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有些事,無愧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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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看守室出來,從到處亮起的燈盞可以判斷,此時已經是入夜時分。
沒想到在派出所這一待,就從早上待到了晚上。
我穿過辦案區,見到韓小月緊繃著臉,感覺到她非常的不爽情緒,我便不安的喊了一聲老婆。
這種稱呼,是我們倆約定俗成的,在外麵有人的情況下,我喊她一聲老婆,她叫我一聲老公,免得引起別人的疑心。
韓小月根本不搭理我,給她身後的一位高大男人道:“張律師,麻煩你跟派出所這邊做一下相關手續,我跟葉景先走一步。”
這位張律師,穿著筆挺的西服,戴著一副眼鏡,讓我第一眼覺得有些眼熟,但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見到過。
張律師說聲好的,他遞給我了一個證物袋,說裏麵裝著我的手機與皮帶。
我知道他應該是韓小月請來幫我的,便給他說了聲謝謝,再次看了他幾眼,默默的跟著韓小月往派出所外走。
走出派出所,城市早已經是燈火輝煌。
韓小月不說話,埋著頭往前走,我意識到她肯定在生氣,也不敢多話的跟上。
進入了不遠處的停車場,韓小月打開了一輛紅色的奧迪車,她先行鑽進了駕駛位,沒好氣的瞟了我一眼,嚇得我速度上到了副駕駛位。
我沒敢問她這輛車是不是她的,這是我跟韓小月結婚後,第一回見到她自己開車。
車子啟動後,開出一條街,我見到韓小月悶不做聲,終於是受不了這種壓抑感,我輕聲的說:“對不起,讓你來保我。”
韓小月哼了一聲,直接一甩方向盤,把小車停在了路邊,瞪著眼睛問我:“你究竟有多少事瞞著我?為什麽李文哲的死亡,卻把你給關進了派出所?”
我能理解韓小月的氣憤,畢竟李文哲是她的禦用攝影師,突然就死在了市醫院,這種事肯定會讓韓小月奇怪。
更讓她鬱悶的是,我被派出所給關了這麽久,還得她找律師來保我。
從韓小月的角度來看,我一定是有事瞞著她。
“你該不會因為跟李文哲吵過,而找人弄死他了吧?”
不等我想好怎麽解釋,韓小月的這句問話,差點沒讓我驚掉了下巴。
臥槽,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我心中驚詫,但嘴裏卻馬上否認道:“我怎麽可能會為了跟李文哲爭吵,就去找凶殺人?”
韓小月冷笑:“那你倒是給我說說看,為什麽警方會帶走你?為什麽殺死李文哲的周武,跟你在今早見麵?你敢不敢說出周武逃到哪裏去了?”
我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沒給韓小月說出見過周武的詳情,更不會告訴韓小月,說周武已經逃到外省的黑煤窯。
“我謝謝你找律師保我,但韓小月,我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李文哲的死亡,跟我無關。”
我這樣的說辭,令得韓小月相當的不滿意,她朝我再次冷笑一聲,直接從女式包裏取出紅色的口罩戴上,腳下油門一踩,駕駛著車子飛馳。
“有些事,無愧於心,你要相信我!”
我察覺到韓小月在跟我賭氣,她覺得我沒把她當回事的在瞞著她,於是,我試圖給她緩和氣氛,把話題往一邊扯,說道:“晚上宵夜,我給你做……”
“閉嘴,我不想跟你說話!”
韓小月都不等我把話說完,朝我吼了一嗓子。
我急忙閉嘴,再也不敢多話。
回到婚房,韓小月讓我滾到客房去睡。
我隻好去了客房,明白韓小月在氣頭上,我就想還是先別找她說話了,等她火氣過去,我再找機會緩和氣氛。
躺在床上,我從證物袋裏取出了手機,看到有幾個未接電話。
其中有丁謙打過三次,有韓小月打過兩回,還有趙若萱打過一次。
我給丁謙打回去,他說今天是周日,琴行生意最好的一天,結果我卻沒去琴行工作,這讓丁老板不高興。
他問我為啥曠工,我扯淡說生病了起不來,去社區醫院輸液又忘記拿手機了。
這不,剛回家看到手機,就給他打過去。
丁謙沒懷疑,說我以後不能這樣散漫了,才去了琴行幾天時間,就耽擱了幾回。
我連聲說抱歉,保證以後盡量不再耽擱。
跟丁謙說完,我又打給了趙若萱。
她接電話挺快,第一時間就問我情況怎麽樣,她說今天有警察去問過她,都被她幾句話打發。
我選擇性的告訴趙若萱,的確跟周武見了麵,但沒聊到具體的事,就來了警察嚇走了周武,且把我帶去了派出所。
直到剛剛,我才被放出來。
趙若萱聽完,在電話那邊歎息道:“唉,都是因為我,武哥才出手的,他要是出了事情,我會內疚一輩子。”
我不想讓她有負罪感,就勸道:“趙老師,你別有心理壓力,武哥也不想見到你這樣。你放心好了,武哥吉人自有天相,他應該會沒事。”
趙若萱說聲但願,她話鋒一轉道:“你有沒有覺得,李文哲死亡一事很詭異?明明前晚上送去醫院都沒事,時隔一天多,竟然突然死亡了。”
我心說趙老師你可真厲害,竟然也察覺出端倪來。但我不想讓趙若萱摻和進來,畢竟李文哲死亡一事太蹊蹺,其中肯定有玄機。
有玄機,就有危險,我相信周武也不願意讓趙若萱涉險其中。
我沒就這事跟趙若萱說下去,打了個哈欠,說自己有些累了想休息。
趙若萱說了句晚安,便率先掛了電話。
我在床上又躺了一會,心中始終掛念著一件事,那就是周武交給我暫時保管的物品,在早上警察趕來時,我把用紙包裹的物品,塞入了垃圾堆最下麵。
我在等待,等隔壁房的韓小月熟睡,等她睡著,我就要連夜趕去垃圾站,把物品給取回來。
我沒敢在這時候找借口出去,深怕氣頭中的韓小月暴怒。
她的性格陰晴不定,我感覺就連丈母娘與韓欣蕊都有些怕韓小月。
等待是一種煎熬,直到臨近晚上十二點,韓小月那屋才沒有了動靜。
我在她房門前偷聽了近十分鍾,聽到韓小月均勻熟睡的呼吸聲,我才輕手輕腳的出了婚房。
從小區出來,我還是小心翼翼的怕人跟蹤,騎小黃車換騎了三趟,終於在午夜近一點時分,翻過圍牆進入了南郊的垃圾站。
此時的垃圾站裏,隻有一盞昏暗的路燈,我借著微弱的燈光,輕車熟路的來到了早上蹲過的垃圾堆前。
我伸手往最下方縫隙裏一摸,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我去!
早上明明被我塞進來的那個紙包,居然不翼而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