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航猶豫了片刻，把書包放了旁邊，與對方隔了一個位置坐下。
    周齊整理著自己的袖口問道：“尹航？”
    “對，”尹航點點頭道：“您是在等我嗎？”
    “不，我在等車，外麵冷。”
    尹航：“……”
    “好了，說說吧，”整理完袖口的周齊側過頭，審視著他問道：“你對靈氣複蘇了解到什麽程度。”
    尹航有些猶豫，考慮片刻後，試探著說道：“在靈氣複蘇的影響下，一部分人會覺醒特殊能力。”
    對方依舊毫無表情道：“繼續。”
    “而之前全國範圍的大體檢，目的就是為了篩選出這部分特殊的人，開設道元班，進行係統化修煉。”
    “別的呢？”
    “我覺得……”尹航自嘲的笑道：“我可能也有些特殊。”
    周齊聽後，默不作聲的站起，向外走去。
    尹航見狀，也跟了上去。
    報告廳外麵，天已經徹底黑了，晴朗的夜空點綴著幾顆星星，而月亮應該是被教學樓擋住了。
    “你看到什麽了？”周齊問道。
    “樹，花壇……還有自行車？”尹航知道對方問的不是這些。
    周齊將手放在了尹航的肩膀上，輕輕一壓。
    “現在。”
    突如其來的寒冷，猶如刀鋒一般刺進了尹航的脊髓，皮膚瞬間開始發青，隨後四肢都顫抖了起來。
    而他的眼前，大雪紛飛，寒風呼嘯，不遠處的升旗廣場，仿佛一片白色冰原。
    “修煉者，分三種。”周齊沉聲說道。
    “第一種，特適性，與靈氣相互通識，大概率覺醒特殊能力。”
    “第二種，常適性，可納靈氣入體，較難擁有特殊能力，但適合後天修煉。”
    “第三種，非適性，普通人。”
    尹航抱著肩膀，被凍的聲音不停發顫的說道：“那我，屬於普通人？”
    “不，你屬於特厭性。”周齊輕輕拽了一下他的夏季校服袖口道：“即使是非適性的普通人，今天也會覺得有些冷，體感溫度大概在十七度左右。”
    尹航哈著寒氣，想起了安彤，最近看到她除非在食堂，否則一直是穿著秋季校服的。
    周齊揮了揮麵前的雪說道：“而這些，是靈氣到達一定濃度，所構成的具現化，靈氣適性越弱，蘊含靈氣越低，越難以察覺，影響越小……而我剛剛將一部分靈氣強行震進了你的經脈。”
    尹航看了看自己被凍到蒼白而不住發顫的手，苦笑道：“特厭性……是特殊的一種嗎？”
    “全國大概隻有幾千個樣本，在數量上較為特殊。”
    尹航一時有些啞然。
    他一直以為這是自己身為穿越者的特性，原來還有幾千個人和自己一樣。
    周齊望向遠方，繼續說道：“特厭性，主要集中在天生體弱的人群中，大多數在嬰兒時期就夭折了，很難活到成年，你……已經算是非常幸運了。”
    幸運？
    “不過，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尹航咬著牙站了起來，眼前的雪景和冰原在逐漸褪去，呼嘯的寒風也沒開始那般冷冽刺骨了，他盯著周齊疑惑道：“我應該沒辦法加入你們吧？”
    “有兩個原因，第一個是，我想看看你到底知道多少。”
    “什麽意思？”
    “我在一個小時前，收到了我所負責的四個省的特殊人才製定方向方案，而道元班這個稱呼，是兩個小時前，國委特理院的文委會從七十三個名字中，剛剛敲定的……”周齊轉過身，手重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與他對視著。
    “你知道的，好像比我都多。”
    尹航瞬間怔住了。
    他不是沒有注意過這些，甚至還專門在一張紙上，圈紅過一些特殊詞。
    例如靈氣複蘇，修煉者，這些詞，他從來就沒有在網絡上使用過。
    但他怎麽也沒想到，一個道元班，竟然也是圈紅的詞。
    “所以……你等我，就是為了封我口？”
    周齊看向遠處的校門口道：“不，我是在等車。”
    尹航順著對方的目光，透過校門口的電動伸縮門，外麵確實有幾輛車在閃爍著燈光。
    “那第二個原因呢？”
    周齊沉默片刻後，輕聲道：“第二個原因，東南遠海的國境線上，有一個主權暫存爭議的島嶼，上麵正在秘密招募誌願者，執行特殊適性計劃”
    “島？誌願者？”尹航在原著的前期劇情中，沒聽說過相關設定。
    周齊嗯了一聲後，繼續說道：“招募對象為非適性的普通人，目的為模擬幾年後，在高密度靈氣條件下，普通民眾，能否依靠訓練，收納靈氣，成為修煉者。”
    “但，如果有一個特厭性，對其進行特化嚴苛訓練，會不會加速這個過程，一年……不，甚至半年後，就可以向社會全麵開放。”
    尹航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幹笑道：“訓練，有多嚴苛？”
    “未來在軍事上的模塊化訓練，要參考你們這一屆的死亡率，給死亡指標。”
    “不是……必死吧？”
    “如果真的發生了嚴重的指導錯誤，計劃會在死亡率到達10％時被叫停，但也有可能一時間全滅。”周齊最後沉聲道：“你的決定呢？”
    “我可以拒絕嗎？”尹航自嘲的笑了兩聲。
    “可以。”周齊望向尹航已經看不到的雪景，緩緩背過身道：“一個馬上就要成年的特厭性，實踐價值不高，但實驗價值極大。”
    “可我認為，這項計劃，是不人道的，對你來說，是極不公平的，所以我在來之前，就將你的名字在名單上劃掉，安排小邪來負責你。”
    “而小邪隻想找個地方玩手機，並不關心這些。”
    “但我沒想到是，你竟然主動找到了小邪。”
    “秩序和防範工作由青雨閣負責，而你不在名單上，小邪注意到你在翻窗戶後，就想辦法把你塞了進來，然後推給我處理。
    “我那時有些忙，沒顧上。”
    “隨後一個被政治當局用紅頭文件扣住的學生，以自己做威脅，強行推薦你，不過我拒絕了。”
    “在我發現你又簽了一份保密協議，試圖抹除你名字的時候，司徒家那個小丫頭，竟然也注意到了我。”
    “最後，你甚至重新回到了報告廳，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周齊說完這些，默默的看著尹航道：“一個問題我在問第二遍時，向來用別的方式，但這次你可以破例。”
    “第二遍，你的決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