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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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港島本島,太平山,淺水灣。
    這是港島最富饒的一片土地,位於港島最高峰,太平山的南麵,依山傍水,彎角抱海,猶若一輪新月,有天下第一彎之美譽,又號稱東方夏威夷,乃是港島大都會最具代表性的象征,最著名的高級住宅區。
    其內別墅林立,豪宅遍地,更有鎮海樓,影彎園等盛景,在這裏擁有一份住宅,早已成為身份地位的象征,也是踏入上流社團的首塊敲門磚,摘除掉暴發戶標簽的憑證。
    真正的非富即貴!
    此時,太平山下,淺水灣外。
    一名西裝革履,俊朗不凡的青年正在打電話。
    “對對對,我到了,她家真在淺水灣!”
    “有什麽奇怪,她舅舅可是高級警司,四十多歲的高級警司啊,你知道這裏邊的含金量嗎,她不住淺水灣住哪裏,跟你們一樣住屋村?”
    “住屋村怎麽了,我沒覺得有什麽不好……”
    “你就是個土包子了,算了,懶得跟你說,總而言之,你要保持紳士風度,進去不管看到什麽人,什麽事,都別大驚小怪,知道嗎?”
    “知道了……”
    “禮物準備好了嗎?”
    “我做了條貝殼項鏈,你覺得怎麽樣?”
    “貝殼項鏈,我的天,大佬啊,你追的這條女是富家千金,不是村姑靚妹,人家過生日,你就送一條貝殼項鏈,還是自己做的,這你要怎麽拿出手啊,待會兒在宴會上,人家送寶石送瑪瑙,你送串臭貝殼,這不讓人笑掉大牙啊?”
    “貝殼項鏈怎麽了,我覺得很好看啊,最重要的是心意,我親手做的,她一定喜歡。”
    “好吧,我服了,靚仔大嗮,別說貝殼了,豬骨頭說不定她都喜歡,那你直接搞定她就行了,幹什麽還找我當參謀?”
    “我這不是第一次交女朋友嘛,沒什麽經驗……”
    “那你去找辣椒啊,他經驗那麽豐富……算了,當我沒說,總之你自己機靈點,那條女好搞定,但她身邊的那幫人可不好應付,尤其是他那個王八蛋舅舅,鼻子朝天出氣的,肯定看不上你這個小警察,你小心!”
    “我知道了……”
    青年放下電話,神情有些憂愁,但很快又振作了起來,對著後視鏡理了理頭發,隨即驅車向淺水灣內的住宅區駛去。
    但很快又被保安攔了下來“抱歉,先生,這是私人地方,不是公共場所,不接待遊客。”
    青年望了他一眼“我是來做客的。”
    保安一笑,平靜說道“那能給我看看你的請柬嗎?”
    青年沒有言語,取出一張請柬交給了他。
    保安接過請柬,隨即交還,姿態也隨之放低“好的,咖喱先生,祝你生活愉快,柏小姐家在156號,前邊第一個路口左轉五十米的莊園就是了,沿途請低速行駛,不要喇叭鳴笛,攪擾其他住戶!”
    咖喱接回請柬,就要驅車離開。
    此時……
    “轟!”
    引擎的轟鳴聲響起,一道紅色魅影呼嘯而來,擦肩而過,揚長而去。
    “……”
    咖喱停住動作,望向保安“你們不攔他嗎?”
    保安一笑,禮貌說道“他是我們的住戶,車牌很清楚,不需要檢查。”
    “隻是這樣嗎?”
    咖喱望著他“不是因為我開的馬自達,他開的法拉利?”
    保安微笑說道“沒有沒有,我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
    咖喱冷冷的望了他一眼,不再言語,驅車離開。
    ……
    柏家莊園,庭院之中。
    柏祖兒踩著高跟鞋,小跑到咖喱麵前,眼中滿是小女孩的歡喜愛意“你來了?”
    “happybirthday!”
    “生日快樂!”
    咖喱上前握住女友的手,心中的不快終是消散了幾分。
    “謝謝!”
    柏祖兒嬌柔一笑“怎麽那麽晚才來,警署的工作很忙嗎?”
    咖喱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你把眼睛閉上。”
    “閉眼睛?”
    “幹什麽?”
    “給你一個驚喜!”
    “什麽驚喜?”
    “這個……”
    咖喱將一串貝殼項鏈放到了她的手中“怎麽樣,喜歡嗎?”
    “嗯?”
    柏祖兒睜開眼睛,望著手裏的貝殼項鏈,不由得一笑“好漂亮,你買的?”
    咖喱搖了搖頭“我親手做的。”
    “真的?”
    柏祖兒一笑,眸中盡是愛意,就要奉上香吻。
    咖喱也閉上眼眸,傾上前去。
    卻不想……
    “嗨!”
    “jey!”
    一聲招呼打斷了兩人的親密。
    咖喱轉頭,循聲望去,隻見一名帶著金絲邊眼睛的青年男子走上前來,直向柏祖兒說道“happybirthday,生日快樂!”
    說著,便上前擁住柏祖兒,與她貼麵吻禮。
    柏祖兒也不在意,同男子輕輕一抱,燦爛笑道“謝謝!”
    男子一笑,擠上前來,將手中的禮盒打開,露出一串光彩奪目的鑽石項鏈“這是給你的生日禮物,我特地到南非選定的,怎麽樣,喜歡嗎。”
    “好漂亮,謝謝!”
    柏祖兒點了點頭,接過禮物,倒也沒有太多波瀾。
    “那我先進去了,其他人應該也到了吧,你的生日宴會,他們可不能不來啊。”
    男子一笑,轉身而去,走進了宴會大廳。
    柏祖兒送走男子,回過頭來,卻見咖喱站在哪裏,笑容已然消失,不由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
    咖喱搖了搖頭,輕聲問道“他是誰?”
    “他啊?”
    聽此,柏祖兒也明白了什麽,當即向他解釋起來“他是我的一個普通朋友,就是以前在外邊留過學,所以禮節比較西式一些,沒有別的意思,你不要誤會。”
    “……”
    看著她緊張慌亂,楚楚可憐的模樣,咖喱沉默了一會兒,隨即還是說道“我知道,沒關係。”
    “那就好。”
    柏祖兒一笑,拉起他的手“走吧,進去看看,剛好我也向他們介紹介紹你。”
    “嗯!”
    咖喱點了點頭,隨柏祖兒進了宴會大廳。
    燈光燦爛,金碧輝煌的大廳之中,盡是西裝革履,衣冠楚楚的名流紳士與晚禮豔麗,明媚動人的名媛佳麗,拿著高腳杯,品著香檳紅酒,個個相談甚歡。
    “怎麽還有這麽多鬼佬?”
    咖喱望了一眼,疑惑問道。
    “鬼佬?”
    “哦!”
    柏祖兒一笑“他們都是我家的朋友,有一些商業上的往來,所以今晚也邀請了他們,不用在意,跟莪來,我給你介紹一下我的朋友。”
    說著,便將他拉到了一邊,來到一群青年男女的圈子當中,方才那麽送她鑽石項鏈的男子赫然也在。
    “喲?”
    “jey!”
    “祖兒!”
    “你去哪裏了?”
    “今晚你可是主角,怎麽不聲不響就失了蹤?”
    “咦,這位是……”
    一眾青年男女,看著柏祖兒拉著咖喱的手,紛紛打趣調笑起來。
    柏祖兒也不在意,微笑說道“這是咖喱,我男朋友。”
    “哦?”
    “男朋友!”
    “你什麽時候交男朋友了?”
    “這下完了,喬治,你沒機會了。”
    “可惜咯,追了這麽多年,轉眼就給人拐走了。”
    “哎,別亂講,我跟jey隻是普通朋友,你們不要胡說八道!”
    “得了吧,誰不知道你……”
    “不過我們祖兒眼光確實不錯,這個by很酷,我也喜歡!”
    “不知道做些什麽生意,有機會大家合作合作?”
    眾人調笑著將目光放在了咖喱身上。
    柏祖兒也隻能賠笑說道“你們就別玩了,咖喱可是警察!”
    “警察?”
    “開什麽玩笑?”
    “沒有搞錯吧?”
    “今天不是愚人節啊?”
    “祖兒,你整蠱我們也用不著這樣!”
    聽此,一眾青年男女都是大驚失色,不敢相信。
    “你們啊!”
    柏祖兒搖了搖頭,無奈說道“沒跟你們開玩笑,怎麽,我就不能找個警察當男朋友?”
    “這個……”33
    “當然可以!”
    “對對對,警察怎麽了,保護市民,維護正義,很好啊!”
    “就是,阿ir很好啊,這位阿ir,你在哪個警署工作,看你這麽年輕有為,不是總警司,也是總督察吧?”
    “別逗人家了,哪裏有那麽年輕的總警司,就是柏une,現在也才高級警司,不過總督察,或者高級督察,怎麽也是有的吧?”
    眾人玩笑之間,透著幾分戲謔。
    這讓柏祖兒有幾分尷尬,不知如何應接。
    咖喱臉色一沉,冷聲說道“抱歉,我就是一個小便衣,不是督察,更不是警司。”
    “這……”
    聽此,眾人也有些震驚,滿眼詫異的望著咖喱與柏祖兒。
    柏祖兒也回過了神來,佯裝動怒的說說道“好了,別鬧了,再鬧我生氣了。”
    “……”
    “好了好了!”
    “你們這些八卦狗仔。”
    “人家交什麽男朋友,關你們什麽事情,七嘴八舌。”
    “抱歉啊祖兒,你別放在心上,還有這位……警官,不好意思,他們就是開開玩笑,沒有什麽惡意的,來,喝一杯!”
    “……”
    見柏祖兒有些不悅,眾人也收斂了幾分,向咖喱舉杯謝罪。
    咖喱眼神冰冷,但一看柏祖兒的神情,還是舉起了手中的香檳。
    “好!”
    “好酒量!”
    “坐坐坐。”
    “祖兒,une剛才在找你,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是嗎,那我去一下,很快就回來,咖喱你在這裏等一等,你們不要作怪哦。”
    “放心啦,不會的。”
    柏祖兒起身離開,留下咖喱一人有些局促的坐在當中。
    方才那名送鑽石項鏈男子見此,當即向左右幾人使了一個眼神。
    幾人會意,當即說道。
    “這位警官,你真的是差人啊?”
    “現在的差人,還收不收規費啊?”
    “規費,都什麽年代了,收還規費,不怕ia請你喝茶?”
    “怕什麽,有柏家和祖兒這顆大樹,ia算得了什麽,總督都動不了他!”
    “就是,這位阿ir,你當了祖兒的男朋友,日後肯定官運亨通,不是總警司,也是總督察!”
    “你在尖沙咀當差啊,剛好,我有一家公司也開在哪裏,下次上街巡邏的時候,看到我那部紅色法拉利,牌照三個八那部,你幫個忙,給個麵子,不要開罰單啊,繳費很麻煩的。”
    “哈哈哈哈哈!”
    眾人嬉笑,陰陽怪氣。
    咖喱捏緊了手中的高腳杯,但最終還是沒有發作出來,隻沉默著起身離開。
    “咖喱!”
    柏祖兒剛好趕回,看著怒而離去的男友,也顧不上多問,追著他便來到了院中“怎麽了?”
    咖喱沒有言語,來到護欄邊緣,抽出一根煙徑自點上。
    見此,柏祖兒也明白了過來,來到他身邊安撫說道“他們就是這樣,喜歡開玩笑,你不要放在心上。”
    “開玩笑?”
    “不要放在心上?”
    咖喱回過頭來,有些陌生的望著她“你覺得他們這樣隻是開玩笑?”
    “……”
    柏祖兒沉默了一會兒,隨後也覺得難以辯解,隻能軟聲說道“rry啊,是我不好……”
    “nrry!!”
    “不要跟我講英文,我不喜歡,!?”
    這話卻是一下點爆了咖喱,怒氣宣泄說道“我是個警察,他們卻當我是小醜,當我是怪物,是,你們有權有勢,你們身家富貴,但我也是個人,不是你們養的小貓小狗,沒事就可以逗一逗,玩一玩!”
    “咖喱……”
    看他激動的模樣,柏祖兒也是慌張起來,連聲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還有很多!”
    “但你沒有對不起我。”
    咖喱搖了搖頭,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頹喪下來,幽幽說道“是我的問題,是我不明白,我們之間,有很多事情不合適,抱歉……我要回去了,辣椒一個人在家,很寂寞。”
    “咖喱……”
    “祖兒!”
    “jey,你幹什麽呢?”
    “快來啊,切蛋糕了。”
    柏祖兒還想再說,但卻被後方眾人的呼喊聲截斷了話語。
    咖喱望了她一眼,搖頭說道“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咖喱……”
    “再見。”
    咖喱搖了搖頭,轉身向外走去,留下柏祖兒一樣站在原地,想要挽留又不知如何挽留。
    就在此時……
    “嗚!!!”
    一陣急促的警笛聲,驟然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嗯?”
    “這是……”
    “什麽聲音?”
    “警車?”
    “怎會?”
    淺水灣中,各家住宅,都被這一聲警笛呼嘯所驚動。
    警笛聲?
    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這裏可是淺水灣!
    如果有人問,港島什麽地方,既不存在社團古惑仔,也見不到警察差人的話,那港島人絕對會告訴你,是淺水灣!
    在這裏,你絕對看不到社團古惑仔火拚曬馬,更看不到警匪追逐,飛車槍戰。
    為什麽?
    因為這裏是淺水灣!
    你當古惑仔,就算發神經,跑到匯豐銀行收保護費,那最多也就是被送到赤柱或者青山。
    但你如果到淺水灣嗮馬火拚……那你就可以看到大海的風景是怎樣的埋人了。
    畢竟,這裏是淺水灣!
    可是現在……
    “你幹什麽?”
    “你們是什麽人!”
    “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
    柏家莊園,一眾保鏢擋在門口,驚怒交加的望著呼嘯而來的幾輛警車。
    警車停下,眾人走出,為首的是一名西裝革履,鬢角微白的中年男子。
    隻見他神色平靜,來到一眾保鏢麵前,出示了一份文件“我是九龍警署重案組高級督察陳國忠,這是拘捕令,馬上讓開,否則將視作武力拒捕!”
    “九龍警署?”
    “高級督察?”
    “差人?”
    “開什麽玩笑!”
    保鏢隊長一驚,隨即大怒“你們當這裏是什麽地方,拿著張破紙就過來抓人,你們知不知道……”
    “哢嚓!”
    “武力拒捕,就地擊斃!”
    “舉起手來,馬上!!!”
    話語未完,便被一陣槍械動作的聲響打斷,十餘名警員拔出手槍,直接鎖定了一眾保鏢。
    “你……!”
    保鏢隊長麵色一變,僵在原地,驚怒交加卻不敢動彈。
    驚,不止是因為槍口,更是因為持槍的人。
    武者,都是武者,不比他弱的武者。
    二境武師?
    哪裏來的?
    他們是什麽人?
    他們想幹什麽?
    發生了什麽事?
    保鏢隊長僵立在地,腦海之中一片混亂。
    “走!”
    陳國忠卻不管他那麽多,帶隊就像莊園內部走去。
    一眾保鏢麵對槍口與十餘名二境武師的壓迫,不敢反抗,隻能讓路。
    ……
    “你們是什麽人!”
    陳國忠帶隊,步入宴會大廳,便見一名身穿西裝的中年男子大怒而來,厲聲嗬斥“你們是哪個區的,上司是誰,誰給你們開的搜查令,竟然敢來這裏鬧事!”
    男子氣勢洶洶,身後眾人也圍觀過來,眉頭緊皺,驚疑不定的望著陳國忠與一隊警員。
    陳國忠卻不在意,望著那名中年男子,冷聲問道“港島總區,高級警司,柏米高?”
    見陳國忠直呼自己的職位姓名,柏米高更是大怒起來“是我在問你,你的上司是誰,他沒有教過你,麵對上級要怎麽回話……”
    “抱歉!”
    “我的上級隻有一個,而你……不是!”
    陳國忠神色不變,再次出示那張拘捕令“柏米高,我是九龍警署重案組高級督察陳國忠,現在懷疑你與一宗重大案件有關,將你帶回警署調查,希望你能夠配合!”
    “什麽?”
    “九龍警署?”
    “重案組?”
    柏米高瞪大了眼睛,隨即大怒說道“什麽九龍警署,東九龍還是西九龍,你一個高級督察,有什麽權力拘捕我,你的上司是誰,我馬上給他打電話……”
    “我的上司姓許,叫許陽!”
    一聲話語,冷然打斷,陳國忠望著他“你要打電話給他嗎,還是跟我回去見他?”
    “……”
    “……”
    “……”
    一句話語,一個名字,讓場麵立時沉默下來,死一般的靜寂。
    柏米高站在原地,也是錯愕,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驚疑不定的望著陳國忠,語氣陡然放軟了下來“九龍警署,許……陽?”
    “不錯!”
    “……”
    柏米高又沉默了一會兒,最終才硬著頭皮說道“這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沒有誤會!”
    陳國忠話語冰冷“你是配合調查,還是抗拒拘捕?”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