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斌有些多想。
    他沒辦法不多想，因為這一次的行動雖然談不上辦大案那般隱秘，可也絕對屬於保密行動，為的就是能將陸青等人‘人贓俱獲’。
    然而，陸青竟然在這麽關鍵的時候選擇臨時更改地點……
    怎麽看怎麽詭異。
    不過，這些事情他也隻是自己想想而已，並沒有透露給外人。
    “今天暫時收隊，等下次機會吧。”
    曹斌在電話中說了一句。
    反正通過前期摸排，他已經摸清了趙斌等人的身份，隻要盯住他們，不愁以後沒有抓捕陸青的機會。
    ……
    這邊。
    陸青自然不知道自己臨時改動交貨地點竟然讓曹斌升起了疑心，他在和趙斌等人交貨之後，便通過傳送門回到了酒店。
    “陸大哥，今天怎麽回來的晚了些？”
    看到陸青回來，穿著真絲睡袍的劉思慧趕緊過來為他脫下衣服，關心問道。
    “之前那個交貨的倉庫被警方盯上了，臨時換了地點。”
    陸青並沒有隱瞞的意思。
    “被警方盯上？”
    劉思慧嚇了一跳，著急問道：“那你沒事吧？”
    “當然沒事，有事還怎麽回來？”
    陸青笑著在劉思慧的臉頰上輕輕一吻。
    “陸大哥，你還打算繼續賣格列寧嗎？”
    劉思慧猶豫著說道：“這才多久，就被警方盯上，萬一……”
    “放心吧，沒有萬一。”
    陸青笑道：“隻要我想躲，能抓住我的人還沒出生呢。”
    正所謂‘捉奸捉雙，捉賊捉贓’，隻要警方不是在陸青和趙斌等人交貨的時候抓捕，根本就拿陸青沒辦法。
    可問題來了，有傳送門的存在，陸青能清清楚楚的看到警方是否有埋伏，隨時選擇更換地點，警方根本不可能抓到他的把柄！
    “陸大哥，你覺得……這次你們的交易為什麽會被警方發現？”
    見陸青堅持，劉思慧也就不再多言，想了想，開口問道。
    她的臉上有些擔憂和憤怒。
    在她看來，陸青與趙斌等人的交易地點隻有少數幾個人知道，可現在警方既然能在附近埋伏，很可能說明有人將這件事告知了警方——
    作為趙斌等人的朋友，這是劉思慧怎麽都難以接受的。
    “你別多想。”
    陸青見狀立刻明白了劉思慧的擔憂，安慰道：“應該沒有人把消息透露給警方，是警方自己查到的。”
    他在剛才已經通過傳送門監聽過，確定曹斌並沒有和趙斌等人聯係。
    那麽事情就簡單了，曹斌就是通過摸排，先找到患者，然後再根據患者，找到了提供藥物的趙斌等人，最後再通過跟蹤他們，確定了交貨地點，隨後這才安排下了埋伏。
    至於他沒有在之前警方摸排的時候發現痕跡，可能是因為監視的人少，他有所忽略。
    “那就好，那就好。”
    見陸青如此篤定不是被趙斌他們出賣，劉思慧也鬆了一口氣。
    ……
    數天後。
    當陸青再一次和趙斌他們交貨的時候，愈發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通過傳送門，他清楚地看到在倉庫周圍有一兩個貌似路人的人正盯著這裏。
    等到交貨之後，陸青又使用傳送門繼續監視幾人，通過電話，徹底確定他們的確就是跟蹤趙斌等人的警察。
    “這下子就有點麻煩了……”
    確定趙斌等人已經被警方盯上，陸青眉頭皺緊。
    固然，有傳送門在，他不擔心會被警察抓到把柄，可趙斌他們是連接他和患者之間的紐帶橋梁，一旦他們被警察盯上，意味著以後萬一警方對他們實施抓捕的話，他將無法再將藥物送到患者手中。
    這對於他完成係統任務可大大不利。
    “要怎麽辦？把趙斌他們全都撤掉？”
    陸青沉吟著搖搖頭。
    既然警方能通過摸排查到趙斌等人，也就意味著就算陸青換一批新人，很快也就會被查到，無非延誤一些時間而已。
    想了半晌，陸青也沒有想到太好的解決辦法。
    “算了，還是趕緊消費，爭取再多抽獎幾次，看看係統能不能給力一點，再抽到什麽好獎勵吧。”
    陸青最終還是決定暫且維持現狀，等到下次抽獎再說。
    ……
    三天後。
    陸青再次和趙斌等人交貨。
    和前次一樣，陸青通過傳送門發現倉庫周圍有警方蹲守之後，立刻便更換交貨地點。
    趙斌等人自然無所謂，接到陸青的電話就臨時改路，可曹斌等人卻再次抓瞎了。
    “又改地點？”
    曹斌抽著煙，眼神下意識掃了一眼周圍的幾人。
    如果說上一次是巧合的話，這一次抓捕行動又被陸青給識破，可就很難再用巧合來解釋了。
    ‘到底誰是這個內鬼？’
    曹斌感覺胸膛都要炸掉。
    他身旁的幾人都是被他視為親朋手足的好兄弟，他實在不想去懷疑任何一個人。
    “收隊！”
    曹斌冷著臉宣布取消抓捕行動。
    ……
    又是兩天過去。
    “曹隊，趙斌他們……又改路線了。”
    這一次，就算曹斌不說，負責跟蹤趙斌等人的警察也意識到不對了，匯報的時候，語氣都有些結巴。
    曹斌臉色陰沉如水。
    一旁，數名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是沉默著不發一言。
    誰都知道，連續三次抓捕行動不利，隻能用內部出了叛徒來解釋。
    “取消行動，所有人——都去會議室集合！”
    曹斌咬著牙說道。
    “是！”
    聞言，眾人心裏全都一凜，齊聲應道。
    一小時後，所有參與此次抓捕行動的三十多名警察全都聚集到了會議室。
    以往開會的時候，會議室總是亂糟糟的，可這一次，所有人全都眼觀鼻鼻觀心的安靜坐著，沒有任何人發出一絲聲響。
    曹斌站在眾人麵前，沉著臉抽煙。
    偌大的會議室中，寂靜無聲，掉根針仿佛都能聽到。
    “大家應該都知道我為什麽會把你們集合起來吧？”
    將一根煙抽完，曹斌這才掃視著眾人低沉問道。
    眾人對視一眼，沉默著點頭。
    “其實我也知道，咱們這次的行動有點不那麽道德。”
    曹斌坐在前麵的桌子上，語氣有些消沉：“畢竟以往咱們抓的都是窮凶極惡的犯罪分子，哪怕為了抓捕那些人負傷都是心甘情願的，因為咱們是正義的一方。”
    “可這次……”
    曹斌看著眾人：“這一次，咱們抓的這些假藥販子是救人的，他們賣的藥是真的可以幫助白血病患者脫離險境，乃至於讓他們免於家庭破滅的！”
    “毫不客氣的說，一旦咱們真的抓到了這些假藥販子，等待咱們的可能隻有領導的幾句誇獎，老百姓……”
    曹斌咬咬牙，還是說道：“老百姓甚至是會罵咱們的。”
    聞言，會議室內眾人全都攥緊了拳頭。
    這種情況，他們從沒有遇到過。
    “可是——”
    曹斌的聲音猛地揚起來：“這些絕不是有人因此給那些賣假藥的人通風報信的理由！”
    他目光如炬，掃向眾人。
    “過往三次的行動，究竟是誰做的，我不想去追究了，沒意義。”
    曹斌沉聲說道：“從明天起，咱們重新開始，你們如果有人對此次行動不滿，可以私下告訴我，我會允許他離開，絕不會有任何阻攔！”
    “可從下次開始，如果再有人敢偷偷的通風報信，別怪我不講情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