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7章: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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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第三更:3047章!3/4!
    ……
    “好啊,好啊!這荒族簡直就是在自掘墳墓!”
    先前還因人族暗中協助荒族、導致第三戰場慘敗而怒火中燒、鬱結難平的八賢王,在親眼目睹許坤上演的這一出“我綠我自己”的荒唐戲碼後,簡直如同三伏天猛灌了一碗冰鎮酸梅湯,從頭到腳都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舒爽暢快。
    原本,他確實一直在暗自躊躇。
    荒族如今已儼然具備了S級種族的底蘊與實力,此番精心策劃的“誅荒行動”大縱深戰略,開局就接連不利。
    若是再放任人族作為外援,明裏暗裏襄助荒族,那麽就算最終在獴族戰場上布下天羅地網,也未必能真正奈何得了荒族。
    可就在他為這個棘手難題焦頭爛額之際,荒族竟主動將刀柄遞到了他的手中!
    雖說,相比於荒族這招“昏棋”必然招致人族的強烈不滿、導致兩族剛剛萌芽的合作徹底告吹,玄龜族與人族之間那勢同水火的世仇,更不可能真正結成同盟。
    但荒族此舉,無異於自斷一臂,主動斬斷了一個潛在的強大盟友,再度選擇了孤軍奮戰的道路——這恰恰使得“誅荒行動”能夠繼續推行下去,不再有額外的變數。
    “得罪了我玄龜族還不夠,如今連風頭正勁的人族也一並得罪了……荒族啊荒族,你可真是在作死的邊緣來回蹦躂,肆無忌憚啊!”八賢王心中冷笑。
    眼下,人族方麵雖然還沒有采取實質性的報複行動,但剛剛與荒族締結友誼的雪妖族,已第一時間發出嚴正聲明,宣布與荒族徹底斷交!
    可以想見,未來還會有更多想要討好、回饋人族的種族,明裏暗裏對荒族使絆子、下黑手。
    對玄龜族而言,最大的利好便是除去了後顧之憂,不必再擔心荒族與人族聯手。
    隻是,眼下的局勢依舊不容樂觀。
    三大戰場接連失利,而且無一不是以慘敗收場!
    令人諷刺的是,序列排名最低的百腳族,反而成了目前堅守時間最長的“標杆”。
    至於剩下的那些種族戰場,八賢王哪怕不看戰報,都能想象到他們此刻是何等的人心惶惶、士氣低迷。
    盡管迫於形勢,這些種族目前還在勉強維持著與玄龜族之間脆弱的合作關係,但這種局麵能持續多久,誰也無法保證。
    一時間,八賢王也有些束手無策,不知該如何打壓荒族愈發囂張的氣焰。
    就在他愁眉不展之際,還是他的“賢內助”汀沙·漂亮一語點醒夢中人:“王爺,既然局勢艱難,何不請二太子出山?‘誅荒行動’本就是他提出的構想,想必他對全局有著更深的理解和應對之策。”
    “對啊!怎麽把我那好老二給忘了!”八賢王恍然大悟。
    所謂“有事鍾無豔,無事夏迎春”,這便是八賢王過去對待除太子汜以外所有子嗣的一貫態度,對二太子毦更是如此。
    “誅荒行動”伊始,毦曾說過自己要閉關修煉,後續的具體事宜,八賢王也就順水推舟,沒再讓毦參與其中。
    或許,汀沙·漂亮也存了多方下注、分散投資的心思。
    在失去了自己的親生兒子之後,她並不願將所有籌碼都壓在毦一人身上,而是希望其他太子、王子、世子也能在這場行動中有所表現,因此潛移默化地影響了八賢王,刻意冷落、邊緣化了毦。
    直至此刻戰局不利,才又想起請這位“軍師”出山。
    然而,當奉命前去的侍從獨自返回時,八賢王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老二呢?怎麽,本王的話現在不管用了是嗎?”
    “八王爺恕罪!”侍從慌忙跪地回稟:“二太子他已閉了死關。據他宮中的近侍回報,殿下正處在修煉的緊要關頭,嚴令任何人不得打擾。”
    八賢王的眉頭頓時皺成了“川”字,麵露不悅。
    好在侍從緊接著又補充道:“不過,二太子在閉關之前曾留下一句話,吩咐說若八王爺有事尋他,可將此話轉達。”
    “什麽話?”這次不等八賢王開口,汀沙·漂亮已搶先問道,顯得尤為關切。
    侍從恭敬地呈上一枚玉簡,上麵隻以古樸的龜族文字刻著八個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這……
    汀沙·漂亮眸光微閃,沉吟片刻後,緩緩開口道:“老二這話,似乎意有所指,暗含多重深意啊。”
    “哦?哪幾重深意?”八賢王追問。
    “這第一重,”汀沙·漂亮分析道,“恐怕是在表達不滿。先前戰局演變、決策調整,我們都未與他商議。他雖表麵閉關,但對前線事宜想必了然於胸。我們如此行事,儼然是將他排除在核心圈外,難免令他心寒,認為我們對他有了猜忌提防之心!”
    八賢王聞言,麵色微僵,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正所謂做賊心虛。
    事實上,戰爭初期,毦還時常派人前來詢問戰況、提供建議,但都被他們夫婦二人以各種理由敷衍搪塞了過去。久而久之,毦那邊便徹底沒了音訊。
    這確實是他們夫婦擔心毦借此機會聲望過度膨脹,威脅到自身的地位,因而有意無意地將其“透明化”了。
    至於毦內心是否真有那般心思,其實並不重要,反倒是他們夫婦此刻的對號入座,顯得頗有幾分可笑與尷尬。
    “唉……”八賢王長長歎了口氣,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懊悔,“看來,本王……確實是多疑了。”
    八賢王指尖摩挲著案上冰涼的龜甲紋章,目光沉沉地落在殿外飄落的細碎冰晶上。
    四子新喪的隱痛尚未消散,太子汜戰死蚌族戰場的恥辱更是如芒在背,先前毦提出 “誅荒行動” 全案時,那份條理清晰、環環相扣的戰略構想,曾讓他一度燃起扶持這個庶子上位的念頭。
    畢竟在一眾子嗣中,唯有毦能在如此危局下拿出這般周全之策,且行事沉穩,遠勝其他紈絝子弟。
    可戰事一開,八賢王那深入骨髓的多疑便如潮水般翻湧。
    毦往日裏雖也顯露才智,卻始終帶著幾分庶出子的謹慎與唯唯諾諾,可自汜隕落、“誅荒行動” 啟動後,他卻像換了個人般,不僅主動攬責,還屢次提出精準的戰術調整建議,這般反常的積極,在八賢王眼中反倒成了 “借機上位” 的信號。
    “汜兒在時,他從不敢如此鋒芒畢露。” 八賢王心中暗忖,指節不自覺地收緊:“如今汜兒不在了,他倒急於挑大梁,莫不是早就等著這一天?”
    即便明知毦的戰略眼光無可挑剔,即便清楚眼下人族與荒族隱隱聯動的局勢容不得內耗,八賢王還是壓下了提拔毦的念頭——他要冷處理這段時間,既是試探毦的耐心,也是為了穩固自己在王庭的絕對掌控,絕不容許任何潛在的威脅冒頭。
    這般複雜的心思,恰如毦留在玉簡上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八字所暗諷的那般。
    八賢王望著那枚玉簡,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對身旁的汀沙?漂亮歎道:“這老二,倒是把本王的心思摸得透徹。他是在怨本王,怨本王把他擺下的‘誅荒’宴席,愣是沒給他留個上桌的位置啊。”
    汀沙?漂亮輕輕撫過玉簡上的刻痕,眸光流轉:“王爺既已知曉他的不滿,日後補償便是。不過眼下更要緊的,是拆解他這八個字裏的第二重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