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你該不會以為我們就這麽放你闖進來吧？冒冒失失的闖進來，然後直挺挺的杵在那裏大放厥詞？”
    普拉西迪站在李季背後悶聲開口，然後手臂一揮，緊接著就呼啦啦地冒出來一群黑客。
    “都是海地人，是吧？”
    李季無所謂的笑了笑，看向那些冷冰冰槍口的目光就好像麵對著一群呲水槍，毫不在乎。
    “說實話，我原本還是比較同情你們的，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體會到，整個國家都被水淹沒是個什麽滋味。”
    “於是在顛沛流離中找到了像夜之城這樣的地方，帶領著一大票族人在這裏定居，你們一定過得很幸福吧？”
    李季走到了那一座座培養皿的邊上，注視著裏麵縮成一團的人類。
    “剛剛外麵的人群中，有你們的族人嗎？”
    聽到這句話，普拉西迪握著槍的手掌微微顫動了下，但很快又平靜了。
    “殺了吧。”
    他淡淡的開口。
    “同樣的話交還給你們，準備好考慮自己的生死問題了麽？”
    李季衝著遠處的布裏吉塔豎起中指，在眾人朝他開槍的瞬間，在周身布下了厚厚的一層電場。
    下一秒，大廳的正門被猛地破開，數百名機械硬漢蜂擁而入。
    黑客們的反應可以稱得上是訓練有素了，在短時間內就迅速找好了掩體，但是就在要開火的前一秒，普拉西迪突然喊道：
    “停手！不許開槍！”
    李季饒有興致的揚了揚手，製止了機械戰士們的行動，他想看看這名海地壯漢還想說點什麽。
    布裏吉塔則是閉上了眼睛，仿佛對這裏發生的一切都莫不在乎。
    但隻有李季知道，剛剛小莎在賽博空間消耗的算力，在一瞬間提升了將近一倍，天知道那裏現在打成了什麽樣子。
    “你究竟要做什麽？”
    普拉西迪的聲音穿過層層的培養皿，隔空朝著李季質問。
    “這話應該我對你們說，你們想要做什麽？”
    “讓最高智慧降臨人間，從此地球上將不再有苦難。”
    “最高智慧？”李季隻驚訝了不到一秒，“如果你所謂的最高智慧，就是那些在黑牆之外的流竄AI，不得不說，你這樣講他們知道嗎？”
    “人類隻是在眾多巧合中誕生出的偶然，隻有毫無感情的智能生命才可以擔當解放文明的重擔！”
    “看看你的腳下，看看你的周圍，看看這座夜之城！人性中的貪婪化為養料，從罪惡中誕生的城市，最終必將毀於智慧，而我們。”
    “就是新時代的領航員！”
    李季有點無奈，以前怎麽沒覺得這家夥是個狂熱分子呢？
    “那我猜，新時代的航船上，應該沒有普通人的船票吧？”
    他攤開雙手，向普拉西迪展示著周遭的一切，意有所指。
    “這是必要的犧牲。”
    “這麽堅定，剛剛喊停手的可是你啊？”
    李季有點奇怪，這黑臉大漢到底要做什麽？
    普拉西迪沿著大廳中僅剩的一條石階，一步一步地朝著布裏吉塔靠近。
    “但是，這麽做代價是什麽呢？布裏吉塔？”
    最終，他站在了布裏吉塔的麵前，輕聲問道。
    “我曾以為，你是我們中最堅定的那個。”
    布裏吉塔睜開眼，凝視著麵前的壯漢。
    “我曾以為，你會帶領族人們幸福地生活，而不是將他們卷入危險。”
    “抱歉，布裏吉塔，最高的智慧，隻能帶來最高的痛苦。黑牆之外，沒有智慧，隻有戰爭。”
    …………
    三天前，夜之城，漩渦幫內亂一段時間後。詳見第四十四章）
    普拉西迪心中還是不怎麽放心，他不信自己編寫的程序會被如此輕易的改寫。
    於是借著質問夜氏集團的名義，他和布裏吉塔請了個假，孤身一人，趁著夜色潛入了夜之城。
    “前麵好像有動靜？”
    此時普拉西迪正準備先去夜氏集團，搞清楚為什麽他們在之前突然切斷了信號，按理說，就算是大公司，想要坑你的時候也會有些許的征兆。
    而不是像這次，一點預兆都沒有。
    巷子裏傳來的槍械的轟鳴，並不時傳來幾聲慘叫。
    本著不惹麻煩的原則，普拉西迪將自己隱藏在暗處，並不打算摻和這攤渾水。
    “隻是幫派械鬥而已，這種事很常見。”
    正當他要離開時，卻聽到打鬥的雙方似乎喊出了“夜氏”這個詞，想了想後，他終究是按捺不住好奇，朝著這條漆黑的巷子走去。
    交戰的雙方很奇怪，一邊是身穿夜氏製服的特工，另一邊同樣是夜氏的高管。
    “集團內戰？權利之爭？”
    高管們似乎有點手忙腳亂，看起來並不擅長戰鬥，沒一會就死的隻剩下兩個人，其中一個也受了重傷。
    本著搞清楚夜氏到底發生了什麽的心態，普拉西迪悍然出手。
    憑借他強大的黑客技術，那些特工很快就被消滅的一幹二淨，隻是身上稍微有點掛彩。
    最終，有點狼狽的普拉西迪出現在這兩名女人麵前，欣賞著她們震驚的表情。
    “可以請你救救她嗎？她快不行了……”
    其中一名女孩說，另一名已經躺在地上，氣若遊絲。
    “來不及了，這裏剛剛被他們釋放了電磁波炸彈，距離屏蔽結束還有三十分鍾，你們的創傷小組會員，可能不管用。”
    普拉西迪隻是搭眼一看，就明白這個躺在地上的，已經沒幾分鍾可活了。
    “桑德拉，沒事的，你帶著它，跑的越遠越好，我已經，太累……”
    地上的女人咽氣了，桑德拉看著她手中舉起的芯片，撲在地上失聲痛哭，芯片也摔到了地上。
    “所以這個東西，就是你們被追殺的原因？裏麵是什麽，高層的黑料？CEO私會情人的錄像帶？”
    “你看了，就明白了。”
    普拉西迪並沒有多想，直接將他插入了神經插槽內，在他看來，不論裏麵是否有危險病毒，他都有信心對付。
    但是他很快就後悔了，因為他聽見了那名叫桑德拉接下來的話。
    “我知道你，隻見看過你們的資料，你是巫毒幫的高管，你們似乎一直在追尋黑牆之外，希望它可以通過你的手段，擴散出去吧……”
    於是桑德拉趁著普拉西迪暈倒的時候，消失在了茫茫月色中。
    而陷入昏迷的普拉西迪，則是在半睡半醒間，見到了黑牆之外的真實。
    那是另一個文明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