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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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龍城警署,重案組辦公室。
    “你說這許ir到底怎麽一回事?”
    “就是,無頭無尾,無緣無故,一調過來就當老頂,還搞出這麽大件事。”
    “我看他比署長還威!”
    “署長,署長哪兒比得上他啊,署長敢一個打幾百個,署長敢當眾毆打鬼佬警司,署長敢一個人蕩平東山街,搞死忠義信那幫撲街?”
    “這個……”
    “這麽久了,總部那邊怎麽還沒消息,平日裏別說警司了,就是隨便一個警員,哦不,鬼佬最低都是督察,隨便一個鬼佬督察出了什麽事情,那幫撲街都能搞得滿城風雨,怎麽這次一直在裝死?”
    “是啊,換做平時,總部那邊早就派人過來興師問罪了,這次怎麽一直沒有動靜,難道……許ir頂上有人?”
    “什麽人這麽罩得住,可以讓他毆打鬼佬警司,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那鬼佬給他打成那樣,不死也殘了,這麽大件事,誰能罩得住?”
    “說不定……他是英女皇的私生子!”
    “丟,虧你想得出來,你怎麽幹脆點說他是英女皇她老公呢?”
    “這……你還真別說,你看許ir的身材那麽好,雖然長得不是特別特別靚仔,但龍精虎猛勁得很,那些個老女人就喜歡這種款,說不定真的搭上了哪條通天線。”
    “會說話你就多說點,等下許ir回來,我一定幫你叫救護車。”
    辦公室內,眾人議論紛紛,皆是驚疑不定。
    兩三天過去了,一切也算塵埃落定,如日中天的忠義信一夜之間被人蕩平,作為其靠山的號碼幫卻始終不見動作,還有當日插手此事,與忠義信勾結的鬼佬警司,如今也是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這些便是警署眾人熱議的話題。
    忠義信是怎麽完的?
    連浩龍是怎麽死的?
    東山街是怎麽平的?
    那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麽?
    還有警察總部,一名高級警司,還是英國鬼佬,被一個華人警員在眾目睽睽之下打成重傷,警察總部那邊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又是怎麽一回事?
    搞不明白,搞不明白,眾人完全搞不明白。
    他們原本以為,坐等幾天,局勢就會明朗了。
    結果沒想到,幾天過去了,這一趟渾水,不僅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沉澱清晰,反而越發渾濁,種種怪異,種種反常,讓他們摸不著頭腦,搞不清楚狀況,更不知如何選擇,如何站隊。
    無奈,隻能在這辦公室內閑聊瞎扯,看看其他人對此是什麽態度。
    “我聽說……許ir是個道士?”
    “道士,什麽道士?”
    “會法術的那種!”
    “這個……真的假的?”
    “騙你幹什麽,記得上次那宗毒品案嗎,就是搞得我們老警署被人爆破那宗,就是許ir出手搞定的,那時對麵還施了術,林ir跟敏兒中了咒,好像是什麽冰符,差點沒凍死,許ir幾下子就搞定了。”
    “對對對,當時我也在場,那東西還亮著光呢,許ir一道符過去就炸了。”
    “有沒有這麽誇張啊?”
    “誇張,一個打幾百個就不誇張了?”
    “就是,他肯定用了神打,請關二哥上身才這麽英勇無敵!”
    “一個會法術的道士,跑過來當警察,他到底想要幹什麽?”
    眾人議論紛紛,越說越是不解,越說越是心驚。
    就在此時……
    “你們這幫撲街,整天就知道吹水打屁,怎麽,不用做了啊?”
    阿威拿著文件,走進辦公室,看著閑聊瞎扯的一幫人,很是無語。
    “威哥!”
    見此,幾個相熟的重案組警員即刻靠了上來,勾肩搭背的將他攬住:“你現在是許ir眼前的大紅人,有什麽貼士(內部消息),透露一下,讓大家安安心啦。”
    “什麽貼士?”
    阿威白了他們一眼:“我跟你們一樣,你們知道什麽,我就知道什麽,你們不知道的,我一樣不知道。”
    “威哥,你這麽說就有點不夠意思了。”
    幾人卻不吃他這一套:“警署上下,誰不知道,威哥你看人下菜的本事,要是不知道點內部消息,你會這麽靠許ir,鞍前馬後的給他辦事?”
    阿威一臉黑線:“你們的意思是我牆頭草,順風倒了?”
    “沒有沒有!”
    幾人連忙搖頭,岔開話題:“威哥,大家幾十年同事,你多少要照顧一下吧,就說說嘛,我們保證不讓……一二三四五六,第七個人知道。”
    “就是就是!”
    “求你了,威哥!”
    “宵夜我們請,吃什麽你決定!”
    “實在不行,今夜大富豪,保證讓威哥你滿意。”
    “好了好了!”
    看著一群撲街對自己威逼利誘,阿威也是無奈,歎息說道:“我也不太清楚,就知道一件事情。”
    “什麽事?”
    眾人眼巴巴的望著他。
    “許ir他……”
    阿威話語一頓,沉聲說道:“很能打!”
    “超!!!”
    眾人用眼神給了他一個大大的中指。
    “這還用你說?”
    “盲的都能看得出來!”
    “誰不知道他很能打?”
    “我們問的是他想幹什麽,又有什麽後台,怎麽胡ir馬ir這麽撐他,甚至打了一個鬼佬警司都沒事。”
    眾人盯著阿威,追問關鍵。
    “這我就不知道了。”
    阿威兩手一攤:“我就知道他很能打!”
    “這……”
    眾人相視一眼,隨即問道:“他能打你就見風使舵,這樣給他鞍前馬後的辦事,不怕以後被人清算啊?”
    “你們不懂。”
    阿威搖了搖,鄭重說道:“許ir的能打,不是一般的能打,而是……”
    眾人眼神一凝,追問說道:“而是什麽?”
    “而是……”
    阿威吸了口氣,沉聲說道:“非常非常的能打!”
    “……”
    “……”
    “……”
    眾人無語的望著他,有種打人的衝動。
    “別這麽看我,你們是沒見過,你們要是見過,就會知道他的能打,不是一般的那種,而是那種……我也不知道怎麽跟你們說,總之,老實一點,別亂搞事。”
    阿威搖了搖頭,不再跟一群狐朋狗友瞎扯,轉向許陽的組長辦公室走去。
    另一邊……
    “敏兒!”
    “你就跟我們說說嘛!”
    “你是不是正在跟許ir拍拖啊?”
    “他怎麽樣,厲不厲害,我看他的身材……”
    “死花癡,你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好了,正經一點,敏兒,許ir究竟要幹什麽,搞這麽件事出來?”
    一群女警也圍住了唐敏兒,開始八卦的打探消息。
    唐敏兒怯怯的抱著文件,麵對一群八卦的師姐:“我什麽都不知道,真的,不信你們自己去問他!”
    “這……”
    “好了好了,大白天的在這裏花什麽神經!”
    就在眾人遲疑,唐敏兒為難的時候,程小東走了過來,將八卦的眾人驅散開來。
    “呼!”
    眾人散開,唐敏兒也鬆了口氣,向程小東說道:“多謝你,小東姐!”
    “她們就是這樣,整天八卦,說三道四,你別管他們。”
    程小東搖了搖頭,隨即靠到唐敏兒身邊,攬住她的肩膀,轉到一旁,低聲說道:“不過話說回來,他搞這麽多事,到底想幹什麽,你跟他關係這麽近,肯定知道一些吧,告訴我,我保證絕對不會說出去!”
    唐敏兒:“……”
    另一邊……
    一組,劉啟文的辦公室外,幾名重案組的老警員也是議論紛紛。
    “林ir,這個許ir,到底什麽來頭?”
    “他這麽搞,真不怕鬼佬找麻煩?”
    “打了鬼佬,還是個高級警司,這麽大的鍋誰扛得住?”
    “總部追究下來,別說他了,胡ir馬ir都要被撤職。”
    “我看他是瘋了,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做事根本不考慮後果。”
    “胡ir跟馬ir也是,不知道從哪兒找了這麽一個顛佬過來。”
    “莪看我們還是請假吧,千萬別跟他發神經,不然以後他撲街了,我們也要跟著倒黴。”
    “還真別說,我聽說好多夥計,這兩天都請了假,就是怕跟他扯到一起。”
    一眾老油條低聲言語,避諱也不避諱,掩飾也不掩飾。
    林俊賢,苗駱成等青年警員坐在另一邊,冷眼旁觀,不作言語。
    就在這人生百態,形色各異之時……
    “許ir!”
    “許ir!”
    “許ir!”
    許陽走進辦公室,讓這議論之聲戛然而止,心虛的更是立正身軀,敬禮招呼。
    許陽也不浪費時間,直接向眾人說道:“召集所有人,重案組反黑組緝毒組掃黃祖,軍裝巡警衝鋒車,除了文職與後勤,所有人領取裝備,準備出發。”
    “領取裝備?”
    “準備出發?”
    眾人一怔,隨後才反應過來,滿眼驚疑的望著許陽:“許ir,有什麽行動嗎?”
    許陽點了點頭,也不隱瞞:“今夜,掃平九龍城內的所有不法場所。”
    “這……”
    眾人麵麵相覷,皆是遲疑:“許ir,胡ir和馬ir那邊……”
    “我說了算。”
    許陽望著眾人:“還有什麽問題?”
    “……”
    “……”
    “……”
    眾人失聲,不知如何回應。
    許陽也不理會:“沒有問題,就去準備,現在七點零五分,我給你們十五分鍾的時間,去槍房領取武器裝備,十五分鍾後集合出發。”
    說罷,又看了一眼眾人當中滿臉遲疑的幾個老油條:“這次行動,參不參與,全憑自願,要請假,要辭職,還是要去通風報信,也隨便你們,但你們要記住,人必須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
    “十五分鍾後出發!”
    說完,也不理會他們與眾人的反應如何,便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
    九龍城,還是那個九龍城,還是那個物欲橫流,紙醉金迷的不夜之地,不眠之所。
    雖然前兩天,東山街忠義信的事情造成了極惡劣的影響,讓整個九龍甚至整個港島都是一震,對九龍城的各項行業,各家店鋪也造成了影響,但……這隻是暫時的。
    很快,一切就恢複了原狀,除了東山街暫時無人,其他地方一如既往,甚至比往日更加熱鬧,更加繁榮,吸收了東山街與忠義信的龐大客流。
    這並不奇怪,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人總是要吃飯的,不可能因為忠義信死了,其他社團就不做生意,上邊的大佬要賺錢,下邊的小弟要吃飯,不開門,不營業,誰來喂飽這一張張等食的口?
    所以,忠義信死了就死了,並不能改變九龍城的局麵。
    以往怎樣,現在還是怎樣,歌照唱,舞照跳,沒有任何改變。
    直到……
    “嗚!!!”
    刺耳的警笛聲響起,打破了這歌舞升平的和諧。
    九龍城,慈雲山,慈雲街!
    九龍有九山,九山成九街,是最為繁華的所在,也是社團實力與地位的象征。
    如日中天的忠義信,之前便占據著以東山為主的兩條龍街,後來又趁勢吞並了越南幫托尼三兄弟的地盤,實現了“三龍聚首”的壯舉。
    忠義信占了東山三條龍,剩下的六條龍街則分別把持在洪字頭,和字頭與青龍幫,大圈幫手中,其中洪和兩大字頭,作為港島洪門的兩大總堂,分別占著兩條街,青龍幫與大圈幫則代表青幫占剩下的兩條。
    可以說是涇渭分明。
    慈雲山,慈雲街,便屬於洪字頭之首的洪興!
    港島有句話,叫:“打仔洪興,四仔東興”,說的就是洪字頭的兩大分支社團,洪興與東興。
    沒錯,這倆同屬一宗,雖然東興不姓洪,但實際也是洪門出身,洪興上代龍頭蔣震東與東興現任龍頭駱炳潤還是結義兄弟。
    不同於已經公司化,企業化的忠義信,洪興社還保持著原始古惑仔的風格。
    什麽是原始古惑仔的風格?
    爛!
    地痞小流氓,垃圾小混混那樣的爛與賤,就是原始古惑仔的風格。
    所以,人家忠義信的總部已經升級到了高樓大廈,他們洪興社的門麵還是傳統的夜場酒吧,一看就知道是上不得台麵的下九流貨色。
    雖然上不得“上流社會”的台麵,但在“下流”的世界,它依舊是雄霸一方的存在。
    洪興酒吧,舞池之中,勁爆的音樂陣陣回響,衝擊著泵動的心髒與抽搐的大腦,理智在瘋狂的本能之中喪失,沉醉於狂烈的運動。
    奇形怪狀的男男女女,有的在舞池之中扭動身體,揮灑汗水,有的在卡座之間嬉笑作樂,推杯換盞,用烈酒混合著藥丸,體驗癲狂扭曲的快感。
    沉悶的空氣,怪異的氣息,各種香水與煙味酒味,還有腳臭汗臭混合,拌成一股令人作嘔卻又刺激荷爾蒙的味道,彌漫在眾人之中。
    紙醉金迷,墮落沉淪。
    就在此時……
    “嗚!!!”
    刺耳的警笛聲傳來,刺入了這迷醉的世界。
    “差人,查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