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新顧客得狠狠打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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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老板,你這是要辭退我嗎?”
我疑惑的看著丁謙,他手裏的錢與說出來的話,就是要辭退我。
但在昨晚我給他打電話時,丁謙並沒有顯露出要辭退我的想法,這一夜過去,他怎麽就變了卦?
“我不敢辭退你,就是我的店太小,容不下你這尊大神。”丁謙苦笑道:“算我求你了,葉景,你趕緊走吧。”
我聽得直皺眉,不等我說話,丁謙把錢往我手裏塞:“本來你在我店裏工作了一天半,還有招生的分成,應該是四百塊。但,唉,有人不許我給你那麽多。”
我純屬下意識的問了聲是誰?
“是我!”
這時,琴行外走進來五個青年,其中走在最前麵說話的那人,我一眼就認出了他。
陳超!
那晚下雷陣雨,我跟韓欣蕊在酒吧裏喝酒,正是這個吊兒郎當的陳超伸手去摸韓欣蕊,結果被韓欣蕊用酒瓶子砸了腦袋。
見到是陳超,我心想這貨應該是來報複酒吧一事,我機警的往後退了一步,伸手就碰在了靠牆放著的鋼管上,這幾根鋼管,是琴行用來在戶外搭建臨時演出台使用。
“小子,你特麽的就是葉景吧?”
陳超領著人,氣勢洶洶的走近,他指著我問道:“就是你這貨,試圖勾引我家黃姐的,對吧?”
我頓時明白,陳超並沒有認出我就是跟韓欣蕊在一起的男人,他來琴行找我,其目的是因為開酒店的黃姐。
我被陳超這樣一問,當即就猜到,這家夥與黃姐的關係很不一般,他應該是從某個渠道得悉黃姐對我有意思,這才今早帶人來嚇唬我。
有了認定,我想到在酒吧那晚上,陳超的酒肉朋友們並不團結,否則韓欣蕊砸了陳超,我們倆是跑不掉的。
今早的陣仗看起來挺唬人,但我卻知道陳超帶來的是烏合之眾,要想不被陳超給欺辱,我必須得先發製人。
這個念頭一產生,我抓過一根鋼管,不由分說的就朝著最前麵的陳超砸了過去,嚇得陳超急忙往後退。
丁謙都蒙了,他完全沒想到我會一句話都不說就主動動手,在丁老板的詫異注視下,我捏著鋼管繼續揮舞,硬生生的把陳超追得東躲西藏。
“兄弟們,給我揍他!”
陳超抱頭鼠竄,吩咐他帶來的人打我,但我一聲怒喝誰敢,然後鋼管啪的一下砸在地麵上,激起了一絲火花,我一副不怕死的神情,竟真的把另外四人唬得不敢上前。
我曉得我賭對了,這群烏合之眾不足為懼,於是我肆無忌憚的隻去追打陳超,一邊追,我還一邊大喊有種的別跑,信不信老子抽死你。
陳超嚇壞了,裝逼不成反被追,他被我一腳踹在屁股上,然後就地一滾,捂住頭率先逃了。
其他四個男子,也急忙跟著跑了出去。
我撐著鋼管,氣喘籲籲的站在吧台前,這才有機會問丁謙:“是不是陳超他們,威脅你讓我走人的?”
丁謙見我如此生猛,他並沒有對我產生頂禮膜拜的衝動,反而露出一臉的擔憂,給我說:“是的,是陳超今早趁我在外吃早飯,約了那幾個人圍住我。陳超直接把我打了一頓,你看看……”
說著話,丁謙掀起了身上的襯衣,露出了後背的幾處傷痕,說是陳超他們打的,讓丁老板來店裏以後就開除我,且不能給我太多報酬。
“葉景,我沒你那麽勇敢,我的琴行是固定的,陳超他們是小流氓,如果我留著你,我的琴行以後絕對不會消停。”
丁謙苦澀的說:“本來,陳超隻是知道黃姐喜歡你,他吃醋才來趕你走的。但剛剛,你把陳超給追打得那麽狼狽,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了……”
我呼出一口氣,忙說理解,我明白丁謙的苦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丁謙跟我不一樣,他害怕被小混子騷擾,因此丁謙更不敢留我。
“丁老板,那我就祝你生意興隆了,告辭!”
我給丁謙送去了一句祝福,兜裏揣著從琴行掙來的兩百元錢,情緒稍有低落的離開。
我不是舍不得丁謙,也不是舍不得琴行,而是舍不得我大學畢業後的第一份工作,我才僅僅上班了幾天,就被迫失業了。
獨自一人在溪河市街頭走了一會,我打給了趙若萱,沒說丁謙被威脅解雇我的事,我隻是說自己有更好的工作去處,於今早從琴行辭職不幹了。
我之所以專門打給趙若萱,是不想因為沒在琴行工作,而與趙若萱生疏,我覺得趙若萱這人值得交往,希望能跟她成為好朋友。
趙若萱在電話裏,祝福我在以後的工作崗位上開心快樂,且說出了讓我滿意的話。
她說:“雖然我們倆接觸時間不長,但我覺得你這人挺能處。葉景,我們倆以後可以經常性聯係,有空出來坐坐,喝喝茶,聊聊天。”
趙若萱的話,聽得我忙說行,我們倆都沒提及周武的話題。
跟趙若萱通話結束,我本想給韓小月發個信息,說辭工的事情,但想到她對我不理不睬,我終究還是忍住沒跟韓小月聯係。
去醫院看望了妹妹,午飯前,我乘坐公交車趕往溪河市的西三環城中村,找周武的兄弟鄭王,這是武哥叮囑的事。
溪河市西郊,城中村。
這片區域,是溪河市僅存的城中村,居民有上百戶。
城中村的形成,是城市高速發展和擴張中,農村土地全部或部分被征用,當地村民卻自願居住在原村落基礎上,自發建設而形成的村莊。
城中村的內部通常沒有統一的規劃和管理,以低矮擁擠的違章建築為主,環境髒亂、人流混雜、治安混亂、基礎設施不配套。
但城中村,卻偏偏是遊離於城市管理體製之外的存在。
故而,生活在城中村的人,基本上都不是善茬,否則他們的村莊,早就被人給強推強拆了。
當我走在這沒有高樓大廈,沒有車水馬龍的城中村時,我發現,這裏的人們竟然生活得特別的愜意。
正值午飯時分,不少男性居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在低矮的瓦房前,赤著身子在喝酒。
還有不少婦女,搖曳著紙扇在驅趕炎熱,一些孩童在相互追逐,像極了我跟周武小時候的童真童趣。
“大哥,請問鄭王大哥住在哪裏?”
我在一處糖果店買了一盒香煙,所謂煙搭橋酒開路,我給店老板遞上一根香煙,友善的道:“是理發的鄭王,我是他好朋友的弟弟,有事找鄭王大哥。”
店老板一指斜對麵的一條巷子:“找剃頭匠,找鄭王就對了,他就住在巷子外麵,那家夥很好認,你一眼就能認出他,哈哈哈……”
說著,店老板就忍不住大笑起來,我有些奇怪的掃了他一眼,說了聲謝謝,便朝著巷子裏走去。
穿過巷子,我一眼就看到巷子口的正對麵,有一家掛著發黃牌匾的店麵。
牌匾上用東倒西歪的紅色字體寫著——剃頭王。
店麵不大,從我的角度看去,裏麵顯得昏暗陰沉,店門口擺著一口大鍋,正在土灶的加熱下,從鍋裏冒著熱氣。
此刻,大鍋旁坐著一個人,他手裏拿著一個酒壺在喝著,用醉醺醺的眼神在打量從店門口經過的每一個人。
當他注意到我正在看他,這人衝我一笑,露出了黃得刺眼的牙齒,用震人發聵的大嗓門笑道:“呦嗬,這麵生的小夥子,來來,我給你剃頭,新顧客得狠狠打折,隻收五元錢!”
說罷,這人突然從板凳上跳了起來,那壯如牛的身軀卻偏偏敏捷得跟小貓咪似地,在我的震驚中,他一眨眼間工夫,就站在了我跟前。
他左手捏酒壺,右手捏著一把剃頭刀,朝我嘿嘿的笑著:“五元錢,買不來山珍海味,買不來榮華富貴,但卻能讓你享受到最暢快的剃頭體驗。”
見我一臉傻乎乎的看著他,這人一把抓住我的後脖頸,將我給拎了起來,朝著店麵笑嘻嘻的走去,還不忘笑道:“剃頭之前,用熱水燙一燙,那才舒服。”
我想掙紮,但在他的手裏,我沒有一點掙紮的能力,就像被拎的小雞一樣,瑟瑟發抖的來到了大鍋上方。
眼見著我好似就要被他給扔進大鍋裏,我情急之中,急忙喊道:“鄭王哥住手,我是周武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