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航夾菜的筷子停在半空中，一時間有些啞然。
    嚴格意義上說，對方還是兩個未成年的小女孩。
    而自己現在的身體雖然也是未成年人，但真實年齡已經快三十了。
    他確實從未考慮過她們的感受，隻有所謂的計劃進度。
    果然以自己的情商，玩個GALGAME都是BE結局，怎麽敢去碰瓷感情的……
    “對不起。”
    “你的成績怎麽樣？”江詩韻突然換了個話題。
    “大概……”尹航知道對方這是想給自己一個台階下，但自己成績也說不太出口，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六百分出頭吧？”
    這是按照地理在能夠及格，且其他科目能正常發揮，並沒有葛軍出題的情況下，推算出的理論分數。
    “唉，那很厲害啊，怪不得數學那麽好。”江詩韻淡淡笑道：“如果有不會的題，可以問你嗎？”
    “可以。”
    這對話，讓尹航莫名想起了自己曾經的高三生活。
    那是被一幫科科滿分的大牲口支配的時光。
    算了，還是別想起了。
    “喂，聊完了嗎，聊完了我要回來啦！”安彤一溜小跑的趕了回來，手裏拎著一個塑料袋，裏麵是三杯橙汁。
    尹航猶豫的接過一杯後，從兜裏掏出手機道：“多少錢？”
    安彤啪的往尹航背後一拍道：“什麽錢啊，下次你請！”
    “你有手機？”江詩韻則是好奇的問道。
    “走讀生允許……”
    尹航說道一半，察覺到了什麽，麵色逐漸凝重。
    我有手機？
    完了，忘放辦公室了！
    剩下的時間尹航沒再參與交流，而是趕緊吃飯。
    他得趕在被班主任發現之前，把手機送回去。
    但被搶走配菜的米飯，吃起來真的很痛苦。
    五分鍾後，見尹航準備直接端著餐盤離開，安彤很生氣的攔了一下道：“等等我們，一起走啊？”
    “不好意思，有急事。”
    尹航剛吃完飯，但還是頂著胃裏的難受，一路衝到了辦公室。
    運氣很差，自家班主任在辦公室吃飯的。
    尹航風風火火的跑了進去，結果與正嚼著麵條的班主任，對視了長達三秒鍾。
    這三秒鍾，尹航已經想好下午往哪去罰站了。
    垃圾桶那地方就不錯，累了還能靠會兒牆。
    為了爭取減刑，所以尹航非常主動的自首，立即上交了手機，並表示自己第一天不太習慣，非主觀錯誤。
    隻不過那剩餘67％的電量，多多少少讓尹航有些尷尬。
    早上在公交車上用的太多了，那時候冷，費電還快！
    在尹航被教育一頓，準備回教室的時候，一個穿著秋季校服，抱著胸口靠在欄杆旁等了許久的男生，動身向他走了過來。
    “同學你好。”
    尹航並不認識這個外表蠻幹淨陽光的男生。
    而對方伸著手，似乎是想與他握手。
    現在高中生就搞這麽鄭重的禮節了？
    “你是？”尹航伸過手，握住後疑惑的問道。
    “我叫秦時茂，能否找個時間聊聊？”
    ……
    下午五點二十七，尹航最後一個出的教室，心存疑慮。
    對方出現的時機如此巧合，可他又無法拒絕。
    整理片刻思緒，尹航走向了西側樓梯口，繞過足球場去了體育器材室。
    兩分鍾後，秦時茂拿著鑰匙，同時手裏拎著一個大袋子走了過來，一起進去。
    器材室裏有一個小隔間，裏麵堆放著很多廢棄的物品，以及不知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的破襪子和內褲。
    秦時茂抽出一個還算幹淨的墊子，拍了拍後，邀請尹航就坐。
    尹航謹慎的坐下後，秦時茂解開塑料袋，在裏麵翻著問道：
    “喝酒還是飲料？”
    “飲料。”
    “飲料可不方便深聊啊。”秦時茂給尹航遞了過來了一瓶罐裝啤酒。
    尹航不喜歡喝酒，更何況自己現在還是未成年。
    但畢竟自己才是被動的一方。
    拉開蓋子，與對方碰杯後喝了一口，尹航當下覺得不對勁，神色凝重的看向裏麵的液體。
    是冒著氣泡的碳酸可樂。
    “要雪碧嗎？”秦時茂用食指輕輕點了一下尹航手裏的易拉罐。
    可樂就像是褪色了一樣，瞬間化開，同時因為喝了一口而下降的液位，也緩緩升了起來。
    尹航默不作聲，再次嚐了一口，確實如對方所說的一樣，變成了雪碧。
    尹航看向秦時茂，而對方則微微伸手致謝道：“這魔術怎麽樣？”
    “挺好的，”尹航晃了晃易拉罐，喝了一大口雪碧後問道：“你想聊什麽？”
    “你應該也猜到了，關於魔術的事情。”
    “我可不會變魔術。”
    “但你喜歡魔術。”秦時茂說著，將一部手機從墊子上推了給他。
    尹航稍加皺眉。
    這是自己的手機，屏幕上的裂痕他記得很清楚。
    “別誤會，你的手機還在辦公室裏，這隻是魔術變出來的。”秦時茂解釋道。
    尹航猶豫片刻後，還是拿起這部手機，發現它異常的輕，就像是一個塑料殼子，但按下開機鍵後，竟然正常啟動了。
    這部手機的網頁瀏覽記錄和自己的如出一轍，甚至用鍵盤輸入YH，都會默認蹦出來尹航這兩個字。
    “這也是魔術嗎？”
    “當然。”
    “所以說，你看了我的瀏覽記錄，就覺得我喜歡魔術？”尹航將手機推還了回去：“目的是什麽？”
    “你是知道的。”秦時茂滿懷感慨道：“這個世界將變成一個舞台，無數的魔術師都會爭相登場。”
    “耀眼的魔術師將留在舞台中央，黯然的魔術師則會被趕下。”
    “我並不想去做一個祈求喝彩的魔術師，而是做一個默默無聞的魔術助手。”
    “這樣至少可以體麵的下台。”
    秦時茂說完最後一句話，抬起手，將易拉罐裏的啤酒一飲而盡。
    尹航則坐旁邊，眯著眼睛，試圖做一個合格的聽眾。
    這年齡喜歡故作玄虛，他可以理解。
    不過這個比喻確實不錯。
    就是聽不太懂。
    最後他配合著問道：“所以說？”
    “很簡單，”秦時茂麵帶微笑道：“我需要一個人偽裝成魔術師，與我共同登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