欠的帳全被算到她們新生派的頭上。
    她們本意是隱藏撤退，不要摻和雙方之間的鬥爭，結果那些人還沒來得及撤退就全被白眉教揪出來殺了。
    後來去風聲樓了才知道，是有【卦序列】的武者在替蘇難做事。
    例如先前死在陳魚雁手下的“流雲袖”竇煙。
    當時白眉教裏給出的信息非常詳細，竇煙人在何處，何等實力，全都寫的一清二楚。
    “原來如此。”
    陳魚雁恍然大悟道。
    “風聲樓”是江湖中最大的風媒勢力，專門幹的販賣情報這行。
    而且他們的口碑千百年下來都一如既往的好，賣的消息可能會貴，可能價格跟信息的價值不對等，但是真實性絕對沒有問題。
    七十年前，曾有一次風聲樓販賣的消息出錯，風聲樓在那個行省的樓主第二天直接在眾人麵前自刎而亡。
    很少人會去質疑風聲樓打探情報，販賣消息的真偽。
    每條信息對等的都是當地風媒的性命，他們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這些是白眉教接下來的行動規劃，你們看著用。”
    陳魚雁將另外一張紙條遞給周宜人，旋即他麵具下的嘴角揚起：
    “我還有一筆大買賣想跟你們合作，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聽一聽。”
    周宜人接過紙條看了幾眼，就收進懷裏，聽見陳魚雁的話，好奇道：
    “什麽買賣，說來聽聽。”
    “白眉教東河分舵的武功密庫，丹藥密庫，兵器密庫。”
    “你們有興趣吃下它們嗎？”
    ……
    “公子！！”
    站在驛站的門口，陳魚雁頭戴鬥笠，樂嗬嗬的拍了拍桑稚的肩膀。
    “不錯不錯，有長高了些。”
    桑稚還是那個樣子，渾身裹得嚴嚴實實的，隻露出一雙眼睛，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外麵的世界。
    “嘿嘿，丹藥都在後麵的箱子裏，公子我帶你去看。”
    桑稚屁顛屁顛的從馬車上搬下幾個木箱，沉甸甸的。
    陳魚雁打開箱子一看，裏麵都擺滿了清一色的杏白玉瓶。
    他拿起一瓶，打開聞了聞，頓時一股清香湧入，沁人心脾。
    “幹的不錯。”
    陳魚雁毫不吝嗇自己的表揚，隨後將這幾個箱子搬起，準備帶回自己的院落裏。
    走過陰暗的巷道，親眼看著陳魚雁換了一張臉，桑稚驚得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
    “公公子……你這這這……”
    陳魚雁解釋道：
    “這才是我原本的樣子，之前那個臉是我偽裝的。”
    桑稚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她聽阿爸講過，中原有神奇的易容術，可以讓人改頭換麵。
    “公子你長得真好看。”
    悄悄的盯著陳魚雁的臉，桑稚越看越覺得滿心歡喜，忍不住誇讚道。
    “低調低調。”
    陳魚雁謙虛的說道，“你以後也很好看，我不騙你。”
    “公子你亂講，我醜得很。”
    “我跟你說過的話有假的嗎？”
    “嗯……好像沒有。”
    “那不就對了。”
    “那這個一定是假的。”
    兩人拌著嘴，回到陳魚雁租的那個院落，慕容越跑出來給他們開門，見到陳魚雁身後還跟著個人，忍不住好奇問道：
    “這個是……”
    “我的侍女，你可以叫她小桑。”
    “哦哦，小桑你好。”
    “慕容姐姐你好。”
    桑稚乖巧的給慕容越行了個禮，在來的路上陳魚雁就已經跟桑稚講清楚了目前的境況。
    小蠻女可沒慕容越這麽憨瓜，一講就能明白。
    慕容越點了點頭，側身讓兩人進屋，“快進來吧，剛好準備吃飯了。”
    飯桌上，桑稚看著一口氣幹掉幾十碗飯的慕容越，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中原人，太可怕了！
    公子能換臉，這位姐姐一口氣能吃下跟桑稚差不多重量的食物。
    自從開啟了【蠱序列】以後，桑稚一直以為自己很不正常，天天跟蠱蟲為伴，性格都變得有些怪異。
    不過跟公子他們比起來，自己好像還挺正常的。
    “你繼續吃，我們兩個吃飽了。”
    衝著還在胡吃海喝的慕容越晃了晃手，聽到後者含糊不清的回應後，陳魚雁就帶著桑稚出去了。
    “你現在有什麽蠱蟲，蠱母是什麽，說給我聽聽。”
    走到院子裏，陳魚雁問桑稚道。
    桑稚伸出手，一條慘綠色的小蛇遊了出來，“這是青竹蝰，毒性可以毒死普通的外景武者，而且速度非常快，是我目前最強的蠱蟲。”
    緊接著，又有兩隻拇指大小，通體漆黑如墨的蜘蛛從桑稚的發絲間爬出，“這是追跡蛛，可以定位方圓五公裏以內的同伴。”
    “這是一對，一雌一雄。”
    “本想多養點的，太貴養不起。”
    隨後桑稚又介紹了幾種蠱蟲，千奇百怪，藏匿的地方都不相同，在衣服裏，耳朵中，還有嘴巴裏。
    陳魚雁見怪不怪，【蠱序列】的武者就是這樣，你不讓他們養蠱蟲，就跟不讓【刀序列】的武者拿刀一樣，根本不可能的。
    “你的蠱母呢？”
    見桑稚介紹完了，也沒講到自己的蠱母，陳魚雁納罕道。
    “蠱母？我沒有蠱母啊。”
    桑稚摸了摸腦袋，像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晉升儀式選的蠱母是黑心蠍，結果它剛趴在我的心口上就死了。”
    陳魚雁迷惑不解道：
    “死了？那就算這樣，你的晉升儀式這樣也完成了？”
    “完成了。”
    桑稚伸出手，向陳魚雁展示，淡綠色的內力在手指中湧動。
    “奇怪……”
    序列晉升是必須完成儀式的，如果桑稚的原本選定的蠱母黑心蠍死了，還能完成儀式。
    那隻能說明，桑稚的心口處已經有蠱母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