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柳活了這麽多年，從來沒經曆過今天這麽魔幻的事情。
    先是被莫名生物追，然後被扣工資，接著迷迷糊糊睡著了。
    當他再睜開眼，發現自己身處一片詭異的灰蒙霧氣當中，而忽冷忽熱的體表感覺，時刻提醒著他，這不是夢。
    在他的不遠處，還有一道穿著黑袍，看不清體型，更看不出麵容的人。
    四周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唯一能看清的，就是黑袍人手中，那個勾勒著妖異曼珠沙華的白色麵具。
    藏頭露尾，看起來不像鬼，更像是中邪神忽悠信徒時的場景。
    難道自己有什麽特殊體質？所以引來了各路牛鬼蛇神的覬覦？
    月柳偷偷歎了口氣，禮貌的鞠躬：
    “請問有什麽我可以幫助您的嗎？”
    月柳的態度很謙卑，他是一個非常識時務的人。
    麵對一個能把他從船上，拽到神秘空間的強者，他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還是那句話，他並不相信，物理能對抗魔法。
    至於這會不會是白景行搞的鬼……
    如果是，他作為屬下，能幹什麽呢？當然是配合演戲，讓老板開心啦。
    黑袍人輕笑一聲：
    “別緊張，這隻是一個嚐試。來到這裏的，隻是你的靈魂而已。”
    黑袍人的聲音雌雄莫辨，冰冷的沒有絲毫情緒。
    話音剛落，灰色的霧氣突地翻滾起來，眨眼間，場景裏多了一張大理石長桌、十把高背椅，和一個高聳雄偉的王座。
    黑袍人一個閃身，已經坐在寶座上：
    “請坐。”
    這種場景……
    越來越像傳說中的邪神靠攏了哎！！
    月柳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能感覺完整的情緒，這不是夢裏看花的那種虛幻感。
    也就是說……這一切，可能是真的。
    自己到底有什麽特別的地方，遇到的不是鬼，就是邪神？
    深呼吸一口氣，眼睛微閉，再睜開時，已經變得無比冷靜。
    月柳露出一絲乖巧的笑容，在青銅長桌端正坐下：
    “請問您的實驗，結束了嗎？”
    他的回答非常中規中矩的，眼睛偷偷看向王座上的人，想通過細節看到黑袍人的反應。
    但黑袍人手上的那個麵具，實在太過吸引眼球了，還一晃一晃的，晃得他有點暈，隻能無奈放棄這種方法。
    “不！實驗才剛剛開始！”
    月柳的麵前，出現了一個閉著眼睛，做祈禱手勢的娃娃。
    黑袍人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一點期待的情緒：
    “跟它簽約，為我收取那個世界上，死去之人的靈魂能量。
    “我將賜予你，修煉的功法、永生的途徑~”
    來了來了！開口就是靈魂與永生，果然都是現實的藝術加工！
    月柳嚐試掙紮一下：
    “如果，我是說如果，不答應，會怎樣？”
    黑袍人並不在意的輕笑一聲：
    “我從不強迫別的生物為我效命，就算你拒絕了，你的身體，也能活下去。”
    我的身體是活下去了，靈魂呢？
    這是不打放我回去了？
    黑袍人繼續道：
    “實驗品的心情，也會影響實驗結果，所以我特意挑了它。
    “你曾經在四井別墅為它報仇，幫它的朋友脫罪，還跟它生活了一段時間。
    “跟它簽訂契約，你的接受程度，應該更高吧？”
    月柳一愣。
    四井別墅？報仇？脫罪？
    這還不會是最開始遇到的那個女鬼吧？
    難怪後來感覺消失了，原來是被這個邪神抓過來了。
    月柳一時心情有點複雜，看娃娃的眼神，也多了一絲同病相憐的意味。
    反正玄學產物，反抗不了，那還是乖一點，留個好印象吧。
    等回到地球，在想辦法擺脫這個契約的影響！
    他恭敬的彎腰行禮：
    “能為您效力，是我的榮幸。”
    月柳乖乖的按照黑袍人的指揮，跟閉眼祈禱的娃娃簽訂契約。
    一陣劇痛傳遍全身，最後在他叫出聲之前，黑袍人手一揮，將月柳連著娃娃一起送了出去。
    王座上，白景行解除了麵具的虛幻效果，原本籠罩全身的黑袍消失不見，露出了他原來的衣服和容貌。
    掃了一眼霧蒙蒙的場景，白景行輕笑一聲：
    “果然藝術來源於生活，這種一窮二白的時候，想要裝逼成功，還是得借鑒克總的方法。
    “幸好，我這第一個下屬，和倒吊人一樣，足夠識時務，否則還真不一定能成功。”
    他輕輕一揮手，溫暖明亮的太陽，穿過灰蒙蒙的霧氣，照亮整個虛幻空間：
    一座頂部被削平的山峰，山頂上被大理石鋪設成一塊規整的平地，四周是被藤曼鮮花環繞的石柱。
    白景行坐的是由黃金打造的王座，上麵雕刻繁複、神秘的花紋，鑲嵌著各色寶石，反射的耀眼的光。
    四周是連綿不絕的花海，大小不同，什麽顏色、品種的都有，組成一副色彩鮮明的背景。
    蜜蜂、蝴蝶在花叢裏忙碌，巨大的彩虹橫跨天空，美的讓人心醉。
    很漂亮！很豪華！很有少女心！
    就是和反派神秘大佬，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這就是係統贈送的隨機場景碎片！
    對此，係統還貼心的提供換場景的項目，不貴，一個靈魂碎片，像極了前世的某些國產遊戲。
    樣樣都不貴，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錢已經被霍霍的差不多了！
    本著能省一點是一點的原則，白景行選擇了自己布置。
    為了增加節目效果，他還戲精的在簽約時加上痛覺效果。
    反正疼的不是他，也沒什麽副作用，最多睡上幾個小時。
    “以後這就是我的契約空間了，可以像克總一樣，沒事拉著下屬進來開會。”
    白景行暢想了一秒鍾，突然感覺不對：
    “克總開會，是為了在別人那得到知識。
    “簽約之後，鬼掌握的知識，我能直接通過簽約翻看，那還開個屁會啊！”
    想到這裏，白景行看著這片和諧場景，更不順眼了。
    睡覺睡覺！明天就把月柳趕出去賺碎片！
    …………
    第二天早上，月柳腰酸背痛的醒來，發現自己睡在地板上。
    白景行這個無良老板在床上呼呼大睡，太陽也照常升起，一切好像沒有絲毫改變。
    之前的那些……是夢嗎？
    原來這個世界，還有這麽真實的夢境……
    月柳鬆了口氣，剛想躺回去，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一低頭，看到了一個躲在沙發後麵好奇打量他的娃娃。
    正是之前，被那個邪神強製簽約的那個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