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魚很冷。
    作為一條魚，拖著三個行李箱，就像是被水草纏住了。
    溫度還越來越低，甚至都能看到雪花了。
    魚魚覺得自己小名應該叫龜龜。
    這樣就可以冬眠了。
    昨天本以為能回自己的學校，還挺高興。
    結果愣是幹了一天苦力。
    回宿舍收拾行李，也隻有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
    舍友大概都在上自習，要十點才能回來。
    可她還要趕公交車。
    當然，魚魚的記憶可以隻有七秒，不會太傷心。
    讓她難受的是，青雨閣的大家，都沒完成指標。
    最後隻簽了二十三個人。
    而魚魚一個也沒簽到。
    這種失落的感覺，讓魚魚很不開心。
    魚魚將三個行李箱費力的拖到校門口，拍了拍臉。
    “一二三四五六七！”
    魚魚才不需要……魚！
    魚魚猛地發現了另一條魚。
    不是在照鏡子。
    而是真的有一條大魚。
    那身獨特的製式風衣，她很清楚代表著什麽。
    而他正在和一個高三學長聊天。
    雖然聽不太清，但肯定聽不太清。
    “唉，我在說些什麽。”
    魚魚感覺自己的魚腦子被凍得快混亂了。
    隨後魚魚像是躲在水草中的魚一樣，躲在了自己的行李箱後麵。
    雖然周圍空曠，她的行李箱看上去很紮眼。
    但看不到魚魚就可以了。
    沒過多久，那個穿著風衣的男人準備離開。
    並沒有要把人帶走的意思。
    沒談攏嗎？
    好耶！
    但那個男人又被叫住了。
    反悔了嗎？
    壞耶！
    最後那個穿著亞麻棕色風衣的男人，還是獨自離開了。
    魚魚很激動，開心的想要吐泡泡。
    她趕忙從書包裏翻出了已經皺巴巴的協約書。
    她這一天，連遞一下的機會都沒有。
    現在終於有了。
    魚魚像是條魚一樣，遊了過去。
    隨後一個擺尾，在對方麵前穩穩地停住。
    “學長好，我是高一六三三班的餘瑜……咦？”
    魚魚用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鏡。
    魚呢？
    我的大魚呢？
    魚魚急忙找起自己的大魚來。
    然後發現在三米開外的地方。
    魚魚表示很疑惑。
    但很快又遊了過去。
    “學長……”
    “咦？咦？咦？”
    對方又躲閃開了。
    唉，這是學長的……能力嗎？
    魚魚很暈，魚腦子不夠用了。
    但這是魚魚的大魚，不可以放走。
    很有可能是B級天賦甚至A級天賦的大魚。
    魚魚這次不再埋頭遊了。
    而是盯著學長的背影。
    在她加快遊速後，發現……
    學長也突然遊的好快。
    大魚，要跑了！
    而且學長是條比目魚！
    不管她從左側靠近，還是從右側靠近，都會被很敏捷的躲開。
    魚魚一陣驚呼。
    不行，再這樣下去，魚魚的大魚就沒有了。
    “學長，請等一下！”
    魚魚鞠了個躬，無比誠懇的吐起了泡泡。
    然而等她再抬起頭，學長都快遊沒影了。
    不可以啊學長，不可以！
    魚魚一咬牙，終於像是條昏頭的小魚一樣，使勁撞了上去……
    尹航目送周齊離開後，總感覺哪裏不對勁。
    思考片刻後，才想起自己書包忘帶了，而且報告廳的燈也沒關。
    正當他準備回去背書包時，他敏銳的感覺到一個人影鬼鬼祟祟的貼了上來。
    如果是個男的，他倒會問問有什麽事。
    但對方是個女的，他隻想躲遠點。
    對方反複貼上來，尹航也以自己多年的經驗，輕鬆躲開。
    就是最後拿頭撞那一下，屬實給他整不會了。
    這是正常人能幹出來的事嗎？
    尹航的身體雖然剛被凍的有些虛，但趔趄兩步後，還是站穩了。
    對方卻猛地栽了一個跟頭。
    說實話尹航不是很想扶。
    但對方也不爬起來，就半跪在地上，兩隻眼睛淚汪汪盯著自己。
    這要是路過個人，怕是要英雄救美了。
    尹航隻能稍微縮短了一點安全距離，提了下對方的胳膊，皺著眉道：“你沒病吧？”
    “唉？”
    魚魚覺得自己聽錯了。
    一定是聽錯了！
    “我沒事，我沒事，學長你……”
    魚魚還沒有把話說完，大魚就哦的一聲後，轉身遊走了。
    “請等一下學長！拜托您等一下！”
    尹航冷著臉轉過身。
    “請問，您現在有時間嗎？”魚魚小心翼翼的說道。
    “無。”
    “是非……非常重要的事情！”
    “嗯？”
    魚魚緊張的有些想吐泡泡。
    這個學長，簡直高冷的可怕。
    但是……
    勇敢魚魚，不怕困難！
    “學長，青雨閣要了解一下嗎！”
    魚魚終於鼓起勇氣，說出了這句開場白。
    背了半個月的話術，現在終於有機會，把第一句講了出來。
    “青雨閣？”尹航有點印象，周齊提到過這個名字。
    好像是……負責安保的？
    “沒錯！”魚魚激動的說道：“我們青雨閣以劍修為主，以靈修為輔，常駐區為淮南工大，中原四省均有聯培班，九險二金，年薪十二加三，還有各種獎金福利，團建活動……”
    尹航聽的PTSD直接犯了。
    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小丫頭，說的這些話，竟然勾起了尹航埋藏在記憶深處的恐懼。
    尹航趕忙製止道：“停，我會考慮。”
    他已經簽到了周齊那邊，雖然那個計劃嚴苛一些，甚至有風險，但從當前條件下看，這個計劃，可能是唯一能夠改變自己現狀的。
    其實還是那句話，真讓自己做個普通人，他也沒多大意見。
    可不嚐試一下，屬實不甘心。
    再加上可以隨時退出，看情況不對，直接跑路就完事了。
    魚魚欲哭有淚。
    怎麽可以這樣，都不讓我背完，學長你就拒絕了。
    擦了擦眼睛後，她下定決心，嘴角忍不住吐著泡泡道：“學長你看這樣行不行，咱先簽聯培班的協議，不簽青雨閣的協議。”
    “聯培班？”尹航好像聽說過。
    “我們青雨閣有與其合作的聯培班，您可以先行入學，在學習期間，擁有青雨閣的完整資源保障，在半年內，您可以自由選擇派係進行正式的協約簽署。”
    魚魚繃著小臉，緊張的說道。
    這個條件是青雨閣的教員壓在最後告訴她們的，如果競爭壓力太大，連十個都拐不進來，那就先把人騙進來控製住，然後再想辦法。
    而這個方式的代價為，很有可能你砸了一堆資源給人家，結果人家選擇了別的派係。
    跑去體製還好，起碼會視為預培，給你報銷一部分。
    但如果跑去最不對頭的宗族，那就真的高血壓了。
    天賦強的學生，太難留住，傾盡家底，恐怕都不如在野的宗族豪門一句話。
    天賦弱的學生，你舍不得砸資源，人家肯定也得走。
    畢竟青雨閣幾乎都算不上派係，前身就是由一些學生組成的預培班。
    不過現在已經簽下了二十三個，雖然沒夠指標，但遠夠保底，這份協議她是不能拿出來的。
    可魚魚覺得……這一定是一條大魚。
    所以無論如何，也要把學長這條大魚裝進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