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開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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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阪華子——這位在遊戲裏表現得幹練優雅的荒阪女繼承人,此時依舊穿著她那件皎潔純白的修身禮裙,身姿婀娜曼妙地走了過來,雙手如捧聖物般拿著一塊紅色芯片。
而在她的身旁,一身白色修身西服的竹村五郎、穿著黑色緊身作戰服、麵帶智能幹擾麵具的小田猶如一左一右的門衛,盡職盡責地站在她的兩側。
不過剛才響起的繁雜腳步聲注定了除了他們三人之外,還有著其他荒阪精英部隊也緊隨著到來。
一個個穿戴著重型作戰服、體型臃腫得猶如中世紀板甲騎士一樣的荒阪精英警衛整齊一致地排列在三人身後,每名警衛手中都拿著威力驚人的軍用槍械,隨便拎出一把扔去外麵街頭,都是普通邊緣人們趨之若鶩的精良品。
他們都迅速地找到了各自的作戰位置,十個人在這一小片會議區域裏占據了各個有利位置,動作迅捷快速,看上去絲毫沒有受到身上那一套重型作戰服的影響。
“真是好排場啊。”林墨輕笑地對著坐在旁邊的賴宣說道。
“排場越大,越是急於掩蓋內心的怯懦。”賴宣平靜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
兩人的談笑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包括荒阪華子在內的一眾人皆是清楚地聽到了賴宣的嘲諷。
雙手抱胸杵立在一旁的小田眉頭皺了皺,臉上很快表露出不悅的神情,但礙於華子站在身旁,他也沒有出聲反駁。
而重新回歸荒阪公司的竹村五郎更是一臉怒容,若不是此時的場合不允許他胡鬧,沒準他都已經衝上前去狠狠地厲聲質問賴宣了。
不過,比起手下們的不禮貌反應,荒阪華子倒是顯得更加淡定。
她步伐優雅、猶如t台模特般緩緩地朝著賴宣走來,臉色恬靜淡然,眼眸裏無悲無喜。
“哥哥,你已經輸了。”她用著溫和的語氣說道,語言是日語。
賴宣雙手交叉合攏置於台前,半張臉藏在手掌後麵,露出的眼神銳利而淡漠
“不用再說什麽廢話了,我知道你想做什麽,要把咱們的父親請出來嗎?”
華子神情稍顯遺憾,就好像她也不想與自己的哥哥把關係鬧得這麽僵,然而殘酷的事實卻是她必須要做出抉擇
她幽幽地說道
“你果然知道父親的秘密,是他本人告訴你的嘛,還是你不經意間打聽到的?”
“這並不重要,現在重要的是你打算怎麽做?喊這麽多人過來,是想著將我幹掉?”賴宣冷漠地問。
荒阪華子搖了搖頭,將放在手上的芯片給賴宣看了一眼,隨後又像是小孩子擔心自己的玩具被搶走似的連忙收了回來
“父親他會做出最好的安排。”
賴宣突然笑了,笑得很是放肆
“哈哈哈,就憑那條老狗?他都已經是個死人了!躺在那個冰冷的棺材裏,你們一群活人,竟然要聽一個死人的安排!”
竹村五郎頓時忍不住了,他走向前幾步憤怒地對著賴宣說道
“賴宣,你個叛徒,你應該很清楚三郎大人是怎麽死的!”
賴宣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麽。
華子則是依舊沒有什麽過激的反應,臉色平和得猶如一汪清冷的幽泉,她繼續不緊不慢地說道
“父親他很偉大,他預料到了如今的局麵,也預料到了死亡,他是一個不甘於屈服命運,能與命運抗爭的人所以,永生將會是對他的褒獎。”
“那就在今天,他過去的預料就要到此為止了。”賴宣語氣狠厲地說道。
華子臉色黯然,輕輕地問道
“我們真的要走到這一步嗎?哥哥。”
賴宣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僅僅隻是最後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目光不含有任何感情,而後才向著一旁坐著的林墨給了一個眼神。
從始至終,荒阪華子都沒有去注意這個英俊到過分的男孩,反而是竹村五郎與小田、以及那些荒阪精英警衛才會向他予以不少目光。
林墨神秘一笑,淡然地彈了個響指。
在林墨做出動作的一刹那,竹村五郎與小田皆是立即反應了過來,他們以為林墨是在打某種暗號,各自以最快的速度衝向了荒阪華子,一左一右化作為最忠誠的守衛將華子保護了起來。
可意料中的“陷阱”、“埋伏”並沒有出現,伴隨著彈指音響起而來的是一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這處樓層的光源被全部關停了。
突如其來的黑暗使得華子一行人全部警惕了起來,每個人都不敢輕舉妄動,五郎與小田也是將保護華子作為了首要任務。
短暫的黑暗僅僅持續了不到三秒,待光亮再度出現時,華子等人便愕然發現坐在會議桌首位的賴宣不見了蹤影,取之而代的是那位一直被他們忽視的男孩。
他穿著一套素色的正裝,臉色平和,身邊的武器僅有一把武士刀與腰包裏的若幹小道具,看上去十分悠閑,似乎一點也沒把五郎與小田在內的敵人放在眼裏。
雙方互相對視著,五郎與小田皆是麵容嚴肅,無法判斷出林墨是否藏著某些後招或底牌。
對麵隻有一人,“空城計”這一計謀雖然到了現代顯得比較老套,但在這種場合下還是沒有人敢掉以輕心,也沒有人知道荒阪賴宣為何就這麽輕易地把當前局麵全盤交給這麽一個男孩?
竹村五郎在華子耳邊竊竊私語,將自己所了解的一切有關林墨的信息全部告知了她。
荒阪華子的目光也看向了林墨,心中困惑而警惕。
然而未等她開口,坐在首位的林墨就輕笑著說道
“賴宣就暫且先告退了,接下來就由我來招待各位。”
他平淡一笑,緩緩地將黑獨角獸放在桌麵上,刀劍連著刀鞘的重量微沉,讓人不由心中一緊。
小田立即張開了自己的手,將華子護在自己身後,以免林墨突然發動雷霆一般的閃擊。
剛才不到3秒的關燈時間,在這個樓層陷入黑暗的時段,荒阪賴宣卻是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消失不見,替代他的反而是麵前這位男孩。
這種“大變活人”般的戲法,除了斯安威斯坦這一義體之外,他們想不出其它第二種可能。
在近距離接觸的情況下,若是林墨突然暴起發難,拔刀揮向荒阪華子,他們兩位保鏢也未必能及時反應過來!
就在荒阪華子等人心生警惕的時候,林墨卻是將目光投向桌麵的黑獨角獸。
隨後,他頭也不抬地開始了自己的表演,慢條斯理地說道
“我知道各位來到這裏的目的,無非是想要把埋入土裏的荒阪三郎重新複活於世,而你,荒阪華子,你手裏拿著的芯片就是裝有荒阪三郎人格意識體的芯片,那個在無數人民頭頂上吸血、供養自己的公司基業,妄求讓荒阪公司千秋萬代的資本巨鱷,如今到死了都不安寧,還妄想著謀奪永生!”
“鄙人不才,是賴宣的一位朋友,久聞他的大義,故此過來獻上綿薄之力,他作為荒阪家族的一份子,能與自己的父親做抗爭、願為了家族的罪孽而贖罪、為了普通人而與公司勢力做鬥爭,甚至為此寧願蟄伏、努力數十載我對此由衷敬佩。”
他終於抬起了頭,眼神堅定,語氣決然,言語更是慷慨激昂
“我們絕不允許任何人成為資本主義的終產者,荒阪三郎早就應該躺在上個世紀墳墓裏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還想著尋求永生!”
回應他的隻有一陣沉默。
荒阪華子、竹村五郎與小田三人皆是怔怔地看著林墨的表演,聽著對方像是影視劇主角似的清晰語句。
雖然三人都聽懂了他在講什麽,但卻是不由地從內心深處升起了一陣陣困惑。
這個家夥究竟是怎麽了?
腦子犯抽了選在這個時候說了這麽多廢話?
雖然對方說的話確實沒錯,他們這些人確實是想讓荒阪三郎的數據意識體重現於世,可這件事難道不是已經擺在明麵上了嗎?
你的主子不對,你的朋友賴宣都已經明說了他們此行的目的了,但你又何必多費口舌,繼續浪費這麽多時間解釋一遍呢?甚至還要解釋自己的行為動機與目標
這個保鏢的性情難道是偏向於感性的?
麵對這種場麵,就連久經無數次應酬與各種社交場合的荒阪華子都有些犯懵了,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接過林墨的話茬。
終於,似乎是再也無法忍受這長久的沉默氛圍,竹村五郎將目光掃向了一旁的荒阪精英警衛,揮揮手給出了指令。
兩位警衛邁步向前,手持槍械緊緊瞄準著林墨,試圖將他繳械擒獲。
“等等,你們就沒有話要說的嗎?”似乎是對華子一行人的反應感到奇怪,林墨終於忍不住繼續問道。
荒阪華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終像是大人物憐憫乞丐一般搖了搖頭,話語生冷地說道
“我要說的話,會跟哥哥說去,至於你說了什麽,又有誰會在意?”
果然
還真是該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視而不見呢。
“好吧。”林墨遺憾地低頭歎了口氣,再度抬起頭時眼神已是變得無比冷然平靜
“看來這段演出隻能哢掉一部分了,我們還是直接快進到互相拔刀相向的階段比較好真可惜呢,原本你們這些嘍囉還能多活一陣子,現在看來”
“已經沒了。”
話音剛落,在場眾人隻能聽見一陣利刃拔出刀鞘的爆鳴,聲音清脆悅耳猶如春雷炸響,隨之而來的便是那滴答作響的連綿細雨。
陣陣猩紅的雨滴灑在了桌麵、地板上,兩具無頭屍體軟弱無力地栽倒了下去,拔刀的男孩屹立在旁,稍稍避開了那一絲絲帶著血腥味的“雨水”。
沒有片刻的喘息,雷鳴般的槍聲豁然間爆響,剩餘的荒阪警衛無情地傾瀉著手裏槍械的子彈,刹那間子彈宛如蜘蛛在空氣中吐出筆直的絲線,編織著名為死亡的織網。
回應他們的是刺耳尖銳的打鐵聲,流光似的子彈被流光的刀精準劈開,散落的子彈碎屑在地上緩緩堆積起來,男孩的身邊仿佛有著無形的屏障在為他阻擋所有外來之物。
他一邊格擋一邊閃避,子彈從身邊穿過、片葉不沾身。
連綿的火力傾瀉之下,就算是竹村五郎與小田也不敢輕易衝上去與林墨一同淋浴子彈構成的雨。
何況他們還有更加要緊的事情需要做。
在林墨被子彈限製住的片刻,小田也一同開啟了斯安威斯坦,帶著荒阪華子前往了靠近電梯出口的安全地帶。
安置好自己的主子後,他才繼續回到現場,緊盯著那位在子彈雨中揮刀的男孩。
人力總有盡時,子彈也會有消耗殆盡的一刻。
在荒阪警衛開始換彈、火力網出現短暫空缺的時段,林墨以無法看清的速度投擲出了飛刀,將三名警衛爆頭擊殺。
隨後,他再度爆發了前所未有的速度,動作快捷而優雅,像是滑冰場上的花滑運動員,往這片會議區域連成一條線,將圍繞在四周的警衛每人都賞了一刀。
頭顱飛起、血雨向天飛湧而後因重力落下。
林墨依舊持刀而立,似是疲累般長籲一口氣,用力揮刀血振,冷然的目光再次對準了竹村五郎與小田兩人。
小田沉默不語,以同樣冷漠的目光與林墨對視,隨後雙手的小臂處彈出了布散著紅光的熱能螳螂刀,高溫熱量甚至將滴落而下的血滴都蒸發了,升騰起白煙似的霧氣。
而竹村五郎則是麵無表情地從自己徒弟的腰間拔出了一把沒有裝飾、沒有塗漆改造、隻有最原始形態的武士刀。
從剛才林墨與警衛的短暫交戰中,他們兩人不難發現這個男孩的恐怖之處。
快如閃電般的動作與速度,即便是最精良槍械射出去的子彈也依舊被格擋了下來,對方的速度簡直和他們所有人都不在一個檔次上。
甚至在開啟斯安威斯坦護送華子前去安全區域的時候,兩人也都發現了自己有點跟不上這個男孩的速度。
果然這並不是一次簡單的戰鬥,對方看似年輕的外表隻是偽裝,之前認為的“空城計”更是妄談,男孩一個人就足以抵得上一整支精銳部隊!
“該我們了。”
男孩驀然地落下了平淡的話語,自身卻是要比聲速還要快!
待聲音傳至竹村五郎與小田的耳畔時,他早已來到兩人麵前,手中武士刀高舉斜劈,如行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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