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定國公府招贅,滿京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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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為何,蘇平總覺得老者偶爾看過來的眼神不太對勁,時而迷茫,時而火熱,總讓他感覺寒芒在背。
    但轉念一想,才氣附著之下,老頭未必打的過自己,蘇平便索性放寬了心。
    國子監的書籍薄厚不一,大約一天下來,蘇平能翻閱近兩千之數。
    起初大都是與科舉相關,到後麵變成了什麽書都看。
    野史雜記、農書醫典來者不拒。
    而蘇平發現了另外一件事情。
    翻書,並不等於讀書。
    說白了,僅僅翻書根本不能解封聖心筆。
    想要完成讀萬卷書的條件,蘇平還需要才氣入腦,調動記憶出來細讀。
    這裏麵有個問題。
    調動近期記憶,雖然對精神的消耗極少,但思維速度大大提升,又從另一個方麵增加了精神的消耗。
    在不影響作息,同時保證大腦不受損傷的前提下,一個晚上隻能細讀一百本左右。
    按照這個情況,解封聖心筆至少還要三個月。
    不過蘇平也不心急,就這麽兩點一線的熬著。
    每天辰時趕往國子監,徑直到典籍廳翻書,一直待滿到酉時才回國公府。
    吃過晚膳,洗漱後則立刻躺下,開始用才氣入腦讀書。
    就這樣,一來二去之下,蘇平也跟老者混熟了。
    老者叫溫道元,曾經是國子監的教諭,現在年紀大了便跑來典籍廳養老,混個俸祿。
    有些離奇的是,別看溫道元每天坐在櫃台後麵,似模似樣的抱著本又大又厚的《慶律》,其實裏頭夾的都是話本。
    什麽《魏生別卿》,什麽《花酒不相逢》,盡是些書生與佳人恩恩愛愛的戲碼,甚至蘇平還看到一本熟悉的《長恨盡》。
    溫老頭見蘇平也好這口,頓時親切了不少,不僅幫蘇平擺平了鄉試的報名,還經常拉著蘇平探討話本裏的劇情。
    無奈,蘇平隻能一邊翻書一邊跟他討論,效率從一天兩千本降低到了一千八百餘本。
    日子一天天過去,蘇平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
    他並不知道,陽京裏發生了兩件大事。
    第一件事,定國公沈天南為獨女招贅。
    這則消息,短短一天就傳遍了陽京的大街小巷,人盡皆知。
    朝野議論紛紛。
    那可是定國公啊,大慶軍神,頂尖的權貴之一!
    雖然入贅這種事情難以啟齒,但那些沒落的寒門,往往最不缺的就是男丁,若是犧牲一個不受寵的子嗣就能與國公府搭上線,說不得便是家族再次崛起的機會。
    一時間人心浮動,甚至不少人暗地裏托關係打聽,唯恐自己慢了一步。
    然而很快,國公府出麵聲明,說贅婿已經選定,連婚書都簽了。
    入贅的男子,是定國公的恩人之後。
    恩人之後?
    這個說法甫一出現,便讓不少人疑惑不已。
    恩人之後還招為贅婿?不應該是將女兒許配出去嗎?
    麵對這個疑惑,僅僅過去半天,各個階層的人士就分析出了‘許配遭拒,強行入贅’的‘真相’。
    一場針對蘇平的聲討,就這麽無聲無息的在私底下展開。
    尤其是那些曾對招贅動過心,甚至已經開始付諸行動的人,更是將蘇平批駁得體無完膚。
    ‘蘇平’這兩個字,儼然成了自甘墮落的代名詞,而定國公獨女,則是妥妥的受害者。
    隨之而來的第二件事,更是將國公府給徹底推上了風口浪尖。
    陽京第一書肆,無涯書肆,推出了新體裁的話本《公子入贅·卷一》。
    相比於國公府招贅而言,一部話本麵世,自然是不值一提的。
    然而,第一批購買《公子入贅》話本的人,有名滿陽京的清泉居士在其中。
    據說,清泉居士拿到話本的第一天徹夜未眠,天剛剛亮就前往無涯書肆,聲稱想要求見《公子入贅》的撰寫人蘇不知,並願意拜其為師。
    瞬間,蘇不知這個名字在富人圈子裏傳開,連帶著《公子入贅》也一度脫銷。
    起初人們隻是帶著娛樂或者批判的目的購買話本看,但當他們讀過之後,立馬將話本與現實聯係在了一起。
    贅婿是比較敏感的話題。
    短短時間內,一前一後兩件事都與贅婿有關,不得不讓人遐想。
    按照話本裏寫的,葉家公子入贅侯府,在府中受盡了屈辱。
    這麽說的話,定國公府那個贅婿會不會也是這樣呢?
    大部分人心中疑惑,但卻沒敢說出口。
    等到話本的價格傳開,讀客群體往中下層百姓蔓延,才出現了不少質疑定國公府的聲音。
    一時間,朝野議論紛紛。
    此時的碧波湖上,正發生著這樣的一幕。
    碧波湖由陽河支流形成,在陽京城東二十裏,是文人雅士、權貴子弟最愛的遊玩之地。
    此時,一艘三層高的舫船正在湖心停駐。
    一群打扮光鮮亮麗的少年男女聚飲其上,觥籌交錯間盡是歡聲笑語。
    最近的風雲人物‘受害者’沈心瀾,也身在其中。
    “嘖嘖嘖,心瀾妹子,你都要委身給一個鄉野小子了,居然還有心情在這兒跟我們喝酒,我要是你啊,趕緊想辦法趕他走。”
    一個輕佻的紫衣少年幸災樂禍道。
    “趕他走?”
    沈心瀾麵色酡紅,已經有些微微醉意,“好啊,你去跟我爺爺說,隻要他老人家同意,你和雲煙的事兒我來撮合,怎麽樣?”
    “……”紫衣少年頓時住了嘴,悶頭喝酒。
    定國公沈天南,全天下都知道他說一不二,決定了的事情就沒有不做到的。
    想當年,說砸首輔的大門就真的給砸了,皇帝勸都不好使。
    這等猛人,別說他了,他爹都不敢撩撥。
    “心瀾姐姐看過那話本沒有?”
    旁邊一名俏麗少女意有所指的問道。
    “這等粗鄙之作,看過兩眼便讓人燒了。”
    沈心瀾不屑的揮了揮手,旋即有些不滿道:“那無涯書肆居心不良,偏偏要在這等時候放出這話本來,擺明了不把我們定國公府放在眼裏,實在可恨。”
    “嘁,可恨?”
    紫衣少年不屑一笑,似乎知道些什麽,“可恨你又能怎樣,無涯背後的東家雖然不像令祖一樣手握大軍,可在這陽京裏,還真不懼你國公府。”
    “嘖嘖嘖……”
    另一名穿著暗紅錦袍的年輕人舉著酒杯搖頭晃腦,“看心瀾你這反應,難不成真如話本裏說的那樣,蘇平在國公府受盡了屈辱?”
    “才不是呢!”
    沈心瀾沒回答,她身後的丫鬟翠竹忍不住開口了。
    “小姐本來是想嫁給他的,可沒想到那個蘇平如此無恥,見了國公府的好,便打死也不肯,反而挾恩圖報硬要入贅進來。”
    翠竹說得自己眼眶都紅了。
    “真是世風日下。”
    一名氣質文靜的少女搖了搖頭,道:“自定國公大人將北境奪了回來,大慶便漸漸富足了一些,卻沒想到依舊有這種無恥貪慕之輩。”
    “可不是嗎?”
    翠竹瞄了一眼自家小姐,又添油加醋道:“眾位少爺小姐有所不知,那蘇平若僅僅是如此,我家小姐委屈一些也就罷了,可他不僅不學無術,好吃懶做,品行更是低劣,剛來陽京就去勾欄胡同那等地方,一去就是半個月不見人。”
    “這……這確實過分了。”
    紫衣少年皺了皺眉。
    他也是百花坊的常客,但每次去的都是紅顏路。
    至於勾欄胡同,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是正兒八經的人該去的嗎?
    “後來許是國公府支的銀子花完了,那家夥又開始對府上婢女動手動腳……兩個侍讀丫鬟都沒能逃過一劫。”
    翠竹一邊說,一邊抹著眼睛:“一想到小姐以後要與這種人朝夕相處,翠竹心裏就堵得慌。”
    砰~!
    或許是酒意上來了,或許是氣氛到了,沈心瀾猛地拍案而起,惡狠狠道:“就算此事無可挽回,如此低劣之人,這輩子我都不會讓他碰一下!”
    沈心瀾大聲說著,眼睛卻是瞟向一名在船首處負手而立的白衣男子。
    “嗬,得了吧。”
    紫衣少年心中了然,嘿嘿笑著道:“你要是真敢這麽做,沈老爺子回來還不打斷你的腿?”
    “還真有可能……”
    “姐姐不要衝動……”
    眾人一聽,頓時出言相勸。
    沈心瀾一聽,頓時冷靜了不少,可轉眼再看船首男子,一下子又急了,酡紅從臉頰速蔓延到耳根。
    這裏的動靜,肯定瞞不過他的耳朵。
    “誰說我不敢?!”
    沈心瀾一時血衝大腦,再也不顧留些餘地,大聲道:“與其被這種人玷汙,我寧可被爺爺打死!”
    “你們等著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