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紙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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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唐政是不是在吹牛,反正他每次總能比別人想的更全麵卻是真的。
茲事體大,原本應該是簡單的“販d”案,現如今已經變成了不得不向上匯報,由上麵決定該如何處置的大案,這是誰事先都沒有預料到的。
兩人又說了兩句話,消防部門的車輛已然來到。
由於火勢並不大,大部分火焰已經自行熄滅,但是該走的程序是一樣都不能少,所以作為院長之一的劉躍民參與到了這次縱火事件的調查當中。而沒過一會兒,淩詡卻已經帶著幾個同學,包括柯曉玲在內來到了這家醫院,他們隨行的還有一個昏迷的女人,正是劉璐瑤。
而唐敖此刻正在消防人員以及警方的詢問下做了一番現場筆錄,當然,這其中有幾成的真實性隻有他自己的知道。
“唐敖,你怎麽會在這兒?”淩詡很是驚訝唐敖的出現。
“一言難盡……你們是為了這女人來的吧,把她抬到急救室去,那邊正好也有一個病人,和她的症狀一樣……”唐敖瞥了一眼躺在擔架床上的劉璐瑤,露出一絲無奈的表情。
淩詡猶豫了下,畢竟方才酒店發生的事兒十分的不好解釋,卻聽柯曉玲道:“淩詡,聽唐大哥的吧,他比誰都清楚這種病症的古怪之處,之前也有……也有人得了這種怪病,是他幫忙治好的!”
“是麽?”淩詡眼睛一亮,隨即對唐敖點了點頭,指揮幾個人一起去了急救室。
唐敖將手上的事情忙完,便來到急救室著手拔除兩人身上的負麵能量。
劉璐瑤還好些,畢竟唐敖已經將一部分“毒性”祛除,但是這個許旭飛卻要麻煩些,得像是救治唐政一樣多費些功夫才行。
治療過程隻有柯曉玲一個人在,她本身就是護士,又有之前的經驗在,所以也就自然而然的留下來幫忙,至於其他人,則被她毫不猶豫的趕出了這間急救室。
整個過程不必贅言,兩人基本上很快就穩定了下來,至於他們還會不會發狂,亦或是身上還會不會保留之前的能力,這就完全的不好說了。
警方隨即嚴密布控,將兩人之後待的病房管控了起來,就連親屬也不許探視。
唐政的所有檢查結果也都已經做完,夜間十一點鍾左右,唐敖便租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帶著老爹回了家,畢竟住在醫院裏還是有些不方便。
普通的居民小區,普通的居民樓,這還是早期唐敖的母親做國有工廠職工時福利分房留下的房子,平方不大,也就是六七十平,但是卻被老太太布置的溫暖又舒適,尤其是唐敖的小房子,更是花了很多心思。
“你媽走了以後,除了經常打掃一下衛生,我都很少回來,大部分都是住在警局的宿舍裏!”唐政看著眼前的客廳,眼圈不由有些泛紅。
唐敖頓時沉默下來。
的確,老伴過世,自己這個兒子又跟他鬧別扭不願意回來,這個家他每天回來體會到的隻有孤獨,那還回來幹嘛呢?
想到此處,唐敖忍不住有些內疚,當初真的不應該意氣用事,把母親的過世歸結於父親的不負責任的。
“爸,不如以後你跟我去京城住吧,好歹我那兒地方也大,咱們爺倆也好有個照應!”唐敖脫口而出道。
“再說吧……那種大城市,我住不慣!”唐政舒服的往沙發上一躺,眼皮居然有點沉了,道,“案子的事兒,我再給你分析分析……”
“停會兒吧,我去燒水給您洗洗腳!”唐敖輕車熟路,沒等老頭回話便去了廚房燒水,而當他將水接好坐在爐子上,轉身會客廳的時候,卻已經聽到了一陣的鼾聲如雷。
見老爹睡的如此之香,唐敖不由無奈的笑了笑:“看來累了幾十年,終歸是能放鬆下來休息了!”
把唐政放平,讓他更舒服的躺在沙發上,並給他蓋上一條被子,唐敖便到廚房關了火,隨後悄聲的關上門離開的房間。
一樓的小院裏,唐敖看著院子裏爬著的絲瓜藤,以及架子下種的各種蔬菜,有些秧苗因為疏於照料,已然枯死,心中莫名的有點心酸。仰頭看了一眼月亮,一點水珠從半空中澆灌下來,原來是下起了毛毛細雨。
電話鈴忽然響起,是羅方打來的。
唐敖知道這其中必然有事兒,不由接起電話來。
“唐敖,我知道這會兒你可能得照顧你爸,但是這邊需要你來一趟,你看……”
“我這就到……”
唐敖知道,羅方的性子如果沒有緊急的事情他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來,他不由微微歎了一口氣,回到客廳深深看了一眼那熟睡的老爹,這一刻他也終於理解了唐政當初做的選擇是有多無奈。
騎上唐政的老電瓶車,他一路飛馳到了警察局,這裏唐政退休後,新的刑警隊長還沒有提上來,暫時由高一級的羅方代管,而此刻,警局大院當中停著的幾輛車,掛的卻是京城的牌照,而其中一輛大越野唐敖更是再熟悉無比。
“楊大哥,你們剛到?”
警局的布置他再熟悉不過,畢竟自幼便跟著老爹在這裏寫作業玩耍,所以他直接熟門熟路的找到了老頭以前的辦公室,聽到裏麵的說話聲便推門走了進去。
“嗯,也就十幾分鍾,抱歉了兄弟,這麽晚把你弄來,不過這事兒越多的人參與越好!”楊禦之道,“相信這邊的警員不用我介紹了吧,嗯,我帶來的這兩位,都是咱們異現場調查組新晉的組員,這位是姚三奇姚老,這位是柳子峰,這次的案子很多方麵都是需要他們出力的!”
姚三奇三捋胡須飄揚,身穿一身明黃道袍,鄭重的向唐敖打了個稽首,一旁的柳子峰則是一臉冰冷的表情,但是還是衝唐敖點了點頭,這家夥從頭到尾都透出一股冷冰冰的味道,就像是凍在冰塊裏似的,接下來討論時,這貨也是惜字如金不怎麽說話。
“這就是那三種藥劑……”
羅方屏退大部分警員,直留下兩個人作為旁聽,他將唐敖留下的三種藥劑拿了出來,放在桌子上。
“我們討論過,如今應該是不止一個人接受了薛白類似的工作,現在做最壞的打算,很有可能已經有人注射過這種東西了。”羅方道。
楊禦之點點頭,隨即對姚三奇道:“姚老,麻煩你了!”
姚三奇點點頭,竟然隨手從懷裏拿出一遝符紙,他筆走龍蛇般在符紙上迅速地畫出一道道符文,這筆上蘸的是用朱砂混合黑狗血以及一些草藥之類混合而成的顏料,唐敖打鼻子一聞就知道,這是正統的茅山術經常使用的物品。
“咄!”
老頭將符紙輕輕往半空一撒,幾十張符紙懸浮在半空,居然像是各自有一雙手在操控一般,自動的疊成了一群紙鶴。
紙鶴在半空盤旋飛舞,仿佛活的一樣。姚三奇左手輕輕一點,這些紙鶴緩緩地飄落在桌子上,排列成一整排。
“這是追蹤類的法術嗎?”唐敖忽然問道。
“正是!”姚三奇點頭道,“將這幾種液體分別滴在這紙鶴的頭上……這紙鶴自然會追蹤這些藥劑的去除,哪怕是已經注射進人體當中也不會錯。”
眾人趕緊動手操作,將這三種液體各自取了一瓶,一滴滴的滴落在紙鶴的頭頂,說來也怪,這紙鶴就像是活的生物喝水一樣,將這些液滴盡數吸收,隨即它們全身便亮起了淡淡的光芒,開始鼓噪不安的撲騰起來,那振翅欲飛的樣子就像是一群歡快的麻雀一樣。
“走……”
姚三奇仍然是右手輕點,這些紙鶴大部分居然還原成了符紙模樣,自動飛進了他的懷裏,隻餘下一個在半空中飛舞起來,並且不斷的撞著玻璃,似乎是想飛出牢籠一般。
“羅叔,警局的力量還有京城來的警方人員暫時還是不必動用了,你遣幾個人開著跟著,隨時準備抓人就行了,畢竟戰鬥方麵大家也幫不上忙,還是安全第一的好!”唐敖全羅方道。
“放心吧,我老羅不是不識抬舉的人,警員們都是有家室的人,這種超越了他們的職責範圍的事兒,我是不會讓他們去做的!”羅方笑道。
“嗯,您理解就好!”唐敖道。
楊禦之連同幾人也不含糊,直接推開窗戶跳了出去,連同唐敖在內的四個人,飛一般的追著紙鶴向外追去。
幾人的身手都是不弱,因此上不管紙鶴飛的多快,幾人也沒有掉隊,倒是那幾個開車追上來的警員,居然一時之間沒有追上。
畢竟,汽車是不能飛簷走壁的,而人可以。
紙鶴沿著一個方向直線飛去,遇到高牆樓房之類,這東西便直接筆直的向著上方飛到樓頂,然後繼續往前飛,因此上四個人便隻有仿佛專業的跑酷運動員一樣一路飛奔跟著它。
其實這縣城總共也就沒有多大,紙鶴飛了十幾分鍾時間便忽然在一處旅遊民宿的屋頂懸停了下來,來回的飛舞翻轉,再也不肯挪動地方,幾個人都清楚,這是已經找到了目標,不由小心的在對麵的二樓房頂向著院子裏看去。
果不其然,之間一個身體宛如狗熊一般的高大漢子,正抱著一個堪比人那麽高的大水缸,將整整一缸的水灌進肚子裏。