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梁恒的發問，其實我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我知道唐三的大哥是梁恒以後，那一刻腦子裏就在想，難不成問題煙的幕後製造者，是周武？
    又或者是劉俊？
    當然了，我一時片刻之下沒辦法確定究竟是誰！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梁恒絕對不是最大boss，因此我速度判定，梁恒沒權利處死我！
    即使他們發現我是臥底，要弄死我的人必然也輪不到梁恒做主。
    那麽，隻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梁恒在演！
    他要以威嚇的姿態，嚇唬我這個金燁，一旦我穩不住，麵對要被弄死嚇尿了主動交代，那麽我才是真正的死定了！
    既然知道梁恒在演，我自然也得迅速進入角色，用冷蔑的笑聲，來傳遞金燁的不滿。
    果不其然，梁恒便忍不住開口詢問。
    我於是順勢冷笑，用變聲的口吻道：“我笑，笑你的愚昧！”
    唐三忙叫我閉嘴，看得出來，唐三這種小角色還有他的年紀與閱曆，都沒法跟梁恒比較。
    所以，在唐三擔心自己的利益收到牽連時，他才會讓我閉嘴。
    梁恒卻笑了，沒聽出我就是葉景，他壓手示意唐三閉嘴。
    反而問我道：“說說看，我哪裏愚昧了？”
    我冷聲道：“現在這種年代，要想做問題煙，如此高風險的行業，你不可能不調查我的背景。如果你不調查我背景，也不會安心的讓三哥帶我來見你！”
    哈哈哈……
    梁恒聽聞，頓時大笑道：“沒錯，我的確調查了你的背景。金燁，溪河市本地人，父母早亡的孤兒，年輕時不懂法律，因打架鬥毆收保護費被少管過。”
    接下來，梁恒拿出了一份資料，在念著關於我的經曆。
    當然了，他念的是現如今我身份金燁的檔案，這些檔案，是市局做的，百分百‘真實’，任何人都查不出問題。
    聽到我輝煌的過錯經曆，比如在少管所偷管教內衣，比如說出來後又糾結他人打群架，甚至還扒竊，與各行各業的壞人都狼狽為奸等等罪名，唐三看我的目光都不一樣了，覺得我可真是個人渣！
    “難怪，你的銷售渠道會如此多。”
    唐三一臉讚歎，令得我把胸膛挺得更直了。
    梁恒念完資料，這才揮手示意四個黑衣人出了辦公室。
    他給我笑著說：“剛才隻是例行的試探，金燁，你別往心裏去。你也知道，我們這個行業挺危險。”
    我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也不管梁恒，直接一屁股大大咧咧的坐在了一張椅子上。
    梁恒讓唐三給我倒了一杯水，我沒喝，直接說不放心水裏是不是有東西。
    這話引得梁恒大笑，丟給我一根問題煙。
    我說自己是幹這個行業的，不抽這種煙！
    梁恒認可的點點頭，然後便讓唐三出去，跟我談及了問題煙的銷售與價格。
    “十盒為一次，每周拿貨五次。”
    梁恒扳著手指道：“相當於每周銷量一千隻，給你最低的價格，唐三拿貨的價格。”
    我再次冷笑道：“老板，你玩我呢？給我唐三的價格？唐三一個月的銷售量，比不上我三天的銷量。算了，既然不想談，咱就別談。”
    說完，我直接不客氣的起身，就想轉身走。
    “金燁，你看你這性子太急，不好。”
    梁恒讓我坐下，笑著說：“看得出來，你很有自信，你給我說說看，最多一周銷量能有多少？”
    我是打從心眼裏吃定了梁恒，我越是不把他當回事，梁恒就越要看我臉色。
    搞他們這行，就是講個安全第一的基礎上，迅速出貨博取最大效益。
    既然我這個銷量狂魔就在眼前坐著，梁恒怎麽可能放棄。
    “這個數！”
    我伸出三根中指，問道：“就是不知道，老板你能不能吃得下去？”
    自始至終，我沒問過他姓什麽，叫他一聲老板即可。
    梁恒哈哈笑：“一周三千，你能賣得出去？”
    我說能不能賣得出去，是我自己的事，我要貨三千，你們能不能及時拿得出來？
    梁恒讓我放心，他眼軲轆一轉提及了藝術學校關於有人早就銷售一事，他問我怎麽看這個問題？
    我直白粗暴的說：“錢多多就是個垃圾，我取代他成為藝術學校的銷售商，讓錢多多滾一邊玩泥巴去。”
    梁恒皺眉，說這事有難度，畢竟錢多多早就在賣，而且錢多多的上家不是他。
    我說這是你們自個的事，總之，我一周銷售三千，必須攆走錢多多！
    沒有商量的餘地！
    梁恒點頭，讓我等一會，他要上個廁所，但我知道，他是給自己的上層請示。
    等了一會，梁恒回來了，答應了我的要求，讓錢多多盡快離開藝術學校，去別的學校。
    而我，成為藝術學校唯一一個銷售商。
    至於價格，梁恒給出了一個讓我滿意的價格，比現如今我從唐三那裏拿貨的價格少了一半。
    當天晚上，我聯係了警方，告知了現如今的進展情況。
    其實這時候，警方要抓梁恒，也能進展不小，但卻絕對牽扯不出更大的boss，因此溪河市警方匯報給省廳。
    省廳研究決定，繼續讓我與鄭王等人臥底，答應周銷三千。
    當然了，前提是，我售賣的都是沒毒害的煙。
    有了警方暗中配合，還有出購買資金，我也就徹底放心下來。
    跟梁恒見麵的第二天，我就拿貨了一千，把梁恒高興得在電話裏誇我厲害。
    在與梁恒接觸的第三天，錢多多灰頭土臉的離開了藝術學校，跟著他一起離開的有鄭王。
    鄭王已經完全得到了錢多多的信任，將陪著錢多多去新的一所學校，將負責聯係到錢多多的上家。
    我不太擔心鄭王，因為鄭哥已經能爐火純青的掌握好臥底的最佳方式。
    這天傍晚，候韶輝跟我找了個無人的地方見麵，他說根據我反饋的線索，警方已經摸排出了梁恒的上麵的確有人。
    這個人，負責溪河市全地區問題煙的分區銷售，隻要揪出這人，距離破獲問題煙販毒、製毒就更進了一步。
    “侯警官，梁恒的上線，會是……周武嗎？”
    我擔心的問了一句，自從知道梁恒參案之後，我就心中變得有些不踏實。
    畢竟，梁恒現在跟著周武在混。
    而周武，是跟我從小一起長大患過難的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