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江熙街，麥當勞的角落。
    “好啊、好啊——送上門來了！”
    夏招搖抓著秦朔，氣勢洶洶地說道。
    好了，現在人質有了，下一步怎麽操作來著？
    找繩子綁起來拍視頻要挾嗎？
    “呃……什麽上門？”秦朔看著被拽住的衣領，迷惑地問道。
    “明知故問，冤有頭、債有主，我們的校園調研委托現在出問題了。而罪魁禍首，就是你爹！”
    夏招搖義正言辭地說道，不動聲色地踮起腳尖，盡量讓自己與對方視線平行。
    無論怎麽說，仰著頭放狠話，那都是相當沒氣勢的好吧！
    “不要妄圖狡辯，他現在就是想白嫖我們的東西！”
    “嗯，沒錯，他想白嫖萬事屋的成果。”
    秦朔無比認真地點點頭，手指戳了一下領口的小手。
    “夏招搖，小仙貝學姐……我們同一陣營的。”
    “我們？”
    “對啊，我至少算編外人員吧。我從我爸那裏聽說這事後立馬就過來了。”
    秦朔舉起手中的文件在夏招搖眼前晃了晃，放到桌邊，與夏招搖那份疊在一起。
    “我看群裏說，學姐她們正在處理？”
    “暫時還不知道結果……”
    夏招搖將信將疑地看了眼秦朔，鬆開拽著他的衣領。
    “不過，一些學校老師、領導似乎很重視，不出意外的話應該——”
    叮咚——
    還沒等夏招搖的話音落下。
    夏招搖放在桌麵的手機忽然彈出一條消息。
    兩人下意識低頭看去。
    鎖定的屏幕上方彈出幾條消息。
    【糖糖】：學校這邊是不是有大病！（抓狂）
    【糖糖】：你敢信，他們建議我們把委托費退回去！
    【糖糖】：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過？？！
    “……”
    麥當勞暫時陷入了沉默。
    夏招搖看了眼秦朔，沒有說話。
    看樣子，學校領導、老師這一方麵也指望不上了。
    不過這也是情理之中的，否則當年創業基地也不會那麽慘。
    “結束了……”
    夏招搖收拾了一下桌麵上的調研報告。
    她長舒了口氣，順手把報告放進自己的書包中。
    “假如你沒有什麽辦法的話，那我們現在可以去跟學姐們匯合了。”
    “等等——”
    秦朔猶豫了幾秒，緩緩掏出手機。
    “要不，等我打個電話？”
    …………
    “嗯？”
    “老漢，我有個事想和你商量。”
    “啥子事？”
    秦朔撥通了電話，夏招搖緊張地貼在旁邊。
    電話那頭是一個聲音有些油，有些公鴨嗓的成年男人。
    兩人的懷江口音不太重，語速也不快，夏招搖大多能聽懂。
    “你那個項目，大學生調研，可以履行合同嗎？”
    “啥子？那些和你沒關係——莫搗亂。”
    “有關係——”
    秦朔深呼了一口氣，飛快說道。
    “那個調研我也有參與，我這段時間往外跑就是做的這個……”
    “行，那你隨便說三個其他參與人的名字。”
    “夏招搖、趙歡喜、唐清瑩。”
    秦朔不假思索地說道。
    緊接著，電話那頭陷入了長長的沉默。
    足足過了半分鍾，那邊的聲音才重新響了起來。
    “可以哎——”
    秦父的聲音拖得老長，慢吞吞的說道。
    “看不出來，你還有點兒本事，不過這事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
    “愣個，如果你答應我之前的那幾個要求，我想想辦法。”
    “……”
    秦朔愣了兩秒，看了一眼身旁。
    夏招搖站在他旁邊，那雙大大的黑眼睛緊張的盯著他的手機。
    假如他沒記錯，學姐們說過，夏招搖家裏生意出了問題，現在非常缺錢。
    雖然不知道夏招搖到底“窮”到什麽地步。
    不過……
    “嗯，我答應你。”
    秦朔說道。
    “好。”
    電話那頭明顯非常滿意，停頓了幾秒飛快說道。
    “你等消息吧。合同駁回沒辦法，但預付費至少能保留。”
    嘟——
    電話掛斷了。
    “呃，這麽簡單就好了嗎…”
    夏招搖迷惑地問道，但秦朔先一步開口道。
    “應該成了。”他說，“我爸這個人非常要麵子，答應的話就會做到。”
    “嗯，至少這件事情是這樣的。因為沒有太多可以反悔的空間。”
    答應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反悔空間？
    夏招搖挑了挑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類似於那種鑽空子的魔鬼，這個她當然明白。
    資本家不都是這樣嘛——可是……
    “嗯，那幾個……”
    夏招搖忽然想起秦朔和他父親在通話中提到的“幾個要求”。
    “說到這個，可以幫我一個忙嗎？”秦朔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喪喪的。
    “啊，什麽忙……”
    “我這裏的幾個遊戲，可以幫我先暫時托管下嗎？”
    秦朔取出手機，指了指屏幕上的圖標，仿佛托孤的語氣說道。
    “等開學後，我可能沒辦法玩了——”
    “誒？”
    “我答應了我爸，開學後信心革麵、離開二次元，加入學生會去當個優秀學生——”
    秦朔聳了聳肩，一臉輕鬆的說，“當然我要看番劇、漫畫什麽的，他沒辦法管得到我，但手機上的遊戲他肯定要檢查的，流量監測能看到具體情況，他懂這些，瞞肯定是不好瞞不過去。”
    “啊這——”
    夏招搖想說些什麽，但秦朔先一步拿過她手機，熟練地開始下載文件了。
    等等？！怎麽突然又要汙染她手機了？！
    什麽奇怪的約定。
    這父子倆，腦子都不太正常吧？
    叮咚——
    夏招搖的微信消息提醒又彈了一條內容。
    【糖糖】：臥槽！臥槽！逆轉了！
    【糖糖】：校友會那邊打電話說我們可以保留預付款！
    【糖糖】：他們主動撤銷委托，這單和平分手！
    “……厲害啊！這麽快？！”
    夏招搖準備去爭搶手機的動作猛地停住了。
    嗯，五千元，玷汙就玷汙吧……反正她手機也不是第一次下那些遊戲了。
    “這樣就行了吧？你的老婆們我幫你先養著——”
    夏招搖看了一眼桌麵圖標，揮了揮手。
    這些號有肝度、有氪度，而且全是好看的小姐姐，玩起來還行。
    糖糖姐沉迷遊戲，不也當上了竹園女生六舍的學生書記？
    “看不出來——大功臣啊！”
    夏招搖踮起腳，興奮地拍了拍秦朔的肩膀。
    “我宣布你晉級了，從現在開始，你在萬事屋和我平級了！”
    “……”
    秦朔沉默了半天。
    “關於這件事，可以幫我保密嗎？”
    “嗯？”
    “你是指你爸就是秦總，還是這件事是你幫忙的？”
    “兩個都是。”
    “行吧——”夏招搖看了一眼秦朔的表情。
    秦朔的理由倒不難猜，至於後續姐姐們如果問起來……
    反正等那筆預付款轉出來之後再說。
    隨後，夏招搖揚了揚重新回到手中的手機，笑著說道。
    “糖糖發消息讓我們去校門集合。”
    “慶功宴，你可不能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