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薇彌爾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懷裏抱著阿虎莉莉。
    而羅維已經不見了。
    她對昨晚發生的事情有些記憶不清，都不知道莉莉是什麽時候上來的。
    “……”
    看著犬娘有些眉目不安的樣子，她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背，順著她黃色的長發。
    她清楚莉莉沒有得到什麽的想法，也許現在這樣就很好吧。
    薇彌爾想著想著，將阿虎莉莉摟進懷裏，希望能給她一些從羅維那裏得不到的關懷。
    ……
    此時，羅維的帳篷裏。
    “你昨晚上哪去了？”阿依凝叉著腰站在門口質問道。
    “……”
    羅維神色複雜看了她一眼。
    這語氣這表情，怎麽像是不信任一夜沒歸家的丈夫一樣……
    “你不先準備搓衣板嗎？”他說道。
    “搓……”
    阿依凝一時噎住，很快想到是他又在隱晦調侃自己，略有些不滿地抱胸轉了過去。
    “薇彌爾來找我了，”羅維說道，“如果你……”
    正說著，門口忽然又闖進來一個人。
    莎耶怒氣衝衝走了進來。
    “好你個混蛋！騙我說有羅莎莉亞了，結果阿忒塔娜說那樣親一百年都不會有！”
    “怎麽，你很急著生她？”羅維鎮定自若道。
    “什……！？”
    莎耶猛的頓住。
    急著生她……急著……生……
    “我根本不是這個意思好嗎！！”
    “所以這有什麽問題，”羅維理所當然說道，“我不也說了哪有那麽快生出來嗎，還是說你已經做好準備了？”
    做好準備……
    我做什麽準備……
    “所以寶寶到底是怎麽來的？”
    羅維：“……”
    阿依凝：“……”
    阿依凝捂著額頭無奈歎了口氣，被莎耶這麽一攪，完全沒有想質問他的心情了。
    所以，莎耶昨晚去找了阿忒塔娜。
    而母神隻做了一定程度上的解答，並沒有告訴她更多的知識？
    想想也是。
    看莎耶這個程度，基本屬於無藥可救了，還是讓她自己慢慢體驗去吧。
    “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和阿依凝模擬一遍。”
    “？？？”
    剛放下來的心猛的提了起來，阿依凝驚恐瞪著他，意味全寫在眼神裏了。
    “我當然說的是穿著衣服的，”羅維笑了笑，“模擬嘛，就像裏那些情節一樣，什麽前麵一條腿，隻有一邊膝蓋受傷什麽的。”
    “！！！”
    阿依凝赤紅著臉，把手邊的枕頭狠狠扔向了他，“你這登徒子！”
    莎耶疑惑看著他們兩個。
    “那開始吧。”
    阿依凝：“……？”
    開始？
    開……始……？？？
    你是怎麽能一本正經說出這種發言的！
    她現在大概能懂阿忒塔娜的心情了，某種程度上，這比薇彌爾還難教，絕對不是老師的問題……
    “怎麽了？”莎耶思考著，突然警惕往後退了一步，“難道穿著衣服演示也有可能生出寶寶？”
    阿依凝：“……”
    羅維：“……”
    “我還有事，先走了。”阿依凝沒了脾氣，起身往外走。
    “我也該去為今天的行動做準備了。”羅維也一臉黑線離開。
    莎耶：“……？”
    她站在那裏，回頭看著掀起又蓋上的門簾，臉上寫滿了迷茫。
    “你們走什麽？”
    所以，
    為什麽就沒人願意告訴我！！
    ……
    接近正午，偽裝好的羅維和薇彌爾前往陰神教徒的工房。
    路上薇彌爾一直在問昨晚發生的事情。
    羅維倒不是心虛什麽，而是懶得告訴她，這家夥暈過去真是不帶含糊的，而他又不好當著麵和阿虎莉莉目犯，隻好各自做著手藝活了。
    真是的。
    我幹嘛那麽為她著想。
    來到工房，先讓執行任務的教徒做些準備，順便給希拉來了一套突擊測驗，如今的她倒是能適應過來，盡快解除束縛了。
    隨後，兩人帶著教徒前往嵐神殿，在斷脊高原的隱蔽處停了下來。
    再往上，就是神殿的監視範圍了。
    “該說的我都說了，去吧。”
    “是！”教徒回答道。
    看著教徒上山，羅維帶著薇彌爾從另一邊沿著山體繞了過去，停在離嵐神殿入口不遠的地方，比走漫長的覆雪台階還要更先抵達。
    “就這裏了，”羅維靠在凹陷的岩體下說道，“但願他能帶來消息吧。”
    “嗯……！”
    明明已經快六月，這片高原下依然吹著刺骨的寒風，薇彌爾拉上兜帽，不禁往後縮了縮。
    嵐神殿。
    與教會性質的組織不同，神殿勢力更像是隻接受精英，為解決大陸紛爭而存在的兵團，神殿領內也有一定的生活設施和商人，但基本隻接受固定的對象來往，而且考核的標準很高。
    現神在這個世界上的軍營。
    可以試著這麽去理解。
    “那個教徒真的能順利進去嗎？”
    “不知道。”羅維看著山體的方向搖了搖頭，嵐神殿是不可能和工匠會勾結的，彼此之間情報不會互通，他站在工匠會的角度上，在偽造的信裏隱晦提及了一些解決問題的線索，如果遭到拒絕，那說明裏麵的情況和他們想得不一樣，所有情報都要重新推斷。
    但如果因為這些內容順利進去了……
    等待了一陣子，兩人看見教徒從一側慢慢走上來，沒有注意到他們躲在這裏，來到嵐神殿的門口，與開門值守的天使進行交談。
    隨後，大門重新閉上，教徒在門口等待著。
    約莫十多分鍾，大門重新打開，天使往外看了一眼，將教徒引了進去。
    “進去了……”薇彌爾呢喃著說道。
    羅維眯了眯眼，能成功進去，已經算是收獲第一份情報。
    至於結果如何，就看教徒能不能活著出來了。
    ……
    等待的時間很有些漫長。
    遠處還能隱隱約約看見洛芙禮的戰艦在空中，兩人心係著正事，都沒有過多閑聊。
    主要是，羅維曾告誡過教徒，不要在裏麵過多停留，但看這時間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了。
    他取出共鳴之器看了一眼。
    黑線仍然隻有一根。
    曾聽莎耶提起過這裏的首席戰官，身為第四位主天使的莫伊拉，從描述上看應該是個比較冷淡自傲的人。
    這樣的人，眼裏容不下沙子的可能性比較高，羅維考量的是對方是否知道有關瑪利亞的真相。
    有幾種可能。
    知情不報讓他們殺進去，反而是最簡潔明了的處理辦法了。
    但恐怕不會那麽簡單。
    “圬——”
    神殿的方向忽然傳來號角的聲響，兩人抬起頭去，看見內部有複數的天使展翅飛上天空。
    “這是……？”
    “出征的號角。”羅維凝了凝神，朝山下的方向看了一眼。
    無冠城明麵的局勢應該不至於神殿出手，上一輪也沒有過類似發展。
    也就是說。
    不是衝著無冠城去的？
    抬頭辨認著天使們的方向，能看見明顯是往北去的，而按照普遍判斷，無冠城的局勢圈最北邊就已經是斷脊高原的嵐神殿。
    再往北……？
    羅維冷靜思考，他們撞見天使出征不一定是巧合，而是這段時間時有發生的事情，但天使的出征並沒有在時局上留下過什麽。
    也就是說，不是以戰爭為目的的出征。
    就在他進行思考的時候，神殿的大門緩緩開啟了。
    “羅維，快看！那個教徒出來了！”
    羅維順著往大門的方向看去，由神殿的戰士指引，教徒向對方躬身行禮，看著神殿的大門重新合起。
    “走。”他沉聲說道。
    不僅是教徒出來，他還注意到了一件事。
    神殿的出征，隻出動了天使，不會飛的神格者和神殿戰士一個也沒有從大門出來。
    在離對方還有十多米的時候，羅維按住法杖，一把閃身了過去。
    「波紋劍·粼閃」
    靠近教徒的身側，羅維一把將其朝薇彌爾的方向扔了過去，早有準備的薇彌爾已然詠唱大淨化魔法，聖光沐浴在教徒身上。
    啪嗒。
    教徒在雪裏摔了個狗吃屎，還完全沒有回過神，剛要轉身，一道黑紅色的邪祟虛影從他身上浮了起來，並在聖光中迅速溶解，消失不見。
    羅維快速將他一把拎起，拖到了岩石的隱蔽處。
    “剛、剛才那是……”教徒嚇得臉色鐵青。
    “看來你撿回一條命。”羅維冷淡道。
    同時取出共鳴之器看了一眼，教徒身上沒有黑線，說明並未被複製瞞騙他們。
    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教徒還是立馬跪在了地上。
    “感謝祭司大人和祭母大人救我！”
    “不用擔心了，”羅維陰冷說道，“告訴我你在裏麵發現了什麽。”
    坐在岩石下的縫隙處，教徒一五一十將他看到的內容說了出來。
    進到神殿內部後，天使對他十分客氣，但不知為何一直奉勸他不要進行嚐試，令他感到有些受寵若驚。
    隨後，跟隨指引，他見到了自稱首席戰官的藍發天使，又確定詢問了一遍他是否要這樣做。
    直到他點頭說了些羅維教的場麵話，這才進到神殿裏麵。
    那底下是類似迷宮一樣的構造，教徒也不記得走了多久，最後停在了像是地下教堂一樣的建築前。
    地下教堂？
    這稍稍引起了薇彌爾的注意，畢竟她的聖女儀式，也是在無冠城的祈願教會地下教堂進行的。
    羅維也想到了。
    但教徒接下來的話，卻讓他有些意外。
    “那裏麵，像是一個深淵的黑洞，什麽也沒有……”
    “你沒有進去？”羅維皺眉問。
    “不，我進去了。”教徒聲音有些顫地回答，“在那位首席天使的陪同下，我進到裏麵，像是抵達了另外一個世界一樣。”
    你很勇嘛。
    羅維略微有些讚歎。
    但比起什麽也不帶出來依然死路一條，倒也算是拚一把還能活的機會了，何況還有首席天使陪著。
    教徒緩緩將肩膀上的機械解了下來。
    那是羅維特意偽裝，讓克籮茜給他改造的魔導監視投影。
    “抵達最深處花費了很長的時間，至於我最後看到的東西……我、我都拍下來了。”
    “嗯……”
    羅維對教徒的成果十分滿意。
    但在看到畫麵所記述的內容時，他眼眸微不可察地睜大了。
    畫麵上的不是別的。
    而是伊露絲一直在找尋的……魔女世代看守寂夜森林，那位魔王的所在處——
    歸無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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