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渭水河畔，一路走向朝歌，這條大河貫通南北。
    聞仲帶著手下門生，行走在這片道路之上，見著突生的異象，駐足觀看了起來。
    「天靈，你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所謂的神人麽？」
    聽了太師的詢問，他身後的門生沉吟了下。
    方才的異象他也察覺到了，前幾日天降流火，今日這天象更易，百裏風雲變幻無常。
    而根據大王同神人的爭鬥的密薪，此處地域又彌漫著詭異玄奧的力量，不得不讓人懷疑這裏是不是有著神人的謀劃。zbr>
    莫非傳說中神靈真的存在？
    兩人就這般靜靜的佇立在江河便，風雨近不得身，浪潮沾不上體。
    渭水隔開兩岸。一邊是密林叢生山野，一邊是房屋錯落有秩的村落，稀稀拉拉的分布在對岸，裏麵住的是普普通通的凡民。
    「我王曾言，神人降世，將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掀起災劫，臨危受命，巡視天下已過數十載，除了那些突然冒出的異族兵甲，卻並未探查到任何有關於神人的消息，如今天現異象，且去查探一番。」聞仲抬頭，額間的天眼閉合，他剛以天眼神通查探周遭的一切，卻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就在太師聞仲心情沉重之時。
    對岸有道氣息，卻是吸引了他的注意。
    身穿樸素衣著的聞仲，一同隨行的門生天靈，此刻一起抬起了頭。
    他們看到那渭水河畔，有道少年身影慢慢從村落走出，一步跨入渭水，踏水而不沉，如履平地，周身蕩漾著同自己希望的純血氣機。
    好一尊豐神如玉的少年郎。
    他筆直的腰杆普通一柄出鞘的利劍，仿似撐起了天與地。
    那獨屬於純血人族的血脈之力肆意的在他周身遊蕩，若不是見其身上穿著粗布麻衣，這一刻他甚至認為碰到的是哪一位世家強族的嫡傳。
    不過在太師聞仲這尊媲美元神強者的純血人族麵前，他卻能一眼看出眼前之人不過是一介平民，雖然激發了體內的純血，卻並未踏入純血晉升之道。
    唯一讓他感覺詫異的是，他的體內傳來的氣息，那股無拘無束，身融天地的逍遙姿態，與當世的威壓霸道格格不入。
    倒是於人王欲要創出的古法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渭水波濤洶湧，江船順流而過。
    莫衛的動作雖然驚人，但放在這純血人族統治天地的世界，並不稀奇。
    隨後，衣著樸素的莫衛同同樣衣著樸素的聞仲相遇，並不讓人意外。
    他能感受到莫衛那格格不入的仙道氣機，作為神魂本質接近返虛的大能，縱使如今不過一絲神魂重生，亦能察覺到他體內恐怖的血氣力量。
    那血氣的沸騰程度，竟然已經達到了化作神獸異象的地步，如此強大之人，必定是此世的人族強者。
    不過麵對強者，仍需敬畏。
    是以，莫衛拂袖，拱手一拜，對著麵前的太師溫聲道:「莫衛，拜見人族大賢！」
    溫潤隨和的聲音，如清風拂過心間，縱使陌生，卻讓人心生親近，這不卑不亢的態度，展露出他強大的底氣。
    這不像是一個少年！
    在他眼中，自己這種站在人道之巔的存在，似乎也難以引起他的絲毫在意，他隻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抹狂熱，那是對知識的渴望，因為曾幾何時，年少時的自己亦如這少年一般。
    腦海中仔細回想著有沒有關於莫之姓氏的傳承世家，最終窮極半生的記憶，也沒有尋求到任何關於這方麵的消息。
    人族自一片血海中誕生，他們擁有同一片血脈，理論上，是有返祖的可能，如今這少
    年的狀況，應該便是如此。
    隻不過眼前的少年並不好對付，他沒有少年人的那股朝氣，淡然如風，飄飄欲仙，仿似這滾滾紅塵都沒有能讓他留戀的東西，仙氣飄飄，雖融於世界，卻顯超脫之意。
    聞仲從未見過這般的修行方式，他很好奇！
    「小先生有理！」
    聞仲的身形壯碩，高大威武不凡，雖登太師之位，但其本質卻是征戰沙場的將領，自有一番鐵血風範。
    一側的天靈，見自家老師回禮，也對著莫衛深深一拜，他看不透莫衛，猜不懂老師的心思，但是老師做的一切都是對的，貫徹這樣的想法，對於禮拜這年紀比自己小的家夥，並不抗拒。
    而莫衛回禮一拜之後，聞仲才慢條斯理的詢問道:「莫先生是如何知曉我是人族的大賢？若我不過一普通老丈，你這禮拜不是拜錯了人？」
    聞仲含笑，雙手負於身後，饒有興趣的看著莫衛問道。
    他很想跟莫衛一起聊聊。
    出了那冥冥中的感覺之外，還因他身上的太多太多事物，讓他十分感興趣。
    「老者本是需要尊重，敬拜自是晚輩需要做的。至於如何認定，這茫茫山野，若是普通凡民，別說能走至這裏，縱使渡過這條江河也怕是費力的很。」
    「更何況兩位眼神中的疲憊已是掩飾不住，可見大賢在這山野之地呆了不少時日，而你們雖然衣著樸素，但清新幹淨，能有如此能力，不是我人族大賢，又是什麽？」
    莫衛笑著說道，條條道理有理有據，兩人這才恍惚，是這無漏之軀露出的破綻，聞仲泯然一笑。
    「看來老師所言為真，這少年當真不似一個少年。」
    要說哪一個少年能有這般敏銳的洞察了，沒有經過世事的洗練，又怎會擁有這麽一雙洞察一切的雙眼。
    不提天靈心底的震撼。聞仲聽了莫衛的話，眼底的亮光更亮了。
    如此人才，又豈能不招攬至朝歌，為大王效力，如今王子已經成年，也該組建屬於自己的班底，這少年，倒是正合適。
    「果真是天生神異！」聞仲的眼神中透露出濃重的興趣:「此前的異象，可是因你而產生？」
    「小先生一雙洞察一切的慧眼，卻是讓人大為震撼啊，如此處變不驚之心，我人族在不久的將來又將迎來一位大賢。」
    「不過觀小先生的修行之法，卻是甚為奧妙，不知可否討教一二？」聞仲的話讓天靈大為震撼，自從跟隨老師已有數百載，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聞老師如此誇讚一個人，整個朝歌誰不知道太師的嚴苛，這不僅是對於自己，對於他人也是一樣。
    能得老師如此誇讚的人，普天之下，除了王子紂之外，也獨此一份了。
    聽到聞仲單刀直入，問詢出聲，莫衛也是身子一怔，他沒有想到這人會如此直爽，既而搖了搖頭說道:「大賢謬讚了，我隻不過是比之他人更為細心一些罷了，在下不過初出茅廬，身後無人照拂，自然需要小心謹慎。」
    「至於討教，大賢言重了，不過是對於天地有些些微的領悟，麵對大賢，又豈敢班門弄斧。」
    莫衛說的誠懇，聞仲麵上卻是露出些許的遺憾，不過想及眼前少年的神秘，這遺憾也漸漸的消退:「若是老夫我疏忽了，聞仲見過小先生。」
    本以為報出自己的名字，眼前的少年應該會大為震撼，自己也好進行下一步的招攬，卻沒想到他不過是稍稍愣神之後，又恢複了古井無波的樣子，讓的聞仲大為頭疼，一時間不知道怎麽開口。
    聞仲？莫不是當朝的國師，隻是他為何出現在此地，莫不是因為這裏的濃鬱神靈之氣？
    莫衛麵不改色，太師在莫衛眼底並不算什麽，
    畢竟比起威勢，自己本尊也是一國之國師，對於仙道來說，也就那樣，甚至還當做是累贅，如今麵對異世的太師，自然也不會有太多的動容。
    「哦，是這樣麽……」
    「如此，也是極為不錯的了。」囁嚅了半天，聞仲才憋出這麽一句話，天靈捂嘴，差點笑出了聲，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老師如此的窘迫。
    要知道他可是商朝的太師，縱使如今的人王帝乙，麵對老師也是客客氣氣的，沒想到會在這裏吃癟。
    「若談請教，晚輩倒是有些問題想要請大賢解惑！」
    「不知月前的天降流火因何而起？不知國師架臨這渭水，是否便是因為天地間彌漫的神靈之氣？不知四方異族降臨幾何？」
    莫衛拱手，麵容正色。
    聞仲陡然一驚，他怎麽會知曉這些隱秘！雙眉跳動，額間的天眼開合，差點忍不住下殺手，身側的天靈亦是如此。
    「小先生是如何得知這些隱秘的事情的？」聞仲神情宛如的看著莫衛，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動手，惜才之下，決定給予莫衛一個機會，若是回答的不滿意，聞仲定讓他血灑當場。
    他可是南征百戰的太師，又豈是那種良善之輩，若不是起了惜才之心，當這話吐露的那一刻，莫衛怕是便要死在他的金鐧之下。
    「哈哈，晚輩天生神魂強大，說句大話，吾之神魂本質縱使相比於世間的絕頂也不差分毫，擁有如此神魂，又怎能察覺不出世間的一切，隻要我想。想要知曉的都會通過天地之間傳遞的訊息落入我的腦海之內。」莫衛誇大的說道，隨後一股磅礴的威壓直直落在兩人身上，使得兩人麵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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