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劍爛武鬥祭篇 第三章 分離靈魂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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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裏希特·艾斯希爾克拿起手中的劍。
因為他必須打倒擄走愛蓮·馮·艾斯塔克的黑暗大將軍。
哥哥英勇威武地仗劍高喊:
「絕不讓你碰我的妹妹一根汗毛!」
話音甫落,手上的神劍頓時將黑暗大將軍一刀兩斷。
黑暗大將軍痛得一聲悶吼,按著胸口問他:
「這是什麽力量,難道是出於對妹妹的思念嗎?」
接著不支倒地。
「不錯,愛著妹妹的這份心意能讓我所向披靡!」
「咕,這表示我輸給愛情了嗎?那就沒辦法了。裏希特·艾斯希爾克啊,你就好好地貫徹這種生存之道吧。為愛殉情,為愛而死。」
留下這句話後,黑暗大將軍就此墮入地獄的深淵。
哥哥望著他最後的身影,隨即回過頭,將失去知覺的愛蓮抱了起來。
「愛蓮,你沒事吧?」
哥哥的聲音和體溫喚醒了妹妹。她微微睜開雙眼,第一個映入眼簾的人正是這個世界上最俊美的青年。
「……裏希特兄長大人,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黑暗大將軍垂涎你的美貌而將你擄走了。不過,放心吧,那家夥已經被我解決了。」
「哎呀。」
「我終於察覺到你比什麽都來得重要,我愛你愛到無法自拔。」
「人家好像在做夢一樣。」
「本來就是夢。」
裏希特喃喃自語。愛蓮隱約有所察覺,她輕咳一聲試圖轉移焦點,好讓這個故事繼續下去。
「──兄長大人,我太開心了。」
「是啊,我也很慶幸自己能找到真愛。那個,愛蓮。」
「怎麽了呢?」
「我想感受更多的真愛,我可以吻你嗎?」
「當然可以!」
愛蓮像是在說著「大大歡迎!快來吧!」似地將雙手張開,並將嘴唇嘟得像章魚一樣,和哥哥熱烈地吻在一起。
哥哥以他那強而有力的手臂緊抱妹妹,將她帶入桃花源。接著,哥哥不安分的手開始朝妹妹的下腹部探去,但如果再仔細描述下去的話,本書恐怕會受到禁止發行的處分,所以這部分隻好忍痛割愛。這裏隻能補上一句,愛蓮從夢境中醒來,迎來最美好的早晨。一覺醒來的愛蓮,發現自己正用雙腿夾著心愛的泰迪熊。
「──多麽美好的夢啊,這個夢一定會應驗。」
在清晨和煦的陽光下,愛蓮重新下定決心,褪去身上的衣物。
愛蓮祈禱有朝一日能『以妻子的身分』讓哥哥欣賞自己裸露在朝陽之下的身體,她的手裏同時緊握著一張擺在櫃子上『和結婚證書一樣重要的紙』。
我今天也前往特待生的宿舍。
因為那裏有美麗的主人和女仆等著我前去迎接。她們總是很準時,盡管偶爾會出現瑪麗化妝遲到的情況,但其他時候都會分秒不差地出來迎接我。
我在心中暗暗讚賞主人認真的態度。當我正欲護送她們前往學院時,有個黑影出現了。妹妹愛蓮驀地撲進我的懷中,她的動作讓我聯想到很親人的大型犬。
愛蓮草草地打了聲招呼後,便將「劍爛武鬥祭」的傳單遞到我麵前。
「裏希特兄長大人,請您參加這場大會。」
「我不要。」
我一口回絕,妹妹露出沮喪的表情。
「這是為何?隻要兄長大人出場,優勝唾手可得。」
「我討厭引人注目,這樣會妨礙護衛的任務。」
「前者才是主要原因吧。」
瑪麗歎了一口氣對愛蓮說:
「愛蓮,別白費口舌了。你應該最清楚自己的兄長大人有多麽固執吧?」
「──呃,可是……」
愛蓮欲言又止,指著傳單一角。
「劍爛武鬥祭的優勝者可以獲得豐厚的獎學金。」
「我又不愁學費,因為我有王女殿下這個讚助者。」
「這一點也不像兄長大人會說的話,這樣可以減輕王女殿下的負擔耶。」
「這麽說固然有理,但優勝者的獎學金是由王室提供的,所以實際上還不是一樣。」
瑪麗提出的論點十分正確,愛蓮卻回頭怒瞪她一眼。瑪麗故意用害怕的語氣說:「喔喔,好可怕。」
「如果這點行不通的話,那麽這個又如何?」
愛蓮指著其他項目。
「優勝者可以在後夜祭的舞蹈祭上展現舞技。」
我將上麵的文字念了一遍。愛蓮難掩雀躍之情,在一旁點頭如搗蒜。
「這根本是懲罰遊戲吧,我一點也不想在人前跳舞。」
「不要緊,因為我想參加的欲望足以抵十個人。」
「為什麽要做到那種地步?」
「因為在後夜祭跳舞的兩個人,日後一定能成為戀人並獲得幸福,聽說最後有百分之九十的機率會結婚。」
「那也得是異性,何況兄妹應該算例外吧。」
「隻要我和兄長大人結婚,就能讓兄妹的結婚率變成百分之一百。」
「既然你那麽想參加,那你一個人去不就好了?隻要你獲得優勝,就能邀請優秀的同學陪你跳舞。」
「這才是懲罰遊戲吧。不,是拷問。」
「你這小丫頭還真是麻煩。」
「不管,我就是要參加。何況劍爛武鬥祭二重奏,隻能以兩人一組的形式報名。」
「是這樣嗎?」
「你連這種事都不知道?」
「因為我毫無興趣,也不打算參加。」
「是啊,二重奏在音樂用語中是雙人組的意思。」
「原來如此,是世上少有的雙人組武鬥大會啊。」
「是的,這正是上天專為我和兄長大人所安排的舞台呢。」
「我不這麽認為……」
我用有些傻眼的語氣說完後,開始邁步前進。
「您要上哪兒去?」
「我必須護送亞莉亞上學。」
要是在這裏扯個沒完,害得亞莉亞遲到,就對她不好意思了。我的首要任務是保護她的人身安全,其次最重要的是提供她平穩的日常生活。亞莉亞帶著一臉歉意跟在我身後,妹妹則一副還想聊似地跟在後麵大喊:「等等人家啦~」
在那之後,妹妹就像跟蹤狂一樣對我死纏爛打。
我明明和她在不同的班級,但她在開始上課前卻一直覇占我隔壁的座位,千方百計地試圖說服我。
每次下課時間都過來勸誘我參加。
甚至跟隨我到男廁所的前麵。
就連午餐時間也從食堂的桌椅之間往我這邊窺視。
這樣的舉動已經到了有點恐怖的地步,所以我再次向妹妹表明絕對不會參加,然而她完全不接受。
傷透腦筋的我隻好向主人求助。我在學院的中庭詢問主人,是否有辦法讓妹妹打退堂鼓。
「有什麽方法可以讓妹妹別再這麽任性呢?」
我們深歎一口氣,彼此交換意見,卻想不出什麽好方法。公主殿下勸我:「要不然幹脆試著參加如何?」
「拿到優勝的話就得在所有人的麵前跳舞了,饒了我吧。」
「您也可以在中途故意輸掉比賽呀。」
「原來如此,我倒沒想到這招……不,這招沒效,這樣會惹妹妹不開心的。」
「不開心又有什麽關係,我想愛蓮小姐應該不會那麽生氣才對。」
「那是因為公主殿下不瞭解妹妹的個性。」
「是嗎?在我看來,愛蓮小姐隻是心中十分寂寞罷了。」
「寂寞?」
「大概是因為和最喜歡的哥哥分離而感到寂寞吧。她看起來就像是為了彌補失去的時間,而跟從後麵追了過來一樣。」
「失去的時間……」
被逐出艾斯塔克城的那幾個月,我和妹妹從未分離過如此長的時間。我想起無論何時都會陪在我身邊的妹妹。
「媽媽……您為何拋下我離開人世……」
被當作死於流行病的母親,遺體已不複生前的麵貌。某種毒藥在死後也會給遺體帶來痛苦。
母親的臉因為毒藥而顯得扭曲,由於死狀相當淒慘,我完全不忍直視,隻能陪在母親屍體的旁邊。某天,我注意到一件事。
母親的靈柩旁總是供奉著龍膽花。
有個人每天早上都供奉著母親生前最喜歡的花。
摘花獻給母親的人,是和我有一半血緣關係的少女。
她像是在安慰傷心的我和死去的母親一樣,每天早上都為母親摘花。
她供奉的是艾斯塔克城的庭院那個時期所沒有的龍膽花。
或許就是從意識到這件事的那一刻起,我們才真正開始成為兄妹。
原本隻有一半血緣的兄妹,如今說不定連靈魂也同樣有一半是共享的。
想到這裏,我開始對武鬥祭產生一絲興趣。
女仆瑪麗一大清早就捎來了一份報告。
這對於我們來說無異是一個極其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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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的情報。
「亞莉亞羅瑟殿下,羅納克男爵家公開宣布要脫離我們的陣營。」
「什、羅納克男爵?怎麽可能,他可是國士中的國士。」
「羅納克是上次在刺客的襲擊中,幸免於難的那個家族嗎?」
「對。那次因為裏希特大人的活躍才逃過一劫,公主殿下曾與羅納克家的當主針對國家的憂慮談了一整晚,想不到這樣的人竟然會背叛我們。」
「應該是發生了什麽事吧。」
瑪麗對我的話深表同意,她點了點頭,接著向我們說明目前的情況。
「羅納克男爵是我們改革派的核心成員。他和公主殿下一樣都具備憂國憂民、企圖進行改革的意誌。然而,他的意誌卻頹喪消沉了。」
「是受到巴爾蒙克的威脅嗎?」
「是的,但不是用直接的方式,而是間接威脅。巴爾蒙克侯爵沒有使用任何脅迫或恐嚇之類的手段,他一句話也沒說,一張紙也沒用,就把羅納克男爵推落恐懼的深淵。」
「莫非是傷害他的家人?」
瑪麗佯裝糊塗,並表示事情並非如想像中那麽簡單。
「巴爾蒙克侯爵把『老木』幹部們的首級,整齊排放在羅納克男爵的宅邸前。」
「居、居然有這等事。」
亞莉亞頓時臉色鐵青。
「事情就發生在羅納克男爵正式申報襲擊事件的第二天。羅納克家的所有人均毫發無傷。」
「警告嗎?」
「不錯,這是你們全家隨時都有可能落得這般下場的意思。」
「這同時也能對暗殺失敗的幹部們起到殺雞儆猴的效果吧,可說是一石二鳥。」
「真是位既理性又冷酷的人物。」
瑪麗對公主殿下的話表示同意,同時指出現實方麵的問題。
「那件事讓羅納克男爵相當震驚,他不但閉門不出,也不再上朝,更表示自己要退休,同時把家督之位傳給兒子。」
「羅納克男爵明明才剛屆不惑之年……」
「大概是想表明自己不會違抗巴爾蒙克侯爵吧。」
「慷慨激昂地高談國家百年大計的男爵,如今卻露出如此狼狽的模樣,說不定會對其他親公主派的人帶來影響。」
「正是如此,像我剛才就收到了一封信,信上說要缺席這次的晚宴。」
「真是的,這些國士一點骨氣也沒有。」
我無言以對,同時瞥了一眼那封信的部分內容。
「不,那也莫可奈何吧,因為他們都有家人。再說,這個節骨眼正好可以看出誰會留下來。」
「原來如此,這正是判斷真正有骨氣之人的天賜良機。」
「是的。」
「想法還真是正麵。」
「否則就無法麵對強大的巴爾蒙克侯爵了。」
「挺有道理的。」
雖然得到這樣的結論,但我並不打算坐以待斃。
我把手伸向劍爛武鬥祭的報名文件。
「莫非你要參加劍爛武鬥祭二重奏?」
「是啊。」
「真的嗎?你明明那麽不情願。」
「我隱約想起妹妹小時候的臉,加上巴爾蒙克既然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我就必須挺身對抗。」
「公主殿下的護衛裏希特·艾斯希爾克參加劍爛武鬥祭二重奏,最終獲得優勝。這樣或許多少能重拾改革派因畏懼而失去的勇氣。」
「你說得沒錯。當然,即便如此,也不可能讓所有人都鼓起勇氣,但我認為依然值得一試。」
「這次大會是出人頭地的敲門磚,隻要順利取得優勝,讓大家知道未來的英雄站在亞莉亞殿下這邊,就能強化我方陣營的凝聚力。」
「是啊。」
「裏希特大人……」
亞莉亞不禁紅了眼眶。
「如果能同時討公主殿下和妹妹歡心的話,這隻是小事一樁。雖然我討厭引人注目,但現在的狀況已經不容我再說這種話了。」
「想不到裏希特居然會答應。雖然不知道是出於對亞莉亞羅瑟殿下的愛,抑或是因為妹控的緣故才改變心意,但對瑪麗來說,這是件值得慶幸之事。」
女仆瑪麗一派輕鬆地做出結論。她稍微諷刺了前幾天還口口聲聲說不願參加的我,反而讓我在精神上輕鬆不少。或許這位女仆比我想像中要機靈許多,所以她才會故意這麽說。
就這樣,我向女仆表示感謝後,便把參加申請書交到她手裏。
我下午還要上課,瑪麗很爽快地答應幫我寄報名表。
附帶一提,王立學院共有兩間郵局。王立學院的規模如同一座小型城鎮,所以基礎設施都十分完善。
有一本名叫《女仆之友》的雜誌,聽說瑪麗最近很迷其中的風水專欄。女仆之友的風水專欄老師說,這個月的幸運方位是東南方,所以她決定去位於那個方位的郵局投遞。順便一提,其實西北方的郵局距離比較近。知道這件事的我和公主殿下不禁露出苦笑,但從這件事可以看出瑪麗的確很在乎我的安危,所以我們都懷著感激的心回到教室上課。
回到教室後,我瞥了一眼坐在教室後方的特待生。至今為止我們都無視彼此的存在,不過,既然決定要參加劍爛武鬥祭二重奏,就免不了要和這些人交手。既然參加比賽就要拿下優勝,我想他們應該也是這麽認為的。
「哎,蘊含傳統和榮譽的劍爛武鬥祭二重奏,本年度的優勝者會是何方神聖呢?」
我事不關己似地自我調侃一番,決定在舉辦劍爛武鬥祭二重奏之前先好好地認真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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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訴妹妹自己要參加劍爛武鬥祭時,她用雙手捧著羞得通紅的雙頰。
妹妹用一副難以置信的語氣說:
「人家是在做夢嗎?」
接著她又捏了捏自己的臉,確認這不是夢之後,立刻把參加申請書拿到我麵前,避免我又改變主意。
「我已經提出參加申請書了,由我和愛蓮一組。」
「此、此話當真?真難以置信。」
「這既不是夢,也不是幻覺。」
「可是,您為何會改變心意呢?」
愛蓮一副不可思議地盯著我的眼睛,但我不想讓她知道我內心深處的細微變化。我隻告訴她是政治形勢產生了變化。
她很清楚亞莉亞羅瑟目前根基未穩,便不再追問。這個女孩雖然聰明,但看起來比較像是單純對此感到開心。
「能和裏希特兄長大人聯手參加武鬥祭,這是何等幸福的事啊。我待會兒要去神殿還願,把劍磨得更鋒利些,而且要買一套新的製服。」
「你才剛入學不久,製服還很新吧?」
「可是今天是個好日子。」
「你真是個讓人頭痛的大小姐。」
我用手指輕輕地戳了一下妹妹的頭。從那天起,我和妹妹就一直努力鍛煉。
眾所皆知,妹妹愛蓮是艾斯塔克家屈指可數的高手。
這位劍術才能特別卓越的少女,被譽為數十年一遇的優秀人才。
每天早上和她一起練劍,就能深切地感受到這個評價一點也不誇張。
她的劍法就如獵鷹般敏捷、如孔雀般華麗。
她的其他哥哥能力都很平凡,假如愛蓮是男兒身的話,想必能成為繼承人吧。
正當我為妹妹的成長感到欣慰時,有個人上氣不接下氣地朝練劍場衝了過來。
奔跑過來的人是女仆瑪麗。
「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你這個愛賴床的女仆竟然會早起,而且連妝都沒化。」
「這就代表事情有多嚴重了。我一大早就收到不得了的消息。」
她劈頭如此說道,接著進入正題。
「你和令妹的參賽申請似乎不被受理。」
「什、此話當真!?」
妹妹愛蓮緊張地追問瑪麗。
「雖然似乎尚未正式確定,但這是一位執行委員泄露給我的情報,應該具有相當的可信度。」
「為什麽?難道是文件不夠齊全嗎?」
「不太可能,我可是親眼確認完畢才投遞的。」
「到底是什麽原因?」
這時愛蓮代替回答。
「……搞不好是父親大人的指示。」
「父親大人?」
「父親大人目前人在王都。」
「父親大人他……」
仔細想想,父親是這個國家的重臣,一整年有一半的時間都待在王都,反而不常待在艾斯塔克。
「可是,我聽說父親大人以國王特使的身分前往鄰國,還以為他不在王都……」
「大概是已經完成特使的任務吧。想必是回到王都後,聽說家裏的野丫頭離開城裏,自作主張地進入王立學院就讀,因此大為光火。」
「誰是野丫頭了?」
「我隻是想強調『自作主張』這個部分。」
「…………」
「你既然默認,那就表示你是瞞著父親大人和義母大人擅自離城的吧。」
「……我才沒有瞞著他們。我跟母親大人說過,我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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