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莫問梅花開早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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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修行向煉氣境中後段的穩步推進,葉懷清對於整個煉氣境階段的修行理論認識,也在迅速回歸。
    或者說,並不是回歸。
    並不是把屬於前世倉庫裏的果子搬回來,而是今年,樹上新結的果子。
    從裏到外,都是全新的。
    但這其實一點也不重要。
    反正,葉懷清現在就是煉氣境階段的修行理論大師,整個煉氣境階段,不管是修行大框架,還是屬於這個大框架之下的種種點點滴滴、方方麵麵,俱都在掌握和洞徹之中,無一處遺漏。
    是足以指導自身以及其他人的修行的。
    至於說為此世之父母這種修行小白量身打造一套修行法訣,也不過就是家常便飯而已。
    就在公母倆接觸了酸稗酒的這三天以來,葉懷清已經為他們把法訣定製好了。
    依然是以葉家的煉氣訣為底本。
    然後,有一點點改動。
    確實是一點點,而不是所謂的億點點。
    但葉懷清前世的時候,有一句古早的話是怎麽說的?人生的道路雖然漫長,但緊要處常常隻有幾步。
    漫漫人生路,哪裏需要步步為贏,很多時候,隻要在關鍵處贏那麽一下,就足以支撐一路輸輸輸地輸很久還留有餘地,就足以讓一個人躺躺躺地躺平很久還超乎很多人之上了。
    甚至,贏一次,夠輸一輩子,挺一次,夠躺一輩子。
    不知情的外人看去,他怎麽這麽菜啊,他怎麽這麽慫啊?
    其實,人家贏在你沒看見的地方,挺在你沒看見的地方,勝利在握,盡掌悠遊從容之機,然後,就躺平任嘲了。
    作為煉氣境階段的修行理論大師,葉懷清為兩人定製的法訣也並不是從頭到尾都高妙,相反,是從頭到尾都不高妙。
    哪怕把這法訣拿給葉氏一族修為最高的老族長看,大概率也完全看不出什麽東西來,而隻會認為其和葉家的原始法訣有一點小小的出入,在幾個點上,稍稍有點不一樣。
    但隻有真的修煉這個法訣才會知道,每一點不一樣,都是在些許改變著修行的方向。
    微調、微調、微調。
    但就在幾個微調之後,徹底地,與葉家原始法訣拉開了距離,也拉開了方向。
    人隨沙岸向江村,餘亦乘舟歸鹿門。
    然後。
    莫問梅花開早晚,杖藜到處即春風。
    依據這個法訣進行修煉,大概,二三十年左右,就可以破開煉氣境,進入上麵的那個境界了。
    期間,不需要領悟,不需要頓悟。
    自始至終,全程都不需要什麽超絕的修行感受,隻要做一個莫得感情的修行機器,一路緩慢修行但卻是橫推直進,就可以了。
    這完全符合兩人的菜鳥本質。
    至於說二三十年之後,又待如何。
    那不是還有二三十年的時間麽。
    這二三十年的時間,葉懷清會有變化,葉父葉母自身也會有變化,甚至,葉小弟、葉小妹這兩人也都會有變化,一切都屬於未知。
    於葉父葉母而言,目前既已知下一步的落點會是在二三十年之後,那也就不必考慮那麽久遠的事情了,且歌且樂且逍遙,安度這平和且年年都有進步的二三十年吧!
    酸稗酒,加修煉法訣。
    酸稗酒讓兩人體質提升一大截,修煉起來能感受得到進步。
    修煉法訣讓兩人不會走彎路,不會走冤枉路,不會修煉到中後段之後徒然地在原地轉圈圈。
    這就足夠了!
    為父母作出這兩點安排,也意味著二三十年之內,葉懷清不必再為父母的事操心了。而至於葉小弟和葉小妹,那則再說,反正也不急。
    這一次,葉懷清釀的這酸稗酒,並不太多。
    一位老人,以及一對夫婦,三人分著喝,再加上葉懷清自己也偶爾陪著雙方喝點,使得大概十天多的時間,酒便喝完了。
    葉懷清沒有再釀,隻是告訴他們,這酒沒有了!
    老人也罷,夫婦也罷,對此,都有點悵然若失,同時,也相應地如釋重負。
    為什麽悵然若失?
    因為這十天的時間裏,他們已經完全體會到了這酒的巨大好處!
    於夫婦二人來說,喝著酒,修煉著法訣,修行是每天看得到的進步!這使得二人又驚又喜,如在夢中,難以置信。
    於老人來說,喝著酒,每天瀉上那麽幾次,雖然越來越形銷骨立,瘦得讓人感到害怕,但體內的所有藥毒甚至是病氣似乎也都被瀉得一幹二淨,這就使得老人越來越興致高昂。
    就像一根火把,明明越燒越少,但那火卻越來越旺。
    所以事實上,不管是老人,還是夫婦,對這酒都是又愛又怕的。
    愛到了骨子裏,怕到了心尖上。
    提起這酒,心兒都打顫的。
    但一天不喝這酒,又感覺骨頭都癢,需要被這酒給刺激一下。
    現在,葉懷清告訴他們說,這酒,沒有了!
    於是,情緒複雜莫名。
    “乖孫,再釀一些這酒唄!”
    這話在老人嘴裏轉了好幾圈,最終卻都還是沒有說出來。
    老人自己大概也是有數,這酒就算千好萬好,但確實不能再喝了,至少,要停上一段時間!
    不然,他必定會死!
    精神頭再好有什麽用?身子骨越來越縮,而且每天瀉好幾次,又偏偏吃不下任何飯!
    這隻有出的沒有進的,長久下去,又怎麽得了?
    所以,雖知這酒有千好有萬好,但它偏偏有一樣不好,而就是那一樣不好,致命的不好,讓老人對於被斷酒一事,雖戀戀不舍,卻還是相當理智地接受了,都沒要葉懷清的勸說。
    葉懷清本來還準備了一大段的說辭的。
    老小孩麽,要當小孩哄的!
    結果是,並沒有用上。
    至於父親母親這邊,那就簡單多了,葉懷清就一句話,“酒沒有了,現在沒有了,以後也沒有了。”
    夫婦兩人對望了一眼,半是不舍,半是鬆了口氣,然後便迅速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在斷酒後的三天時間裏,三人仍然吃不下飯。
    但情況在好轉。
    從斷酒第一天的見食就吐,到第二天的些許惡心,再到第三天的隻是沒有食欲。到了第四天的時候,雙方都已能喝得下清粥了。
    第五天的時候,已經基本正常,隻是還聞不得肉腥。
    第六天,老人開始抱著肉啃了,但是,有點興味索然。
    “乖孫,這肉,為什麽不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