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抓了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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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看不到希望的困境中,往往可以懷揣信念咬牙苦撐;當困境中但凡出現一絲希望的亮光,又還有幾個能腳踏實地?
    是個人都巴不得能一口吃個胖子!
    蕭羽軒的答複讓池諾的心亂了。
    當天晚上返回出租屋後,池諾決定除了等待以外她可以多做一些其他的嚐試,哪怕失敗了也無所謂,反正有蕭羽軒當退路。
    池諾清楚記得魔方傳媒的官網上長期掛著一個藝人培養的公告,口號很吸引人——魔方傳媒願意給有才華的人提供一個良好的平台!她之前雖然就很心動,但是由於擔心條件過於嚴苛又或者會被要求潛規則等原因,所以就一直猶豫著沒敢報名。
    現在池諾果斷決定參與一下,而且一定要憑真本事。如果有亂七八糟的要求就果斷退出,這樣既能檢驗下自己的水平,又能積累一些經驗,即使最後沒被選中也無所謂,反正現在有了後路不是?
    報名資料的填寫和提交很順利,而且很快就給出了信息反饋,經過溝通,池諾直接就預約第二天上午進行初試。如果不是反複幾次確認網站和相關信息,池諾都懷疑是不是遇到了騙子,一切太順利到讓人不敢相信。
    第二天一大早,池諾找了個借口瞞著周平安輕車熟路地來到了魔方傳媒大廈參加初試。正規的初試流程讓池諾確認了魔方傳媒藝人培養公告的真實性。填寫自薦表的時候,池諾既是慶幸又是心安理得地把蕭羽軒給她的那首《千千萬萬》給寫了進去。之後,把自己狀態調整到最佳的池諾和麵試官進行了充分的溝通交流,並按要求唱了兩首歌作為才藝展示。
    被告知要在年後才會收到是否獲得複試資格通知的池諾,懷著患得患失的心情離開了魔方傳媒,當天晚上,就和周平安一起踏上的返鄉的列車。
    躺在列車硬臥鋪上的池諾,整夜都無法安眠,思緒紊亂到無以複加:能不能通過初試?複試會不會很難?如果有機會參加複試,尋求蕭羽軒幫忙的話,他會不會同意?假如最後能通過複試,真的就要選擇魔方傳媒嗎?是不是餘安貞那邊的機會更好?不告知蕭羽軒就參加魔方傳媒的麵試他會不會生氣?這是不是一種背叛?……
    列車行進過程中,窗外一直傳來很規律的“哢嚓哢嚓”聲。
    迷迷糊糊之中,池諾仿佛看到了自己成了一個家喻戶曉的大明星,被數不清的粉絲和記者包圍著,配合著擺出各種pose,置身於無數“哢嚓”拍照的閃光燈中;又仿佛看到自己的選擇惹怒了蕭羽軒,氣憤的蕭羽軒不斷把手中玻璃杯摔向地麵,“哢嚓”聲中玻璃碎片四處飛濺,手足無措的自己萬分委屈卻不知道怎麽解釋……
    場景和畫麵截然不同,但感受卻都很真實。
    池諾不知道自己具體什麽時候睡著的,反正醒來後已經天光大亮了,外麵的“哢嚓哢嚓”聲讓人心煩意亂,腦海中各種念頭又是接踵而至。
    感覺腰酸背痛的池諾又是半天糾結,最後下定決心,忍著下腹鼓脹的陣陣尿意掏出手機,按著存進通訊錄裏不到兩天的一個號碼就撥了出去,話筒裏回應的是機械女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已關機……”
    呆呆地看著那個號碼,不知道是因為尿意上頭還是出於忐忑,池諾打了一個激靈。
    蕭羽軒當然不會知道魔方傳媒的大廈裏,有人在咬牙切齒地暗罵他;在一輛北上的列車裏,有人在因為他而糾結;也不會知道在靜園二樓的一個書房裏,有個老太在翻看著他的相關資料……
    蕭羽軒在登上魔都飛往城都的飛機之後便把手機給關機了,電話自然就打不通。
    原本,蕭羽軒早就打定主意——直接訂張臘月29的機票飛到川省城都,再轉汽車晃蕩到廣陽縣,天黑前能到家就行。
    可是,昨天中午的時候,妹妹偷偷打過來的一通電話,讓蕭羽軒改變了原定的計劃。
    掛了電話後,蕭羽軒直接打車就近找了個機票售賣點,加不少手續費直接定了張今天10點多飛往城都的機票。買好票的蕭羽軒特地給餘安貞打電話解釋了一番,因為之前約好了今天要溝通關於專輯歌曲錄製的一些事情。
    一個買票的事情來回折騰幾小時,讓蕭羽軒很是懷念通過一部手機就能解決出行問題的那種便捷。
    蕭羽軒早上出門時候就一個背包,下午兩點出頭走出城都機場的時候,手中卻多了個不知道裝了些什麽的拉杆行李箱,當然,這個箱子既不是撿的也不是偷的,而是餘安貞送的。
    一大清早,餘安貞和葉菲專程開車把蕭羽軒送到機場,還附送了一個行李箱,餘安貞留下句“給你家人買的禮物,不稀罕就直接扔了”,便和葉菲轉身離開,這讓蕭羽軒還怎麽拒絕?
    直到天都已經快黑了,蕭羽軒才回到小區門口,拉著箱子往小區裏走,蕭羽軒的心情很平靜,沒有所謂的“近鄉情怯”,也沒有“遊子歸家”的喜悅……
    在蕭羽軒的印象裏,自家一直是租房子住的,小時候有過幾次大動幹戈的搬家經曆,搬到這個破舊的老小區後,接下來的十來年,就再也沒換過地方了。
    小區很破舊,連個像樣的大門都沒有,腳下的道路坑坑窪窪,頭上的電線交織如網。
    房子也很破舊,樓道單元鐵門鏽跡斑斑關不上了,牆皮斑駁的牆壁上貼滿小廣告,水泥台階多處剝落露出砂石,木質扶手髒到沒人會觸碰,還有那再大聲響都喚不醒的聲控感應燈……
    家住頂層5樓,蕭羽軒拎著箱子摸索往上,剛過四樓樓梯拐角處,便影影綽綽看到一道身影正把耳朵貼在自家門上聽的認真,自己上樓的動靜竟然都沒驚擾到這個身影。
    不用近前辨認,蕭羽軒都能猜到這人是誰——必然是自家對門的丁姨,人送外號“丁大嘴”。整天張家長李家短的各種消息往外冒,要是誰家傳出個小道新聞,不用問,必然無疑是有“丁大嘴”的一份功勞,自家那是最多次的受害者。
    蕭羽軒見狀真是哭笑不得,這種“偷聽”現行自己都不是第一次抓到了。
    蕭羽軒索性也輕手輕腳走到“丁大嘴”旁邊,學著樣子把耳朵貼在自家門上,估計是“丁大嘴”是為了聽的更仔細而把眼睛都閉上了,壓根就沒發現有人來到了身邊。
    “喂,丁姨。”蕭羽軒故意做賊似的壓低了聲音,“這裏麵吵吵啥呢?”
    丁姨被嚇一跳,驚呼出聲,又怕被屋裏人發現,趕緊用手掌遮住嘴,也壓低聲音:“嚇死我了,你誰呀?”
    “我蕭羽軒呐!”
    估計沒想到自己會再次被抓了現行,丁姨有些支吾:“哦,是……是羽軒呀!咦,你這是剛到家?”
    “對呀,剛到家門口就發現丁姨又在聽牆根了,你說咋就這麽巧!”蕭羽軒故意諷刺到:“我家裏雞飛狗跳的,這是要造反了?”
    丁姨神神秘秘地說道:“你爸和你奶奶還有一個不認識的女的一起來了,我也是怕裏麵鬧僵了別動手打起來……”
    “呦,倒是我誤會了,敢情你這還是出於好心呐!”
    丁姨就是臉皮再厚也有些不好意思,幹笑兩聲沒說話。
    “丁姨,再怎麽說,你跟我媽都在同一個中學教書,可你這天天又是聽牆根、又是逢人便有的沒的家長裏短各種亂說,有損你人民教師的光輝形象不說,也不符合你這美麗氣質不是?”
    丁姨不滿地拍了下蕭羽軒的胳膊,駁斥道:“你個臭小子咋說話呢?我是那種人嗎?”
    蕭羽軒決定讓這個愛臭美的“丁大嘴”長點記性,跟這種人講不通道理,兩家又是門對門,指不定以後還會傳出自家的啥風言風語。
    “丁姨,你來,我跟你說個事兒。”蕭羽軒借著昏暗的光線指著下方的樓梯拐角處,自己的箱子和包都還放在那呢。
    “幹嘛?我家裏碗還沒洗呢!”丁姨有些不情願。
    “我跟你說個事兒,跟你有關的大秘密。”蕭羽軒扶著牆慢慢走下樓梯。
    “跟我有關?大秘密?我能有啥大秘密?”嘴上雖然這樣說,可丁姨還是跟在蕭羽軒身後摸索著順著樓梯往下走,嘴裏還抱怨著:“什麽事趕緊說,家裏還一堆事呢,我可沒工夫跟你倆瞎扯……”
    “真的是一個大秘密。”蕭羽軒來到樓梯拐角小平台站定,把箱子往旁邊挪了挪,“丁姨,你也知道,我是大學暑假放的早,所以前年放假回家的時候你們學校還沒放暑假……”
    丁姨很不耐煩:“你想說啥長話短說,我沒空跟你在這廢話。”
    蕭羽軒小聲講述道:“就是有天我去你們學校找我媽有事,半路上下雨了,就在一個小巷子裏躲雨,恰巧看到一個男的摟著你脖子,兩人有說有笑的進了旁邊賓館。”
    “怎……怎麽可能會是我?你肯定……肯定是認錯人了。”丁姨雖然厲聲否認,但很明顯有些中氣不足。
    “剛開始的時候我也不敢相信啊,怕是認錯人了,再加上感覺那個女的挺漂亮的,還以為是出來賣的那種,當時感覺挺可惜的,所以就沒忍住多看幾眼。”蕭羽軒對她不滿不是一天兩天了,話自然不好聽,“可丁姨,咱們兩家做對門鄰居十多年了,整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那是不能再熟悉了,我也怕認錯了人,仔細分辨才敢確認那女的就是你。”
    丁姨強裝鎮定:“羽……羽軒啊,這......沒影兒的事兒可......不能亂說啊!”
    光線太暗,看不到丁姨的表情,但蕭羽軒敢肯定她現在已經是驚慌失色了。
    不承認那好辦,再添一把火就是了:“起初,我也以為是那女的長的像你而已,可偏巧那男的我也認識,就是你們學校的顧校長。你們兩個有說有笑地打我身邊經過,估計是太投入了都沒發現在有人在門洞下躲雨,我還記得顧校長嘴裏說著啥‘讓我好好摸摸’‘一會看看上麵和下麵哪個嘴更大’之類的話……我還小,也不明白是啥意思......”
    丁姨哪兒會承認:“羽軒啊,就算……就算丁姨之前......之前有哪兒對不起你們的地方,可......你......這你也不該這麽......這麽編排你丁姨啊!謠言會害死人的啊!”
    蕭羽軒既然想讓這個“丁大嘴”長點記性,那肯定得讓“丁大嘴”無從否認這個他親眼所見的事。
    “丁姨,我可沒造謠,這事我看的真真兒的。”蕭羽軒頓了一下,“哦,我剛才忘記說了,那天還有一個高中同學跟我一起,他也都看到了,我那個同學以前來過我家,也見過你幾次。你要不信,改天我把他叫過來一起再確認下……”
    蕭羽軒話沒說完,就感到自己的胳膊被兩隻手扯住了,同時丁姨急切道:“別……不用了......”
    丁姨的手很用力且抖個不停,聲音似哀求:“羽軒……羽軒,丁姨求你......”
    見丁姨承認了,蕭羽軒便也見好就收,他提這件事的目的就是想讓丁姨以後別在外麵亂傳一些自家閑話,而不是學用“大嘴”的特效把這事給捅出去鬧大。
    蕭羽軒扶住有些身體發軟的丁姨說道:“丁姨你是知道的,我從小嘴就嚴實話不多,就跟你說的那樣是個‘悶罐子’。我就直說了,我們家呢不安寧,那是天天鬧騰個不停,隻要你以後別再跟外人說一些我們家閑話,這事我就爛在心裏了,隻當作沒看見。”
    丁姨連聲回應:“哎,好好,沒問題,以後丁姨說話一定帶把門兒的。你……你那個同學,他......”
    “丁姨,你放心!我那個同學當時沒認出你來。再說了,她不是個愛多事的,這事她個姑娘家也說不出口不是?要不然這都一年多了,也不會外麵連點音兒都沒有,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