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三體世界後，或許是‘半偷渡’的緣故，林陽在這一界對時間的感知能力也受到了一些影響。
他不知在冰冷枯寂的星空中飛遁了多久，反正離開了柯伊伯帶之後，的確是過去了一段不短時間。
終於，他真正進入了奧爾特雲。
憑著《三體》原著的一些描述，林陽大概能推斷出四維空間碎片的位置在哪。
這讓此行的尋找難度，略微下降了一些。
現在也就是大海撈針的難度了。
這不是誇張的說法，而是四維空間碎片比起林陽推測出的那一片區域而言，的確是針與大海的比例。
進入奧爾特雲以後，林陽特意用了一枚神魂念頭計時。
這枚神魂念頭不用幹別的事，隻是在讀秒，以此計算出林陽的體感時間。
如此一來，林陽也不至於在這無天無地的死寂深空裏麵，徹底被混淆對時間的把握。
體感時間的七日後，地球的約半年後。
林陽分出了三分之一的神魂，他控製這部分神魂組成的化身與真身分道揚鑣，衝向了另一個方向。
那是三體星係所在之地。
三體人的微觀九維技術珍貴性不言而喻，不說發展陰世的科技，也能對林陽的修行、進化有幫助。
與科技一樣，修行、進化也是個大類，涉及到近乎無窮的知識。
感悟法則、規則、秩序……
不是進化路上的永恒主題，隻是某一個階段罷了。
至少在聖墟世界是這樣的。
無論秘境法所說的體內之‘門’，亦或者花粉進化路的‘仙藏’都涉及到微觀。
真正的高級體係，絕不可能止步於宏觀層麵的能量積累，那樣根本走不出多遠。
所謂的參悟法則，就是由宏觀領域進入微觀領域的路徑之一。
至於這條‘路’是不是通暢，能走出多遠，是崎嶇小路還是通天大道……
同樣因人而異。
在三體世界的表現方式則為，不同文明對微觀領域的探索方式也不盡相同。
地球人現階段是依靠粒子對撞機，三體文明或更高級的文明，也有效率更高的辦法。
同樣的時間內，由於科技層麵的不同，高級文明對微觀領域的探索速度，可能是低級文明的上億倍，乃至是更加誇張。
就好比……
目前的地球人和三體人無法解答出困擾三體文明的三體問題，無法精確知道三體星什麽時候宜居，什麽時候會環境極端不宜生存。
但在對三體文明進行‘光粒’打擊的某高級文明清潔工眼裏，從注意到了三體星存在智慧生命到進行打擊，一切都在很短時間內就完成了。
正是三體星被三顆恒星之一剛剛捕獲時，早就計算出這一點的‘光粒’也毀滅了捕獲了三體星的那顆恒星，恒星爆炸讓被其引力捕獲的三體星隨之滅亡，一切不差分毫。
要是‘光粒’打擊的目標是另外兩顆恒星，三體星不一定會被毀滅的徹底。
“再消耗一些能量也沒問題。”
林陽感受了一下自身的情況，他果斷以部分生物能為代價，讓前往三體星係的神魂化身再一次進行加速。
能早一步抵達三體星，意味著神魂化身也能早一步掠奪三體文明的智慧結晶。
或許核能在科技的發展裏麵，的確是一個大的階段。
林陽記得三體人毀滅魔眼文明的時候，就是用了為數眾多的核武器。
從這一點看，地球人與三體人似乎在同一個層次上，都在用核武器，但兩個文明別的方麵也有極大差距，就是不知是哪個文明太偏科了，讓自身文明因為落後或先進，用上了核武器。
要是三體人現階段隻有核武器為攻擊手段，林陽的神魂化身足以輕鬆拿捏三體人，哪怕三體人繼續堆核武器的‘量’，弄出一個超級核彈也無濟於事。
就像曾經說的，在力量不夠凝聚，在攻擊不夠深入之時……
單純的‘大力’沒太大意義。
一萬斤蠻力與一百億斤蠻力，不存在本質上的變化，隻是破壞範圍更大了，兩者同樣無法讓微觀層麵的粒子徹底的粉碎，隻是在宏觀層麵上改變了物體的形態。
比如一片山脈被打成了碎石，就是物體形態的改變。
“可惜，終究隻是幻想罷了。”
“三體文明的第一要義是族群生存，所以‘大規模’武器停在核武階段，但‘小規模’武器的強度可不低，這是他們對微觀領域探索後的副產品。”
林陽想到強相互作用力材料製作成的‘水滴’。
明明隻是三體人的探測器，‘水滴’這個名字還是人類因為其外形近似一顆水滴而起的。
但在數百年後，‘水滴’探測器的戰績是……
團滅了人類耗費大量資源才製造出來的兩千多艘恒星級戰艦。
沒費絲毫之力，就是衝過去，貫穿戰艦，接著就是衝向下個。
兩千艘飽含人類希望，讓人類狂妄的認為三體人不足為懼的恒星級戰艦就成為了宇宙中的一團團煙火。
隻是探測器的‘水滴’尚且如此，更別提三體人的武器、艦隊。
林陽對神魂化身的三體星係之行，抱以相當程度的警惕。
要是陰溝裏翻船那就可笑了。
不過拋開小陰間帶來的心理膨脹的話，以他與三體人的差距，哪怕失敗了，似乎也遠遠說不上陰溝裏翻船。
微觀九維技術的存在說明了……
三體文明的確在某些方麵超越了林陽，畢竟這是一個文明、無數生命、不知多少年的成果。
“到了三體星以後，除了三體人的科技結晶，也能研究一下三體人的生命形態。”
一邊尋找四維空間的碎片，林陽一邊思忖。
三體人掛著‘人’這個字，指的卻並非人形生物，而是智慧生物。
三體世界與聖墟世界不同，不存在大多數智慧生物化為人形的這種說法，而是真正的百花齊放，各種物種、智慧讓人琳琅滿目。
三體人的形態未知，可以抵抗極高溫度，可以主動排出體內水分，讓身軀成為一張幹枯的皮進行休眠，並在浸泡在水裏後‘複活’。
放在玄幻世界觀裏，以上的種種特點加在一起，大多數情況都是一群智慧蒙昧，隻有一些特殊能力的野獸族群，是被獵殺的稀有物種。
除了這些，三體人之間也不存在‘語言’因為他們不像人類這樣用話語交流，而是用類似心靈感應的腦電波交流。
此外，三體人在極端環境下進化為舍棄懦弱，變得冷靜理智，且能將記憶與意識，部分傳遞給下一代。
某種意義上這有些像永生，因為記憶與意識比肉身更為重要，也有些像某些仙俠類世界的說法——
輪回轉世之後，三魂去一。
在曆經三次的轉世後，已經是一個全新的生靈，與三世前再無糾葛。
但三體人的具體情況又和這‘三魂去一’有所不同，理論上隻要血脈不絕，後代的三體人會擁有他們血脈源頭的記憶、意識。
要是數以萬計的三體人都是同一個祖先，他們或多或少會有類似的記憶、意識，隻是占比在一代代的記憶、意識裏麵很低。
一個三體科學家的後代，幾乎就是天生的科學家，可以投入到工作中，而人類……
一生不過百年，前幾十年都在學習，或被各種瑣事纏身，真正能為科學做奉獻的時間加起來也就短短的二、三十年。
不是每個人都能在年邁之後，依然保持一顆清醒頭腦的。
數日後，林陽依然毫無收獲，他已經盡量以神念掃視周圍的一切波動，依然沒察覺到四維空間的碎片。
聊天群的提示也出現了，告訴林陽到了離開的時候。
林陽看了看自己的積分，果斷選擇了拉滿停留時間。
相較於四維空間的碎片、三體文明的科技結晶而言，這些積分不算什麽，反正回到聖墟世界以後，每簽到一天就能得到一點積分。
從滯留的第一天開始算，時間在快速流逝，轉眼，林陽的體感時間過了二十六天，地球時間六百五十天以後……
地球從二十世紀末的一九九九年，進入兩千零一年。
林陽之所以沒有在地球上找到智子的痕跡，因為正是這一年，三體文明才向地球發射了一號、二號智子。
在林陽來到三體世界的前幾年，剛剛完成智子工程沒多少年的三體人，正在進行以多個智子組成量子感應陣列的實驗。
隻有做到這一點，三體人才能在遠在三、四光年之外的星空中，遙控智子封鎖地球的基礎物理學。
智子是不存在自我智慧的。
這天。
位於奧爾特雲的林陽心中有了一絲情緒波動。
在生物能被消耗為代價下，林陽的速度從40％光速逐步降低到了1％光速，同時他在轉移方向，朝著某片星空而去。
速度的降低讓林陽自身的質量隨之降低，他的引力對時空的扭曲隨之減弱，換而言之就是體感時間更接近於地球時間。
延時後的第三十五天。
林陽的速度再次降低，從1％光速到了近乎於停止的地步。
當然，這個‘近乎’是相較於1％光速而言，實際上也有一秒數裏的速度。
“這裏嗎？”
外在形態近似‘黑洞’的林陽懸浮在一片無天無地的深空中。
在這個距離上，太陽成為了一個白色的小點，一切接近黑暗。
銀河係的恒星雖然有幾千億，但在漫長的距離下，也無法照亮此地。
不久前，林陽的神念波動掃過這裏之後，突兀的缺少了部分。
他一開始還沒察覺到，因為缺少的這部分神念不是徹底消失，而是他無法感應到了。
直到神念的掃描範圍有所降低，林陽這才意識到不對，又反反複複的掃過了這裏才鎖定異常的區域。
想到《三體》劇情裏對四維空間碎片的描述，林陽暗道：“我那部分神念，因為觸碰到了四維碎片，所以進入了四維空間？”
他估計自己猜的應該沒有錯，所以情緒有了一絲波動，這意味著終於找到了奧爾特雲的‘寶藏’。
調整好了情緒以後，林陽經過十幾分鍾的試探，終於確定了安全。
三體世界的地球人進入四維空間碎片沒事，不意味著他能莽撞的進去，畢竟他是‘半偷渡’的進化者，屬於進化者的那部分沒有經過聊天群的轉化，並不完全契合這個世界。
或許在接觸到四維碎片後，就會引起什麽變故。
現在既然知道安全，林陽也就一點點前進，懷著複雜的情緒衝向前方一無所有的區域。
下一瞬，在他越過某個界限之後……
林陽突兀消失在了星空中。
……
四維空間碎片之內。
“這就是真正的四維空間？”
林陽已經許久沒有震撼過了，他此時心中的震撼卻已快要實質化。
隻有真正來到這裏，才知道人類之前對四維的描述到底多麽淺薄，無法形容其奧妙的億萬分之一。
林陽在這裏找到了他失去的部分神念，看向三維宇宙的一切之時，那激增無數倍的海量信息量讓林陽極為不適。
他的觀察力原本就和正常人類有天壤之別，此刻來到四維空間，能看到的也比常人更多，接受的信息量更大。
四維碎片外的區域，在常人眼裏是一片真空，不存在別的物質，實則每秒都有難以計數的特殊粒子經過此處，隻是很少影響到宏觀世界。
進入四維空間前，林陽能感知到這些特殊粒子的存在，隻是沒有研究的價值，畢竟他看的無法更深。
此時則有所不同。
就如之前所說的一樣，每一個粒子內部，他都看到了一座宏大世界，有的更是存在智慧生命的痕跡。
想著這一界的各種與眾不同，林陽若有所悟的喃喃著：
“一粒沙裏見世界，一朵花裏見天國。手掌裏盛住無限，一刹那便是永劫。”
“從宏觀到微觀，從物質到時空……”
“這就是物理的真諦？”
林陽出神。
這段話的原本意思或許不是如此，但的確很契合林陽這段時間的經曆。
他見到了‘沙中界’，也看到了‘刹那永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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