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監，這是32號試驗體的研究數據匯總報告，另外第一線的實地試驗小組也把報告發送回來了，請你過目。”
    天花板的鏤花吊燈散布著黃暈的光，寬敞亮堂的辦公室內看不見任何一絲的灰暗。
    在明光襯托下，辦公室內用於裝飾的綠植也更加翠綠了，簡約低奢的辦公室風格足以證明主人的品味。
    而室內那張錚亮的褐色辦公桌上如今正撐著一雙手，胳膊往上便是一頭發色灰白的古板中年男人。
    身材婀娜，一席金發的秘書站在一旁，微微屈身將手中的平板遞到男人麵前。
    其實這種將報告遞交上來的舉動完全是無意義的，因為如今很多數據資料的讀取隻需要一枚芯片，完全沒必要將平板拿過來。
    可由於某些無法明說的原因，女秘書每次都會將這些資料親自拿到古德溫麵前。
    然而古德溫似乎對此熟視無睹，臉色依舊平靜，伸手將屏幕往自己這邊拉過來一點，平靜地吩咐道
    “下次直接把資料放到存儲芯片上，然後拿過來就行了，我的時間很高貴，沒空在這裏等著你把拿電腦過來。”
    秘書神色微變，點頭道
    “好的，總監。”
    看著屏幕上呈現的數據與報告，起初古德溫還能維持住臉上的平靜，可隨著看到下麵的匯報內容後，他也不由露出一點訝然。
    “實地試驗出意外了嗎”他喃喃自語。
    有關試驗體在麗姿酒吧附近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匯總在了屏幕的報告上。
    剛開始事情發展還按照計劃順利進行著，然而往下看後續過程，意外就這麽突然地發生了。
    不。
    應該說意外在試驗最開始就發生了。
    一個不該出現在試驗場地的男孩，憑借犀利的刀術與斯安威斯坦，將他的驕傲破滅得支零破碎。
    雖說這款狂暴組件的試驗也進行得七七八八，該收集的數據也收集全了，最後一次的實地測試隻是為了觀摩狂暴組件的現場表現。
    無論結果如何，試驗體肯定都會死。
    但是像這樣試驗還沒開始多久，自家公司引以為傲的狂暴組件與精挑細選出來的試驗體，突然就被一個不知名的家夥給亂刀砍死了
    這種事情，就算以古德溫自認為修心養性的功夫做的不錯，也不免感到一絲不悅。
    “有關這個男孩的信息，情報部門那邊怎麽說？”
    古德溫下意識地用手指輕輕敲擊桌麵，一臉沉重地盯著屏幕上少年的麵孔。
    “目前還找不到任何有關這個男孩的線索，在情報部門裏，他也不在重點觀察對象的名單上，後續的調查也較為困難，在美洲這塊地，我們的公司的能量還是遜色於軍用科技這些大公司。”秘書說。
    “哼，那就給他們說一聲，我不管以前是什麽樣，但從現在開始，這個男孩就是重點觀察對象！”
    古德溫厲聲命令道。
    秘書點頭道“明白。”
    古德溫沉吟了一會，又掃了一眼自己的電腦屏幕，看著上麵一列列的數據，又問道
    “新產品的產業鏈搭建好了嗎？生產部那邊是怎麽說的？”
    “新的狂暴組件3型生產鏈已經搭建完成了，隻不過由於我們這邊的實地試驗還未完成，所以生產部門那邊也不敢隨意開工，而且新產品的新聞發布會還沒有舉辦，廣告還沒有打出去，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檢測新產品的可靠性。”
    秘書認真回道。
    古德溫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身體放鬆，仰躺在辦公椅子上。
    “這些就留給其他部門煩惱吧，我們該做的都已經做完了，剩下的試驗環節再繼續下去，也隻會浪費研究資金，告訴生產部門的人，產品已經檢驗完畢，不用再等了，盡快開始生產。”他語氣澹漠地說。
    秘書一臉愕然，下意識地問道
    “可目前這款組件還有誘發賽博精神病的隱患，以及一些副作用還沒有排除，這麽快就要讓產品上市嗎？”
    古德溫雙手合攏置於桌上，目光掃過電腦屏幕上一行行數據，冷笑道
    “這個世界最好且廉價的試驗人員，不就是那些廣大而無知的群眾嗎？”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負麵群眾輿論？這些就讓運營部和法律部煩惱去吧，你要知道，我們的客戶定位是中低端的邊緣人、普通民眾、以及軍隊。”
    “盲目無知的民眾隻會追求更好、更酷的東西，軍隊隻會追求性價比最高的東西，如果能讓士兵在戰場上變成賽博精神病，沒準他們還很樂意看到這一幕的發生呢”
    秘書低著頭在一旁沒有說話，耐心聆聽著古德溫的長篇大論。
    這款新型狂暴組件就是他的驕傲，隻要牽扯上相關的話題，他肯定會像這樣沒完沒了地聊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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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隻是剛當上秘書工作不久，但她也算是熟悉自家總監的脾氣了。
    許久過後，等古德溫總算消停了，秘書這才小心翼翼地問道
    “那總監，有關那個試驗體的回收工作，還需要繼續進行下去嗎？”
    “那個不是我們操心的事，交給其他人去處理吧。”古德溫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
    區區一個試驗體，能獲得足量的實驗數據就是“它們”的最大的價值了。
    這一次實地試驗雖然出了點意外，但該測試的組件功能一項沒缺，他也懶得管一個試驗體的死活了。
    看著秘書仍在一旁揣測不安地站著，似乎還在等他下達其他吩咐，古德溫表情緩和了一些，語氣溫和地說道
    “電腦留下來，要是沒什麽事情的話，你可以繼續下去工作了，今晚發生了這檔事，就辛苦你加班一晚了。”
    “你的工作做的不錯，比我以前的秘書表現得還要好，之後我會考慮把你調為公司的正式編製員工的。”
    秘書也沒有多少異議，或者說她也沒有資格反駁“加班”這一決定，隻能點頭道
    “好的。”
    “你比你姐姐還要能幹，如果她還在世的話，相信她一定會為你感到驕傲，有關她的事情，我很抱歉其實當初那筆撫恤金是以我個人的名義發放的，這算是彌補我的愧疚。”
    古德溫生冷古板的臉上罕見地出現了幾分內疚的神情。
    秘書靜站在一旁，默不作聲，額前垂下的頭發略微掩蓋了她的眸色。
    “對了，差點忘了問你一件事，下周五晚上有空嗎？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餘盡那邊吃頓飯，我請客。”古德溫看向自己的秘書，笑問道。
    “沒問題，總監。”秘書臉色微紅，低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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