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江南警方再次提審林元。
    這次的審問態度，可比上次好太多了。
    因為嫌犯的自爆，讓整個警局上上下下欣喜若狂，“集體二等功”正在向他們招手。
    “林元，需要我幫你打電話聯係律師過來嗎？”
    趙隊長笑嗬嗬地問道。
    聞言，林元搖搖頭：“不用了，直接問吧。”
    冥冥中。
    似乎嫌犯已經認命了，主動放棄掙紮。
    “行，那我們開始。”
    趙隊長打開身前文件，開口道：“林元，說下你的作案動機吧：這六年來，你一直針對華悅集團等七家公司作案，為什麽？”
    林元平靜無波：“我想賺錢！”
    “好。既然你說是為了賺錢，那為什麽不針對其他公司，反而偏偏逮著這七家一直擼羊毛？”
    “我高興！”
    趙隊長：“……”
    記錄員：“……”
    單向玻璃背後。觀察室。
    聽到嫌犯的理由，局長與一眾幹警們同樣無語。
    這家夥膽子太大了。
    他難道不知道華悅集團是誰的公司嗎？
    那是江南首富——華氏家族的。
    華曉峰從上世紀承包工程起步，到今天坐擁數十億資產，手段極黑，能量更是驚人。
    不僅在江南本地，甚至在省府、乃至首都燕京，都有他的人脈關係……
    說句“黑白通吃”，一點也不誇張。
    “你一個普通人惹誰不好，偏偏要去惹華氏家族，這不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麽？哎——”
    局長在心中默默感歎道。
    是的，他沒猜錯。
    華氏家族的“報複”已經開始了。
    ……
    江南市區。君弘律師事務所。
    “鄭律，有人找您！”
    大門被推開。
    一位頭發花白的老頭，笑嗬嗬地走進鄭文傑律師的辦公室。
    看到此人，鄭文傑立刻起身鞠躬：“老師，您怎麽來了？”
    “最近無事，過來看看你！”
    老頭來到沙發前坐下。
    鄭文傑趕緊去泡茶，恭恭敬敬地放在老師麵前。
    “老師，請喝茶。”
    老頭銘了一口，讚歎道：“嗯，不錯，好茶！”
    放下茶杯，老頭話鋒忽然一轉：“對了，文傑。聽說你最近接了個案子？”
    “是的，老師。是一個年輕人非法入侵商業公司，盜取資料。”
    鄭文傑簡單回答道。
    “哎，這世界啊，總有不法之徒不走正道，走邪道。作為一名律師，我們不應該隻想著贏官司，還要考慮‘良心’與‘道德’。”
    鄭文傑：“？？？”
    什麽意思？
    好端端地，老師怎麽忽然跑來找我說這個？
    莫非，與“林元”的案子有關？老師也想插手此案？
    果不其然。
    在鄭文傑的猜測中，這一刻，老師再次開口了：“文傑啊，是這樣的。老師已經接受了華悅集團的委托，將作為原告律師之一，與你對簿公堂。”
    “什麽？！”
    鄭文傑駭然失色。
    但，這還沒完。
    “除了我，還有李明律師、周文律師、許東山律師……以及正在從首都趕來的秦海平律師，外加華悅集團法務部，總計12名大律師組成的律師團。”
    嘶！
    鄭文傑當場倒吸冷氣，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自己僅僅隻是在江南本地有些名氣，而李明、周文、許東山、秦海平……這些人全都是東國赫赫有名的大律師。
    “你……你們想讓被告死？”
    鄭文傑驚駭出聲。
    聞言，老師笑了，搖搖頭：“不，計算機犯罪達不到死刑的程度。華悅集團的要求，隻是希望被告牢底坐穿而已。”
    聽到這話，鄭文傑沉默了。
    以華氏家族的能力，一旦被告進了監獄，估計想死都難啊。
    “老師，我的當事人今年才22歲，隻是一名剛剛畢業不久的大學生。他雖然走錯了路，但華氏集團沒必要這麽針對一個年輕人吧？”
    “華氏集團家大業大，若是事情傳揚出去，有損企業名聲啊。”
    鄭文傑開口說道，似乎想讓老師幫幫求求情。
    可惜……
    老師搖搖頭：“華氏想殺雞儆猴，我說了不算！”
    聞言，鄭文傑皺了皺眉：“老師，您今天來就為了說這個？”
    “不！”
    這時，老師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支票，放在桌上，隨後輕輕推到自己的愛徒麵前。
    “文傑，這是華氏集團給你的一點心意。”
    鄭文傑低頭一看，支票上寫著一串數字：200萬。
    而自己接受的林元案，委托費是多少呢？
    20萬！
    也就是說收下這張支票，就等於贏了十場官司。
    這一刻。
    鄭文傑沉默了。
    他的內心不斷掙紮著，臉色不斷變幻著色彩，時青時紅時白……
    十秒，三十秒，一分鍾。
    鄭文傑猛然抬頭，一把將支票推回去。
    “老師，無論這場官司能不能贏，我都會盡力而為。”
    “我是一名律師，我愛錢，但我還有良心、還有職業道德！！！”
    聽到這話，老師麵色肅然，死死盯著愛徒。
    忽然！
    鄭文傑起身，大喊道：“小劉，送客！”
    助理立刻推門進屋：“先生，請！”
    老師再次看了愛徒一眼，隨後拿起支票，一言不發地走了。
    當其走後，鄭文傑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眉頭緊皺，內心充滿憂慮。
    “這樁官司……”
    “難了！”
    ……
    同一時間。江南希爾頓豪華大酒店。
    一名職業掮客正在坐莊，邀請本地幾名官員吃飯。
    “張法官，我有一位朋友，不太懂法，所以想向您請教一下。”
    張法官笑了：“什麽問題？”
    “如果一名罪犯，被法庭判處幾十年的刑期。那麽他一般會去哪座監獄服刑？”
    此問一出，張法官瞬間不笑了，臉色變得非常嚴肅。
    “嗯，這個……這個……”
    “聽說張法官的孩子正在‘西國’留學，正好我朋友也在那邊開了幾家公司。所以……”
    職業掮客神秘一笑。
    張法官懂了，嚴肅道：“如果是江南地區的犯人，被判處幾十年刑期，那麽大概率會被送往‘龍潭監獄’服刑，那裏是關押重罪犯的地方。”
    “謝謝。非常感謝張法官的普法，我代朋友敬您一杯。我幹了，您隨意。”
    掮客舉杯，仰頭一幹。
    同樣的，對方也笑容滿麵地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席間氣氛再次活躍起來。
    ……
    當晚。華氏家族。
    “爸，律師團商量出了應對方案，將我們公司包裝成弱勢群體，掀起輿論。”
    聞言，華曉峰點點頭：“很好！我們的政府非常關心民意，也很願意傾聽人民群眾的意見。如果有輿論支持，那家夥必被重判。”
    “爸，剛剛掮客打來電話，他已經打聽到了：審判結束後，林元大概率會被送去‘龍潭監獄’。”
    此話一出，華曉峰立刻吩咐道：“馬上去安排。膽敢攻擊華氏家族企業，老子要讓他在裏麵生不如死！”
    死刑不可怕。
    可怕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沒問題，爸！我們馬上去安排監獄裏麵的人。”
    大兒子與小兒子高高興興地離開書房。
    等待林元的，或許將是殘酷的未來……
    此時此刻，華曉峰是這麽想的；華氏家族成員們也是這麽想的；甚至連遠在萬裏之外的華氏二女與女婿，同樣是這麽想的。
    然而，他們錯了，大錯特錯了。
    那是一位極其恐怖、極其可怕的“狂徒”。
    它，即將撕開偽裝，露出猙獰的麵容。
    法律？
    坐牢？
    嗬嗬！
    （新書求票票，求收藏，求書評區說話。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